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無論是威*還是利誘,將我的鄰居幽靈男趕走。(每次在電梯裡遇見,我都會被他的飄移與陰森嚇出冷汗。)這樣做的目的很明顯,爲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烏蜜糖,請做我的鄰居吧。
第三件,買一輛看得過去的車,雖然現在收入有限,但風度不能少,而且辦事方便,誰叫我現在躋身於公衆人物之列,形象很重要。
回到天寧,在自家門前看到了那比周圍花壇裡的草還綠的新車後,我立刻傻了眼,對着買車那傢伙吼道:“我是說便宜的,可是這……我成年了,還能開這種像麪包一樣可愛的童車嗎?換車!”
“要知道,我是看在你幫我追到麗麗的份上,我才忍受你這樣把我當傭人使的,還對我大呼小叫?小心我虐待你的國王。”朋友阿奇抱怨說。
“我既然可以幫你追到她,自然也有辦法讓她離開你,想試試嗎?她可是我的忠實粉絲,嘿嘿。”我陰險地笑道。
他立即改變了態度,嬉皮笑臉地說:“好嘛,我會把國王當成菩薩一樣貢起來的。可是車已經買了,無故退車,會得不償失的,湊合着用吧……”
在我百般無奈,正爲怎樣努力也找不出這車值得我欣賞的地方爲此頗爲苦惱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我搭十一點的動車過來,你會來接我吧?——若秋”
算了,來不及了,就湊合用吧。我先把自己的行李拿回公寓——不然那車哪還裝得下烏蜜糖的,然後滿身雞皮疙瘩地坐進了那綠油油的車裡,發動了車子,去火車站接烏蜜糖去了。
當她看見我從車裡探出頭來,向她揮手時,她先是一愣,然後開心地笑了。
“比我想象的可愛。”開車門的時候她這樣說。
“是讚美嗎?說我還是說車呢?”
“是讚美,這車真可愛。”
見她打算和她的行李一起擠到後排的位置,我忙說:“坐到我旁邊來呀,那裡多不舒服。”
她馬上搖搖頭,“不要,坐那裡纔不舒服,別忘了,我是你同事,我們現在就是坐前排後排的關係。”
我只好灰溜溜地轉過頭,卻把後視鏡調到可以看到她的位置。
“幹嘛呢,還想讓我進一次醫院嗎?專心開車吧。”
我一邊從後視鏡裡面看着她,一邊說:“這樣交流起來纔不會像是在自言自語,咦,頭髮怎麼變直了?”
“本來就是直的。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說完,她腦袋一歪,便閉上眼睛不再搭理我了。
我看着她的睡臉,不施粉黛,仍然那麼清新秀麗,這次戴了頂破舊的灰色鴨舌帽,哎,去買頂新的吧……難道是因爲醫藥費的關係……
來到公寓大樓,我先把她帶到了我的隔壁,幽靈男曾經住過的房間裡。“以後這就是你家了。”
“你是說,這個像靈堂一樣的地方
?”
她愣在那裡,目瞪口呆。我擡眼一看,簡直就想馬上讓麗麗和阿奇那小子分手……把人趕走後,至少也收拾下吧?
只見窗上,牆上,門框上,無處不見密密麻麻的靈符,再看桌上,居然留有一字條。
“君莫見怪。此屋兇險,靈符庇之,每日唸佛,方可驅災避邪。——孔明敬上”
這個瘋子!還好我腦袋夠靈活。
“這是前些日子我那個當風水師的朋友*我這麼做的,說趁我在外地演出期間,幫我改改風水來着。其實這是我的房間,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你的在隔壁呢。”
於是,我帶她來到我的房間。
“這又是什麼意思呢?”她指着貼滿牆的我的照片說。
“這是……不是說我住的那間在驅邪嗎,所以我就暫住到這邊,這本是我朋友的住所,現在他到別處去了,讓給你住,至於這照片嘛,你不覺得我足夠上鏡,完全有理由自我陶醉一番嗎?說完,還故意將自己的臉湊到她眼前,她一掌將我推開。
接下來,我和她一起,把我那邪魔已散盡的房間打掃乾淨,再把放在我原來的房間裡的東西全數搬到以前是“鬼屋”現在叫“我家”的地方之後,這件神不知鬼不覺的移花接木事件也算告一段落了。
“會做飯嗎?”
“會,怎麼?”
“太好了,終於不用每天叫外賣了。”
“想蹭飯?”
“不是蹭,是買。我每月交伙食費和烹飪費給你,你負責給我飯吃,而你生活中遇到的大小難題,比如說換燈泡,修水管,通下水道,搬東西這些粗活,還比如說孤獨難耐,想家,怕黑,想找人傾訴或者發泄這些精神服務,全部交給我就行了,我是你的義工,不收費,怎麼樣,這個交易划算吧?”
她不置可否……不對,是根本就沒有聽見我剛纔那段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只見她一動不動地望着窗外——這是三十一樓的高層,天寧市區的全景都可以盡收眼底,我把這樣的好地方讓給她住,她居然一點也不知感恩,還無視我的存在……
“喂……喂!再這樣無視我,我就讓你住鬼屋去了啊!”
這一招立刻見效,她馬上轉過頭來,用剛欣賞過風景的眼睛看着我,“不,我喜歡這邊。只要讓我住這邊,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我笑了,笑得很詭譎,很陰險。“你知道,剛剛那句話是不能隨便對男人說的。”
她瞪了我一眼,嘴裡嘟噥道:“變態。”
“現在做飯去,我餓了。”我把自己往沙發上一扔,將雙腿伸到了前面的茶几上,一副等着人來伺候的樣子。
她什麼也沒說,乖乖地跑到廚房,噼裡啪啦一陣砍剁煎炒之後,一桌賣相不錯,香味四溢的菜餚便上齊了。
真快,連搗亂的時間都不給我……
可是才吃幾口我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不是因爲難吃,而是她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睛。她從一開始就只是盯着我看,筷子都沒動一下。
“你能不能
吃點什麼先?”
“我還不餓。”
“那是因爲你一直盯着我,不知道秀色可餐嗎?”
“臭美吧。你慢慢吃,我出去走走。”
“去哪?你一個人,路也不熟,等我吃完再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就在附近轉轉而已。說不定你吃完的時候我就已經回來了。”
“不行,這是命令,剛纔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嗎?”
“那是指工作上的事,至於我的私生活嘛,你就管不着了。拜拜。”說完,她徑直走出門去,豪不理會我在她背後的抗議。
她走後,我食之無味,面前的一桌好菜頓時暗淡了下去。想幫她收拾桌子,卻無奈於自己的笨手笨腳,剛碰到碗就讓它碎了,只得拿來掃帚將地板清理乾淨。看看錶,纔剛過二十分鐘,可是感覺卻像是過了兩個小時那麼漫長。我站在她剛纔站過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霓虹閃爍,幻想着她在街上行走的模樣。我知道她爲什麼要一個人走,因爲對她來說,天寧不叫天寧,而叫做“他的城市”。她深愛過的他,也在這裡,這是雨婷告訴我的。也許,她是想在不經意間與他相遇,想象着他倆重逢之後會是怎麼一番美好的景象……我之所以不去打擾,是想尊重她的回憶的權利,在她沒有忘掉他之前,在她沒有把我當成我之前,我只會對她好,只對她好……她總有一天會看到我,走向我,投入我的懷抱……
美酒不識愁滋味,品酒的人甘苦自知。兩罐啤酒下肚,可等的人還沒有回來的跡象。我只好拿起外套,準備出門去找她,說不定,會是我先遇見她,因爲我纔是她的奇蹟。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一串陌生的號碼。
“唐若秋在我手上。”一個嘶啞地男聲說。
“誰?你是誰?”我心裡有些不安。
“呵呵,她真是個美人胚子,可惜呀,是個短命鬼。”
胡說八道!若秋一定好好的。我掛了電話,馬上撥了若秋的號碼,該用戶已關機!正在我心裡一片慌亂的時候,電話又響了。
“怎麼樣?我可是不會騙人的。嘿嘿。”那個聲音繼續刺激我道。
“她在哪?讓我跟她說話!”我着急地說。
“說話?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哈哈哈……”
“你把她怎麼了?你想怎麼樣?!”我對着電話吼道。
“想讓她死!然後借用一下她美麗的長髮,上帝真不公平,爲什麼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賜予她了,而我什麼都沒有,我愛你,木可!因此我恨她,她必須死掉,必須死掉……”
“你冷靜點!你是我的粉絲嗎?喂!喂!”
電話掛了。
這個混蛋!不,我纔是混蛋!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出去!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
我跑出門,邊跑邊報了警。
片刻,警局回電,“已查到該電話來自長安街78號附近的大樓裡。我們已經派出警員去搜捕了。”“謝謝!”
等我若秋,一定要等我!我不會讓你再受傷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