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grateful for the dark night coming, no matter how failed I am today; a new day remains to wait for my exertion.
如果有一天我們都碰上了大雨滂沱的天氣，會不會抱怨壞天氣使自己糟了心情。可是還是會有有依舊在這樣的天氣裡幹着農作，也或許會有人騎着車子在回家的路上，只是，這一路的泥濘，會使他們多麼不堪。他們還是那麼的不在意。他們不放棄前面的路。
“感謝黑夜的來臨，我知道今天不論有多失敗，全新的明天仍然等待我來證明自己。”這句話的前提是我們還有明天。可是我們當中的誰還有明天呢？誰已經失去擁有明天的機會了呢？
時間以消耗的形式，撫平了這個喧囂灰暗的小鎮。
少了他們，人們也不會感覺到有什麼不習慣，畢竟像逝去的時間一樣的死亡的他們，即使是以鮮活的生命的形式存在，也不會給世界帶來什麼改變吧……
但這些，在另一個還能走動的人眼中，便有別樣的滋味。
Toel從飛機上走下來，右手提着深咖色的行李箱。
他穿着黑色條紋的英式短休閒西裝，裡面配搭一件白色的襯衫，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墨綠色的太陽眼鏡，碎碎的頭髮在空氣中漂浮，透着一股淡淡的乾淨的清香。
他帶着瀟灑的氣味在飛機等候廳裡出現，只是身上有別人看不到的憂傷和深邃。
“小toel！”一箇中年婦女在大廳門口激動的喊着她的名字。
“不是說我會回去的嗎！你不用來接我的！”toel帶着一絲責備的口氣。
“你爸不是擔心你會亂跑嘛……”那個中年婦女說道。
“我是個大人了！”
“別生氣嘛……在那邊工作還好嗎？他們給你的薪水高嗎？如果不滿意，你們可以換的，有什麼就給媽媽說……”那個中年婦女拎過他的行李箱，一邊叨叨着。
“媽！我在那邊挺好的，你不要操心了！還有，我回來是有私事的，現在就要趕過去，你先回去吧噢……”說完，toel在門口搭了一輛出租車，丟下那個中年婦女，一個人走了。
坐在車裡，toel望着車窗外的風景，他拿出黑色的筆記本，在上面寫下一段字跡“雖然是熟悉的街口，面對的卻是陌生的臉孔……我只能在這裡尋找，尋找每一個我走過的足跡，想着再熟悉的地方，也會又陌生。因爲，綠，你不在我身邊了……那麼，你還好嗎？”
Toel的字體清秀，飛飛揚揚地鋪灑在白色的紙上。那是他在國外必備的日記本，都記錄着每天的生活還有對這些在這裡的人兒的思念。只是在他聽到那個震驚的消息前，他認爲一切還都在，一切還都是往美好的方向發展的。
“先生到哪？”司機從鏡子裡看着坐在車後
的toel。
“禮念陵園。”toel答覆道。
路過陽光下紅花盛開的林蔭道，影色斑駁地打在擋風玻璃上。已是黃昏，鮮血溢出般的拂曉。
Toel站在三個排列整齊的陵園墓碑旁，摘下墨鏡。
遲遲地說了一句“I’m sorry to keep you waiting for a long time.”黃昏的陽光很輕柔，映上了toel精緻的臉頰。
他深深凝望着墓碑上那三張熟悉的臉，心裡翻滾起酸酸的滋味，有種不捨，有種痠痛。
他一直站着，站着，站到腿都失去了知覺。
“toel？”一個年輕的女人拿着一束花走了過來。
Toel轉過頭，那一刻他的眼睛睜大了，他不敢相信會在這裡遇到那個女人。那個拋棄了他大半生的親生母親。
多年過後，她除了妝容濃了一些以外，其他的沒有絲毫改變。在toel的眼裡，她還是那麼的陌生，就像是從來不曾接觸不曾認識不曾生過他的母親一樣。‘母親’這個詞，在眼前的這個中年婦女面前，似乎失去了力量，成爲空洞的代名詞。
“哦……是你。”toel表現出完全沒有一絲驚訝的樣子。
“你還好嗎？”那個女人關心的問道。臉上帶着一絲的愧疚之意。
這個朝他走過來的女人，他親生的母親。他永遠都能記得這張臉，這張無情的臉……他一輩子都忘記不了，那個印在奶奶家茶几上照片裡的那張臉。他對她沒有恨，不過更沒有愛。他不想再追究着過去的任何事情……
“我很好。你來這兒什麼？”toel好奇的問道。
“我來看看末一……”那個女人把花放在了末一的墓碑旁。
“末一……你的意思……“toel睜大了眼睛。
“末一……是你的弟弟……”那個女人把花放在了末一的石碑前，“我和你的爸爸離婚了，終於擺脫了可怕的跨國際異種族婚姻的黑暗，然後和我上司結婚了。我懷了他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是末一。末一是你的弟弟……”那個女人的口氣無力。
“是嗎……我還真沒想到。末一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子，原來他是我的弟弟呀……”toel走到她的面前。“只是真可惜，這麼好的男孩竟然是你生的。”toel嘴裡還是透露出一次埋怨的語氣。
“哎……”那個女人嘆了一口氣，“可惜嗎？呵。我還覺得自己的兒子爲了一個女孩……竟然丟掉了生命，這纔可惜。不是嗎？”
“你什麼都不懂……”toel嚴肅地說，“至少末一沒有沿襲你的冷漠無情。”
“好，好，我都不懂…...”那個女人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看樣子，你還是恨我的……toel，你是不明白我那個時候……”
“好了，不用說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恨你？沒有必要吧？最起碼你還是把我的生命
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不是嗎？我於此，也不該恨你。”toel說道。
“你真是長大了不少……”那個女人感嘆着。
“他們三個的墓碑是你安排的嗎？”toel問道。
“不是。本想把末一葬在高級陵園裡，但這個男孩的家長要求要把他們三個放在這裡。或許，這是末一想要的吧。”那個女人看着墓碑上刻得字體，用手指着皇冥軒的碑。
“呵呵……或許應該吧…...”toel看着皇冥軒的照片。那個臭脾氣的小子在黃泉裡還是有良心的，如果真是自私到底的話，皇冥軒肯定會從墳墓裡爬出來，推開末一的墓碑，把自己的和綠的靠在一起。這隻敢想想。
那個女人轉身離開，忽然又轉過頭來，看了看toel的眼睛。然後沉默了，愣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那一副深黑色的眼睛，道出了多少辛酸和痛苦。
而Toel卻無視着她。他蹲在綠的墳前，深深獻出一吻。
Toel對着旁邊末一的墓碑輕輕嘆道：“哎……外人果然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女朋友就像杯子，好不好看不重要，握在手裡舒不舒服才重要。你說對嗎？末一。”
“只是你們都走的那麼早，我一個人好不適應……我離開了那麼久，在那邊，我的生活狀態真像條狗，每天就怕一天一天的時間被無所事事和萎靡不振所浪費掉，全身上下彷彿發黴腐爛，變得越來越懶惰和不愛思考，所以早晨起來告訴自己今天要努力，可是過一會就疲倦得不行，明明什麼都還沒做，卻累得要命，然後我開始想起我們這些人在一起爲了爭奪一個女孩子開心的日子，我想擁有那種自信滿滿神采奕奕的生活。一個人在國外生活，沒有你們在一起的樂趣，我都覺得會被自己荒廢掉，”
“末一，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症狀，因爲某件小事心情變得很糟，不想說話不想搭理人，覺得擔子好重快要垮掉，感覺所有的煩惱一下子都堆起來，剪不斷理不清，淚腺極度膨脹，心裡悶得要死，以爲馬上就是世界末日了，這種時候真的很難受。但是還是在勸說着自己還是順其自然吧，雨過了，天晴了就好。”
“不過從那以後好像就沒天晴過了。呵呵。”toel自說自話道。
“我還想回來和你還有皇冥軒那個呆頭呆腦的傢伙一起再回學校，我們比一樣地道的籃球賽，皇冥軒老是說他肯定能打贏你，我還和他打賭說肯定不行。呵呵。其實，就算是再累，再擔心着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被別人搶走，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她真的心有所屬也好，我依舊是願意回去那樣的日子的。只是，我可以感受到我們的青春和鮮活的心臟依然跳動着。不是嗎？末一。”
“可是，你們怎麼就這麼走了……都等不及我回來的這一天。末一，你真行。”Toel笑了，對着照片上的臉笑了笑，笑容像一杯白開水，清澈透明，但又彷彿馬上會被蒸發。
這種笑容最害怕暴露在空氣中。最害怕氧化，消失殆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