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易爾凡的勢力如何,但是看歐擎戰應該不懼怕他纔對,不然也不會在三年前斬了他的手指。
“那好,你告訴我,什麼時候走?”
“這個先不着急,歐擎戰的腿斷了,想要從這裡出去恐怕要費一些周折,我們先來商量一下逃跑的路線。”
葉藍溪對酒莊的地形不熟悉,所以也沒有辦法準確的說出從哪裡出去才最安全。
倒是白嫣然這個時候能夠幫的上忙。
拿出紙筆,白嫣然邊畫邊說:“酒莊四處幾乎都有攝像頭,每段時間也會有大量的保鏢巡守,想要從正門或者側門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白嫣然在紙上畫着酒莊主樓側樓的位置,以及什麼時間哪裡的守衛輪值,什麼時間換班等等。
“晚上六點到六點十分之間會有一次換班,我們想出去的話,就只有卡準了這個時間段,只要繞過這一輪值守的保鏢就能到達酒莊的一個人工湖邊。”
白嫣然畫着人工湖的位置。
葉藍溪看的仔細,生怕會漏掉一丁點的細節。
白嫣然看了她一眼,猶豫着接下來的話到底要不要說。
“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嗎?”葉藍溪皺着眉問。
白嫣然搖了搖頭接着說:“人工湖的水是流通的,但是從來沒有人下去過,所以也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最後水會流到哪裡去。”
葉藍溪一雙秀眉鎖死。
也就是說這是一條不知是死是活的路?
“難道酒莊裡就沒有人下去看過嗎?”
“那個地方很偏僻,平時很少有人會去那裡。”白嫣然解釋。
葉藍溪點了點頭,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雖然我不知道這片人工湖最終會流到哪裡去,不過費城距離酒莊最近的那條河在這裡。”白嫣然說着畫出了那條河的位置。
但是據葉藍溪目測,怎麼說也有幾里路的距離。
隔着幾里路引進來的湖水,那她還沒出去呢說不定就已經淹死在裡面了。
“那這個方法豈不是行不通?”
白嫣然放下了手中的筆:“也不是,人工湖通往外面這條河的地方是一條涌道,平時不是漲潮季節的時候,這條涌道應該是乾的纔對。”
葉藍溪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嫣然,接着點頭:“繼續。”
“所以如果你們想要走的話,那就只能選擇這一條路了。”
葉藍溪看着紙張上面的地圖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步險棋,歐擎戰深受重傷,而她現在也是有孕在身,要是到時候她萬一體力不支半途中昏倒,或者即使他們兩人成功出了酒莊而歐擎戰的傷口感染了……
這些都是比較棘手的事情。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嗎?或者我們直接衝到大門口,讓勞倫斯帶着人在門口直接接應不是更安全一點?”葉藍溪說出自己的想法。
白嫣然看了她一眼,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葉藍溪還是注意到了那一絲深藏着的不屑。
“酒莊裡的保鏢不是吃乾飯的,你知道這裡到大門有多遠?恐怕你還沒走到,就已經被人射成篩子了。”
易爾凡對違抗自己的人從來都是不客氣,說不定到時候連個全屍都不會給她們留下。
葉藍溪縮了縮脖子,響起了暗牢裡那些愛好呻吟的‘囚犯’們,還是果斷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就按照你說的走吧。”
收了紙幣,葉藍溪一顆心開始懸了起來。
“那時間就定在了明天晚上五點半,我讓人從暗牢裡將歐擎戰帶出來,一路送你們到聯繫自己的人。”白嫣然說了一個最穩妥的方法。
葉藍溪沒有拒絕,只憑她自己,是怎麼也帶不走歐擎戰的。
兩人臉上都掛着凝重的神色。
“你放心吧,只要我們一出去,就立刻接你離開這裡。”葉藍溪最後給了白嫣然一記定心丸。
白嫣然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目送白嫣然離開,葉藍溪簡單的洗漱之後就爬上了牀。
心裡一片亂糟糟的,一顆心也跳的前所未有的緊,這種緊張的感覺比她上次跳海逃走的時候還要強烈。
心裡彷彿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中。
葉藍溪只覺得柔軟的牀身忽的下陷,人立刻清醒了過來,警覺的翻身:“誰?”
黑暗中,男人一把將葉藍溪想要逃走的身子攬了過來,按在了胸前。
熟悉的氣息第一時間就闖進了鼻腔,葉藍溪皺着眉:“冷景陌!”
“是我。”男人的聲音很低。
說話時順帶着噴出來一股淡淡的酒香氣息。
葉藍溪心裡微酸,但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情緒,冷生冷氣的道:“你來我這裡做什麼?我沒說要找你!”
一手撐着冷景陌的胸膛,葉藍溪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男人渾身肌肉僵硬,帶着微微的冷氣,葉藍溪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冷景陌似乎也注意到了,鬆開了鉗制她的手。
“我知道。”他只是睡不着,所以才潛進了葉藍溪的房間。
葉藍溪睡覺一向很死,沒想到他都在外面站了那麼久了,她還沒有睡着。
“知道你還來?”葉藍溪譏諷的說道。
“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覺。”男人的聲音裡有着掩飾不住的疲憊。
自從得知葉藍溪懷了歐擎戰孩子的那一刻起,冷景陌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每次都是睡到迷迷糊糊的猛然驚醒,就再也合不上眼。
葉藍溪忍不住心疼。
可是她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睡一覺?冷少爺似乎找錯地方了吧?歐倩現在應該在歐家,而不是這裡。”葉藍溪涼涼的說完。
過了許久也不見身旁有迴應。
僵硬的身子動了動,沉穩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
冷景陌竟然睡着了?這麼快?還是裝的?
葉藍溪想着,卻不敢靠近,要是冷景陌萬一是裝的,那她不是表露了自己的心跡?這個固執的男人就更不可能死心了。
葉藍溪一個姿勢保持了很久,直到一邊身子都快要發麻了,纔不得不翻了一個身。
手臂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熟睡的身體,溫暖的體溫傳來。
葉藍溪鬆了一口氣,看來是真的睡着了。
冷景陌是屬於那種冬天一旦睡着,體溫就升的很快,夏天睡着,體溫就冰冰涼涼的那種。
以前葉藍溪還嘲笑他是怪胎,可是現在她卻離這個怪胎越來越遠了。
葉藍溪苦笑了一聲,偷偷的將手臂貼在了男人的手背上,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
葉藍溪醒來的時候,冷景陌已經不見了。
牀的另一邊冰冷的可怕。
葉藍溪的心裡微微的發涼,看來昨晚冷景陌只是一時衝動加上喝了一點酒才跑到她這裡來的。
現在這樣也好,免得兩人一見面就又要吵起來。
葉藍溪起牀洗漱,今天晚上就要逃走了,所以現在最重要的當然是養精蓄銳。
吃完了早飯,葉藍溪就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問了幾個下人,找到了優婭的房間。
來到門前敲了敲門。
優婭一身白色的袍子穿在身上,頭髮趕緊利索的束在身後。
對於葉藍溪的忽然到來倒是趕到幾分的意外。
“葉小姐找我有事嗎?”優婭開門見山。
葉藍溪顯然沒有想到這麼一大早的,優婭就開始工作了。
“我有些事情想要麻煩你。”葉藍溪禮貌的笑道。
優婭似乎沒有想要爲難葉藍溪的意思:“進來說吧。”
推開門邀請葉藍溪進去。
葉藍溪點了點頭,一腳剛踏進去,才發現裡面哪裡是臥室啊,分明就是一間實驗室。
桌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和試管儀器。
葉藍溪腳下頓住:“這麼早過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看優婭這幅樣子,顯然是一夜都沒睡,不過長的好看就是有優勢,葉藍溪一點也看不出優婭有哪裡不妥的樣子,還是那張驚豔脫俗的面孔。
“沒關係,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優婭淡淡的說道。
從旁邊的茶几上到了一杯水遞給了葉藍溪。
她這才注意到,那邊簾子後面擺着一張簡陋的單人牀,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大部分的空間都被實驗的東西佔領了。
葉藍溪奇怪,酒莊這麼大,而且易爾凡不會小氣到連一間實驗室都不給他們吧。
“葉小姐這幾天的氣色看起來好很多了。”優婭淡淡的笑着,坐到了葉藍溪的對面。
前幾天還沒什麼精神的葉藍溪,經過這幾天的修養確實恢復了不少的氣色。
葉藍溪扯了扯嘴角。
優婭哪裡知道,她現在的狀態之所以還不錯是因爲她這兩天儘量的放寬了心態修養出來的。
“其實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情想要請你幫忙。”葉藍溪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的道。
優婭微微的詫異:“葉小姐有什麼事請說。”
“你上次給我吃的藥丸還有嗎?”葉藍溪開口問道。
其實她是不想吃那些東西的,但是又怕自己中途會掉鏈子,所有的都堵了,那這件事也只能在賭一次了。
“固胎藥?有是有,不過這東西不能多吃。”優婭皺着秀眉說道。
“我知道,我只是怕自己再出什麼意外,害了這個孩子。”葉藍溪說着,一隻手撫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這個孩子跟着他註定是吃苦受罪的命,從這裡出去之後,還是好好的送走他比較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