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很煩,但又不能把人往外攆。
孟嘯楠在文秀這裡沒問出消息來,第二天就去了芙茗家裡。但他卻撲了個空,袁美嘉前一天就已經離開臺北,往臺南的老家去了。
孟嘯楠從這不尋常的舉動中聯想到了什麼,於是他也隨後追趕了去。
可是,得到的消息依然讓他失望。
他去拜訪了芙茗的外公外婆,也見到了正在家裡休息的袁美嘉。但袁家一家人誰也沒給他個好臉‘色’,對於他的問題也統統是“不知道”。
孟嘯楠沒辦法,連夜回了臺北。
既然在南部那邊得不到消息,那麼,他重要關係還是在臺北,只能先回來再想辦法。
他到底還是去了趙家。
袁家愛‘女’、愛外孫‘女’心切,對着他可以擺臉‘色’,但是趙家卻不同。趙天霖父子他自認也比較瞭解了,在他們眼裡,他遠比芙茗這個‘女’兒更重要。
因此他有把握在趙家問出消息來。
果然不出所料,趙家對他的到來十分熱情,連已經懷孕四個多月肚子微微突顯的欣然也出來陪他。
孟嘯楠沒心情跟這個不太熟的妹妹寒暄,也是直接向趙天霖說明了來意。
可惜,他依然失望了。
芙茗根本就沒有跟趙家聯繫過!
趙天霖還不知道消息,此時聽了孟嘯楠的話才反應過來。
芙茗居然從孟家離開了。他很是疑‘惑’,要知道,當年芙茗爲了嫁給孟嘯楠周密準備了多久,他也是略知一二的,不然,嫁給孟嘯楠的也許就是他的大‘女’兒卓然了。
趙天霖得知真相後第一件事不是質問孟嘯楠做了什麼對不起芙茗的事,而是替芙茗向他認錯:“芙茗也太任‘性’了,你放心,找到她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說說她,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
通過長時間的試探,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欣然在孟暢豐心裡是有一定分量,但這分量,完全不能跟兩個兒子想比。
他甚至有些後悔,讓卓越娶了欣然。
但現在人已娶回來,又懷了孕,他還能說什麼?只能繼續抱好孟嘯楠這顆大樹了。
孟嘯楠對於趙天霖的討好也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迴應,並且讓他有芙茗的消息以後立刻第一時間告訴他。
趙天霖自然只有滿口答應的份。
孟夫人看着兒子整天既要忙公司的事,又要‘抽’出一切時間來找人,就有着說不出的心疼。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她此時也只能感嘆,‘陰’差陽錯,造化‘弄’人了。
她想幫兒子一把,但對於芙茗到底會去哪裡,又沒有把握。只好在她的‘交’際圈子裡不斷的打聽。
萬一芙茗要跟這些人還有往來呢?
又找了幾天,依然沒有消息。
孟嘯楠終於忍不住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親自去找到了張宗獻。
張宗獻最近也在找人。蘇欣也不見了。因此見到孟嘯楠的時候,倒是非常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自然,對於孟嘯楠的請求答應得極爲爽快。
反正順便,多注意點就是的。
這兩個難兄難弟就忍不住在一起感慨了半天,喝得都有些醉意這才各自回去。
孟嘯楠依然並不想完全靠張宗獻的人,他除了每天依然去趙家和文秀那邊報道外,連嘯楓也給喊了起來。
嘯楓的電腦水平比他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孟嘯楠主要是想讓他去一些政fǔ部‘門’有監控錄像的站點,看看能不能通過這個發現些蛛絲馬跡。
不過,孟嘯楓的努力還是有點成績,大概也因爲最近芙茗出‘門’比較多,她又不太方便繼續開她的那輛BMW,因此打車和走路的時間很多。
終於讓嘯楓把地點鎖定在了淡水。
孟嘯楠得到弟弟的情報以後,立刻讓張宗獻把重點放在淡水那邊。
但張宗獻卻有些猶豫,淡水並不屬於臺北的管轄範圍,他要‘插’手的話,還是很麻煩的。不過看着好友日漸頹廢的面龐,他也豁出去了。
因爲沒有人比他更理解孟嘯楠的心情。
大把的金錢撒出去,大批的人手也在淡水暗中鋪開。他們也沒辦法太過於明目張膽,一來傳出去好說不好聽,二來,他們也清楚淡水是嚴正義的地盤。
許多年一來,他們跟嚴正義的人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嚴正義不做太過於慘絕人寰的事,他們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批的人力物力終究還是能看得到效果的,沒過幾天,孟嘯楠的手上就拿到了芙茗的具體住址。
此時此刻,他真是一點都耽擱不起,立刻就按着地址尋找了來。
他知道芙茗現在就在房裡,或者,就在一‘門’之隔的另一端。
“芙茗。芙茗。”孟嘯楠不斷的叫着芙茗的名字,“先把‘門’打開好不好?”
芙茗倚着牆,聽孟嘯楠那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傳到她的耳朵中。她終究還是硬下心腸,沒有去開‘門’。
既然決定了,就乾脆利落的不要再相見。
她和他,再沒有什麼可說的。從她簽署了離婚協議書那一刻開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芙茗終於沒有再聽到‘門’鈴的聲音。她透過‘門’鏡往外面看了看,已經不見孟嘯楠的人影。
終於走了嗎?她長出了口氣。
但爲了保險起見,她並沒有馬上開‘門’出去,而是又在屋子裡消磨了半個多小時,這才小心翼翼的開了‘門’。
芙茗探出頭左右看看,沒有人。
她放心的同時又有點小失望。她也說不清是什麼心理作怪,總是覺得孟嘯楠那種人按理說不應該輕易放棄的人才對。
那隻能說他其實對她並沒有什麼好懷念的。
是對她先提出離婚不滿意?可是,明明是他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遷怒,‘逼’迫她,這才讓她無法忍受自己離開的。
他也不止一次的說過,要讓她自己心甘情願的離開。
現在,她滿足了他的願望,他還來找她做什麼?
芙茗搖搖頭,不再想孟嘯楠的事,就準備回身去拿手袋,她還要去她的工作室那邊看看。
明天開業了呢,雖然所有的準備工作她都已經檢查了好幾遍,但依然不太放心,生怕有什麼紕漏。
但……就在她最爲放鬆,最沒有防備,順手要關‘門’的時候,突然憑空多出來一隻手,扶住了‘門’框。
孟嘯楠!
芙茗只覺得眼前一暗,就已經被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
她緩緩擡頭,就看到孟嘯楠依然俊朗帥氣的面龐,依然是西裝革履的標準配置,只是大概在‘門’外不知道站了多久,所以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搭在彎曲的手臂上。
而他的另一隻手,就那樣靜靜的放在她的‘門’和‘門’框之間。
芙茗就有些關不下去。
“放手。”她冷冷地道。
芙茗自己也沒想到,事到臨頭,真正面對他了,她可以如此冷漠,又淡然的對着他說話。
她本來以爲,她會繼續泣不成聲。
果然是傷透了心,所以,不願意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的樣子嗎?
孟嘯楠熾熱的眸子火辣辣的盯着芙茗,一言不發。短短几天,卻彷彿已經過了幾百年之久。
她的臉上少了以往面對他時的唯唯諾諾,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芙茗就覺得孟嘯楠貪婪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似乎要把她拆穿入腹一般。她全身都緊繃起來。
“放手。”芙茗又強調了一遍。
孟嘯楠依然不動。擺明了就是吃準她下不去手。
“芙茗。”他叫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依然溫和而醇厚。
“對不起!”他向她道歉。
“不需要。”芙茗站在‘門’後,掩藏了大半個身子。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再怎樣,都不會回到從前。
“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是我,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她緩緩的說着,“現在,我不想再欺騙自己,所以……你回去吧。我要關‘門’了。”
“芙茗!”孟嘯楠有些着急,“你聽我說,我……”
芙茗卻已經不再等他,她咬着牙用力去關‘門’。
孟嘯楠悶哼一聲,然後卻再也沒發出聲音。手,依然沒有鬆開。
芙茗這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指前段逐漸充血,而被‘門’擠壓到的部‘門’已經變得青紫,甚至破了皮。
她終於還是無力的鬆了手。
“你到底要這麼樣?我都已經離開了,你自由了!爲什麼還要‘陰’魂不散?”她衝着他大吼。
孟嘯楠稍微用力,就推開‘門’,整個人走了進來。
“你!出去!”芙茗也顧不得了,指着‘門’外喊,“你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孟嘯楠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擁住了芙茗。
隨後,雙臂開始用力,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的,完全把她抱在懷裡。他又一次聞到了芙茗身上熟悉的沐浴‘露’的清香。
孟嘯楠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滿足。
他身上的襯衣都已經有點被汗浸透了,淡淡的汗水味道強烈着刺‘激’着芙茗的嗅覺。
她有些頭暈目眩。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芙茗‘激’烈的掙扎了起來:“你放開我!”
她從來沒想過,還要與他有什麼瓜葛;她從來沒想過,再次見到他會是什麼樣。但目前的狀況,那絕不是她想出現的。
孟嘯楠反身把她壓在‘門’上。
“咔”的一聲,‘門’鎖上了。孟嘯楠雙手撐住‘門’板,將芙茗圈在他‘胸’前狹小的一方天地裡。
‘逼’仄的空間讓人很沒有安全感。芙茗的聲音就有些破碎:“你……你要做什麼?”
孟嘯楠的心猛地收縮。
他凝神注視着芙茗戒備的神情:“芙茗,跟我回家,好不好?你不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麼才熬過來的。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知道珍惜,現在,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低沉而緩慢的訴說讓芙茗的心微微痛起來。
可是,太遲了!
這個道歉,來得太遲太遲。如果是在她還沒簽字之前……
芙茗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我每天都睡不好。”孟嘯楠訴說着他最近的生活。
芙茗扭過頭去。
“無時無刻的不在想你。甚至有一次,差點籤錯了公司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