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4.祭奠(2)

Don't cry over the past, it's gone. Don't stress about the future, it hasn't arrived. Live in the present and make it beautiful. Once you love someone, they stay in your heart forever.

夢裡我都會說着“紫暄紫暄,我愛你,不光因爲你的樣子,還因爲,和你在一起時我的樣子。我愛你,不光因爲你爲我而做的事,還因爲,爲了你,我能做成的事。我愛你,因爲你能喚出,我最真的那部分,我的傻氣,我的弱點,在你的目光裡幾乎不存在。我心裡最美麗的地方,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

夢裡我都會夢到“自從你離去了,我才明白了。總有一個地方,一輩子不再提起,卻也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總有一個人,一句對不起讓你心痛,刻骨銘心。總有一段情一直住在心裡,卻告別在生活裡,忘不掉的是回憶,繼續的是生活。錯過的,就當是路過吧,來來往往身邊出現了很多人,總有一個位置一直沒有變。”

“別爲過去哭泣,昨日已逝。別爲未來焦慮,明日尚遠。活在當下,活出美麗 。愛過的人,永遠駐足在你心間。”這就是我極力勸說自己走出來的話,在這個時候卻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做完筆錄,我離開了警局。

那個地方是我抹不掉的傷痛。當那些冷血的穿着制服的警察把那堆照片擺在桌子上讓我看到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別人用鐵鏟硬力的刨着一個個的大洞,無法被填滿的苦楚對誰說?

“這就是現場的照片,這裡、這裡,”一個女警官點着照片上的細微痕跡,“都是剎車時候的印子,這裡是屍體被撞留下的痕跡,還有……”

“好了,不用說了。需要我做什麼呢?”我言簡意賅的說道。我只是在躲避那些讓我看了心疼的照片。

“噢,我們需要你寫一下事件的經過,還有死者的死亡原因。我想這位警察已經給你說過了她是……”那個女警官指了指倚靠在凳子邊的那個帶我來的警察。

“說了。我知道了。”我拿起了筆,打斷了那個女警官的話。

一切在他們眼裡看起來都那麼平常,他們哪能感受到我的絕望。我內心是急切的想要離開了。在他們看過我做完的筆錄後,只是給我淡淡的留下一句“節哀順變”就走了。我冷冷的笑了笑。

我回去了,在家門口,看見了hik。他坐在樓梯的臺階上,皺着眉頭,深深吸了一口香菸,吐出濃濃的菸圈,那種虛無縹緲的煙氣彷彿圍繞住了他的心,痛到悲傷。

我默默地走上前去。“你來了….”我的口氣帶着內疚。“紫暄……”我還沒說完。

“嗯,我都知道了。”他把菸頭丟到了地上。“讓我爲她舉辦一場最後的葬禮吧。我就這麼一個請求,我知道這裡也沒有她的什麼親人,也就只能對你說了,想徵求你的同意。把她葬在這裡吧,我會陪着她的。行嗎?”

Hik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千

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也都是我強硬的要帶她到這裡,也是我沒有告訴她行蹤讓她擔心讓她爲我丟掉了性命,都是我都是我,我真該千刀萬剮下油鍋了。我在心底狠狠的埋怨着自己……

“好的,我答應你。我想紫暄應該也會同意的吧……呵,你定時間吧,到時候給我來個電話就行了。”我說完,便向樓上走去。我哭不出來了,我更不敢看hik的那張憂鬱哀傷的臉。

“嗯,好的。”他站了起來,背對着上樓梯的我,“那個……綠,我不怪你,我想紫暄也不會埋怨你的。還有,我謝謝你把紫暄留給我了。真的很謝謝。”

然後,他就離開了。

其實,他越這樣說,我就越內疚,我就會覺得紫暄是爲我而死的,我對不起她。我今生也不能再還她了。也不知道來世我們是不是還能遇到還能成爲這麼好的姐妹,這些我都不知道。

九夜茴告訴我們“在我們長大了,我們奔三了,我們告別青春年月了,我們掙錢養活自己了,我們開始供房供車了。我們一路走,一路丟失,一路得到。卻再也找不回那些最純粹的東西,這就是我們所懷念的,再深刻的傷痕都會隨着時間淡忘癒合,只有曾有過的真摯快樂會永存在記憶中,愈久愈誘人……”

我這一路走來,確確實實的在丟掉我身邊最純粹的東西。友情,愛情,年華,青春,純真,快樂,幸福,簡單,淡然,寧靜……好多好多都回不來的東西。我現在還在慢慢的失去,眼睜睜的看着它們的失去,抓不回來了,也挽留不住了。

不過也許,事實就是如此了。再說什麼再做什麼也都無妨了。

第二天,我和hik就開始着手準備紫暄的葬禮儀式。我們都想讓她安安穩穩的走,不要有懷念不要有遺憾……其實她的一生就像着葬禮一樣平淡又短暫。

站在她墓前的人,也就只有我和hik。在這裡,沒有其他知道她認識她的人了吧……

我和Hik都穿了一身烏漆漆的衣服,Hik還戴着黑色的墨鏡,雖然現在是陰雨天,但我想他一定不想讓我看到他哭紅了的眼睛纔會戴上吧。

“綠,把紫暄葬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好嗎?”Hik輕聲說道。“昨夜我想了好多好多,我害怕紫暄回想回家去……綠,你覺得如果有什麼不妥就給我說哦,我不會自私到那種地步的。我只是爲了紫暄,一切都爲了她……你知道的。”

“紫暄曾告訴過我,她想和一個男生好好的在一起。”我在紫暄的墓碑前,放下一束菊花,零零碎碎,發散着淡淡的憂傷。“她雖然沒說是誰,不過我想你會是不二人選,她想和一個安安穩穩的男人在一起生活,然後在一個美麗的地方再也不想再離開了。”我又繼續說道。

Hik點了點頭,然後在墓碑旁蹲了下來,用手撫摸着碑上照片裡的清秀的臉。那張臉是素顏的,有些蒼白,不過還是很美,憂傷的美。淡淡的笑容彷彿扯出了人生的無可奈何,終將也無可保留的逝去青春。

“傻瓜……那麼早走幹嘛呀,我的心裡話還沒有對你說呢!”我好像看到了Hik墨鏡下的眼睛,緊接着有兩行淚從鏡下順瀉着,”我還沒有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玩呢,還能沒有

向你求婚,沒有和你共進一次浪漫的晚餐,沒有拉過你的手,親吻你的脣……我還沒有說我愛你,卻永遠失去了說愛你的機會…...”

墓碑上的臉還是那麼安然。不言不語。Hik繼續說道,“我還要聽你對我說那些強硬的要求——到你接受了我的素面朝天頭髮亂糟糟臉色差長痘痘又沒身材,關心我的生活知道我的習慣記得我的生日,餓了陪我當吃貨渴了給我買飲料哭了抱緊我笑了陪我瘋,有心事告訴我不要讓我找不到你,有耐心等我磨蹭出門能容忍我的起牀氣,不管中途多吵多鬧最終還是會相愛一起去克服困難,只要我們熬過去了,我們就結婚。你還要等我回答你yes,I do呢。”

“可是你怎麼就這麼着急的走了……”說完了。然後,他哽咽着,再也不語。

我看着眼前這個深痛欲絕的男人,不禁爲紫暄感到遺憾。紫暄,Hik他會愛着你的,相信他。我在心裡爲她祈禱着。

我久久站立着,似乎紫暄的愛是一種自然的存在,我離不開。不管到了哪裡,她好像都在,都不會離開我的身邊。我不管做什麼,好像也都能看到她的影子,看着她對我嬉皮笑臉,對我指桑罵槐。

最後,我聽着風吹的聲音,帶着雨滴的嘆息,卻只能一遍一遍地想着她,走到最後只有回憶,她的笑容依然清晰,數着點點滴滴,說我還愛着你。她還愛着我。

我撐起黑色的雨傘。身影漸漸的消失在濛濛的細雨中。這是紫暄的淚,好冰涼。

紫暄走了以後,我就決定離開這座城市。我要回去了。回到那個有傷有痛但是也充滿了我和紫暄美好回憶的地方。

因爲我知道黑暗是躲不掉的,我只能選擇面對。

紫暄都離開我了,紫暄都去面對她不想面對的了,我還在膽怯什麼呢?我不要再逃了,好累。

在上飛機前,我給皇冥軒發了一條短信。

“小軒,末一就交給你了,務必要讓他活過來,我要回家了。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因爲…..’我一鍵一鍵地按下最後的幾個字,一刀一刀刺着自己的心。“紫暄死了。”

沒錯,這是我永遠不能接受的事實。

我想過,如果那一天警察沒有聯繫到我,我就會找不到紫暄。找不到紫暄,我就會認爲她丟下了我,即便如此,我就不會知道紫暄死了,只要我知道她還沒有死,她就還活着…..

她還活着,有多好?

我要是還擁有一絲幻想,有多好?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我在飛機上,靠着窗坐。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回去時卻只有一個人。沒人會懂得我此刻的心情。

爲了減少痛苦,我吃下了一片安眠藥。沉沉睡去。

心底一個白色的聲音在對我說——親愛的自己,如果不開心了就找個角落或者在被子裡哭一下,你不需要別人同情可憐,哭過之後一樣可以開心生活;親愛的自己,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誰都不欠你,所以你沒有道理跟別人隨便發脾氣,耍性子;親愛的自己,你可以失望但不能絕望,你要始終相信。

可是紫暄都走了,還讓我相信個狗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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