葉藍溪半躺着,微微的擡頭,酡紅色的小臉上,大眼睛眯着,身上透視裝若隱若現的白嫩肌膚,臉色有些懵懂的來回的打量着他們。
不知爲何,歐擎戰原本淡定的心瞬間生氣了一股怒火。
他讓葉藍溪穿成這樣的本意是刺激冷景陌的,不是讓她用來誘惑別人的。
心裡想着,已經脫下了外套準備蓋在葉藍溪的身上。
只是卻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冷景陌狠狠的將手中的西裝外套裹在葉藍溪的身上。
該死的,這女人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誘人嗎?
“藍溪。”冷景陌拍了拍她的小臉:“你喝多了。”
看到眼前晃動的冷景陌的身影,葉藍溪的思維似乎正常了一點。
纔想起她現在的處境,猛的一下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
一手扶着額頭:“抱,抱歉,我喝多了。”
該死,她明明是在和林軒喝酒的,這三個人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在一看身上的外套,葉藍溪瞬間就黑了臉,是冷景陌的味道。
迅速的將外套拿下來還給了他:“勞煩冷先生了。”
冷景陌臉色微冷,看着葉藍溪接下來的動作。
從沙發上爬起來,四處找不知何時被自己踢飛了的鞋。
她喝太多了,爲了逼自己清醒不能做糊塗事,葉藍溪狠狠的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扭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踩下沙發找鞋,葉藍溪叫下一個不穩,人已經超前栽去。
歐擎戰長手一撈,快冷景陌一步將葉藍溪抱在懷裡。
“誰讓你喝那麼多酒的?”歐擎戰聲音頗爲不滿。
葉藍溪躺在他的懷裡打了一個哆嗦。
好怕,好怕歐擎戰會生氣,會發怒,會牽連他人。
“對不起,我會好好的做一個未婚妻的……不要遷怒其他人。”
最後幾個字,葉藍溪呢喃着,人已經睡了過去。
冷景陌僵直着身體,只聽到了前一句,歐擎戰臉色冷寒,更在意後一句。
但是奈何懷中的女人已經睡着了。
“我先送她去休息,劉姨,給冷少單少安排房間。”歐擎戰吩咐完,就抱着葉藍溪上了樓。
如果葉藍溪此時清醒的話,一定會分清這個方向,正是歐擎戰的臥室。
葉藍溪一走,大廳裡就只剩下林軒一個女人在撒潑。
單弋陽看着懷裡不斷掙扎的女人,臉色微微的尷尬。
也等不得劉姨安排,就抱着林軒先一步走了。
這個莊園他來過很多次,已經熟悉的像自己的家一樣,所以知道什麼地方自己可以住,什麼地方有秘密。
兩人一走,大廳裡瞬間安靜的詭異。
冷景陌看着桌子上一排排空空的杯子,一雙墨色的眼睛裡閃着寒光。
“以後不要在玩這種小把戲。”冷景陌掃了一眼歐倩。
“什,什麼?”歐倩一驚,不知道爲什麼,冷景陌會把矛頭針對她。
“你做過什麼心裡最清楚,不要以爲自己還有用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一些小把戲。”
冷景陌看着眼前女人的目光帶着殺意。
只有有用的人才配活着,這也是他爲什麼留着歐倩的原因。
歐倩心裡一驚,同時泛起淡淡的苦澀:“我,我知道了。”
她低着頭,緊緊的握住自己的雙手,修長的指甲嵌進了手裡疼的發顫。
時隔兩年,在看到葉藍溪她就忍不住心裡異樣的情緒了。
兩年前她放手,是因爲太愛冷景陌,不想他難做纔會藉着程黎浩打着幌子,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她拼了命也想要得到的東西卻被葉藍溪那個女人如此輕易的就得到甚至丟棄。
不公平,這根本不公平!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難道現在她不該爭取一下自己想要的嗎?
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傷害葉藍溪,只是在酒裡摻了點其他的酒而已。
在擡起頭上,大廳裡已經沒人了。
冷景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歐倩呆呆的坐在原地。
爲什麼?所有的人都圍着那個女人轉?就連曾經最疼愛他的哥哥也爲了那個女人……
“小姐。”劉姨站在一旁,看着臉色略微扭曲的歐倩出聲。
“劉姨,我媽那時候究竟是爲什麼走的?”歐倩聲音乾啞。
她那時候幾乎纔是剛滿月,所以對歐母究竟是怎麼離世的根本不是很清楚。
她只知道,從那以後,歐擎戰就被送出了國,而她也活在一片陰冷的歐家大宅裡。
十多年沒有見過歐擎戰,直到那時歐父去世,他回家時已經長成了一個英武雋逸的男人。
那時他看着她,說會好還保護她一輩子。
可是現在呢?他都做了什麼?
自己被關在寧城那麼久,他都不來救她,甚至還和葉藍溪那個女人糾纏不清,和冷景陌愛的女人糾纏不清!
劉姨看着面前這個和歐擎戰一母同胞的孩子,心疼的抹淚:“這件事少爺不是和您解釋過了嗎?”
車禍?這就是解釋?
歐倩以前信,是因爲她傻,但是她現在不信了!
“他當我是小孩子,連你也當我是嗎?”
真的是車禍的話,歐擎戰爲什麼會被送出國?爲什麼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歐父死的時候回來?
那時歐擎戰看着歐父屍體時露出的恨意和快意,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她隱隱覺得,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冷景陌,和冷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劉姨爲難。
“你不說我也會查出來,我有權利知道真相!”歐倩冷冷的看了一眼劉姨,眼神陰冷。
或許解開這個謎團她就能和冷景陌在一起,就可以順服她的哥哥,就可以……打敗葉藍溪!
看着歐倩走遠的身影,劉姨內心一片苦澀。
當年那件事已經成爲辛密,成爲歐擎戰心中那道不能觸碰的傷。
要是誰敢私自去揭那道疤,就要承受歐擎戰的怒火。
本來她該勸着歐倩的,但是劉姨自私的想,要是畢竟兩人是親兄妹,要是歐倩能夠做到呢?
解開少爺的心結。
那孩子太苦了。
葉藍溪剛被抱回屋,就吐了歐擎戰一身。
男人黑着臉,看着白色襯衫上滿是髒物,真恨不得一巴掌抽在葉藍溪的臉上。
但當視線觸及到葉藍溪那張毫無防備昏睡的小臉時,歐擎戰認命的進了浴室甩上門。
洗了一個澡之後,又命傭人給葉藍溪換了衣服洗了澡,自己下樓去。
他知道葉藍溪不喜歡他碰她,爲了以防那個女人知道後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歐擎戰還是滅了自己的心思。
此時大廳已經被收拾乾淨了,劉姨帶着人在廚房裡忙着煮醒酒湯。
歐擎戰來的時候,剛好煮好。
“劉姨,送一碗到我的臥室去。”
那個女人現在應該還沒洗完澡。
“好的少爺,少爺要不也來一碗吧。”歐擎戰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
“不用了。”歐擎戰說完,人就要走。
他的酒量還不至於幾杯紅酒白酒就醉的。
“少爺……”劉姨又叫了一聲,欲言又止。
歐擎戰回過身疑惑的看着她:“什麼事?”
“沒,沒什麼。”劉姨搖了搖頭,難得今天少爺心情好,還是不要讓一些煩心的事來影響他了。
歐擎戰上了樓頂,點了一支菸,腦海中還在不斷的迴盪着葉藍溪那誘人的身段,一會又被血腥的一幕代替,可就在他要爆發時,葉藍溪那張無辜的臉就會闖進來。
所以今晚明明有機會下手,徹底了結一切的時候,他卻有些落荒而逃。
一支菸剛抽了一半,身後就響起了一道調侃的聲音:“怎麼?你也被趕出來了?”
單弋陽看着一旁抽菸的歐擎戰,臉上的笑意依舊。
歐擎戰掃了一眼他:“你以爲我是你嗎?”
他是自己出來的,不過聽語氣他倒像是被趕出來的。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美人在懷不是良宵苦短?”不像他,被林軒一腳給踹出來了。
既便如此,他還能保持着臉上的笑意,就連歐擎戰都覺得渾身起雞皮。
“我不是你們家那個蠢貨,別對着我笑。”歐擎戰不滿。
單弋陽就是一隻笑面老虎,對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面孔,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狠狠的咬斷你的脖子。
對於歐擎戰叫林軒蠢貨這件事,單弋陽表示很不滿:“蠢貨也總比葉藍溪好,你那個女人很世故,你說要是讓她知道你騙她……”
冷景陌的身份,葉藍溪遲早有一天會知道,而她知道的那一天,就會毫不猶豫的從歐擎戰身邊抽身離去,頭也不回。
這也是歐擎戰的一個致命的弱點。
所以他極力的隱瞞,當然所有人都在隱瞞,包括冷景陌。
歐擎戰冷笑,絲毫不受威脅:“你以爲你又能好到哪裡去?葉家公司出事不是你做的手腳?商場裡不是你故意帶着林軒錯開了我們?這次要不是冷景陌主動出擊堅定了藍溪留下來的心,你恐怕會直接燒了我的請柬吧?”
單弋陽挑了挑眉,沒錯,可是這些林軒是不會知道的。
歐擎戰彈了彈手中的菸蒂,他有害怕的東西,難道他就沒有?
單弋陽揮了揮手,驅散了眼前的煙霧,林軒不喜歡抽菸的男人。
陰暗的牆角里,歐倩看着兩人的背影,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她本來是想要找歐擎戰問清楚當年的事,沒想到卻有意外的收穫。
黑影漸漸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