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天空依稀掛着幾顆白點,月亮披上了一層黑紗,像個害羞的少女。空中傳來沙沙的聲響,給寂靜的林子裡增添了幾分神秘。
和玲一行人來到了方籍山腳下的一片林子。因爲天色漸黑,他們索性就在林子裡落腳。
“白瞳,你幫我照顧好和玲。我去探一探方籍山。”杜若摸了摸和玲的頭,對白瞳說道。
白瞳張了張嘴,又無奈地嚥了回去。只好點頭答應,但是眼神冰冷地掃了一眼和玲。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貿然闖進方籍山。”杜若吩咐完便離開了駐紮地。和玲抱着小花毛茸茸的身體,心裡的不 安稍微減退了幾分。但是看着杜若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這個安靜的月夜裡會發生些什麼。
“喂,你到底是杜若的誰?”白瞳率先挑起了話頭。和玲愣了愣,想起她和杜若的相遇和經歷,苦笑了一下,原來自己竟一直在給他添麻煩。可是也說不清和他的關係,只要有他在身旁,她就會安心,就像是她的保護神一樣。
“你喜歡他是嗎?”見和玲不說話,白瞳接着問道。
“誒?喜歡?”和玲沒反應過來。
“就算你喜歡他,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搶走他。”白瞳沒顧和玲的表情,神色決然。
和玲陷入了沉默,彷彿內心深處有什麼在流動,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白瞳爲什麼喜歡他呢?”和玲看着白瞳反問道。
白瞳看了看和玲,嘆了一口氣,一副既然你想知道就勉強告訴你的表情。她伸出右手,突然手上多了一幅畫卷。她小心翼翼地解開繩子,展開畫卷,彷彿那是一件很貴重的寶物。
畫裡是一個男子,端坐在棋盤前,一手執子,一手拿着酒罈,髮絲凌亂。依舊是熟悉的面容,只是那好看的眉眼裡多了一絲憂愁。
“這是我姐姐的畫。她去世後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我生命中應該出現的那個人。”白瞳說着說着臉不禁紅了。
這讓和玲嘖嘖稱奇,原來對於自己的心上人,冰霜仙子也會臉紅。可是,畫裡的人,雖然長得像杜若,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不像。誒?我爲什麼說長得像呢?和玲內心正在嘀咕呢,卻看到白瞳的臉色一滯,驚訝在她清秀的臉上綻開。
“姐姐?”她低吟道。
“你姐姐怎麼了?”和玲疑惑道。
“我感覺到了她的氣息。”白瞳站了起來,環顧四周,感受氣息傳來的方向。
“你不是說她去世了嗎?”和玲也開始緊張了起來,懷裡的小花此時也醒了。
“她的元靈草已經在上次被那個師爺拿去了,按理說不可能再出現她的氣息。”白瞳自己也不確定起來。上次師爺在她那裡騙走了姐姐的元靈草,她追過去卻遇到了杜若,也就沒追了。
過了一會,白瞳便朝着杜若消失的那個方向走去,沒幾步人就飛走了。剩下和玲和小花大眼瞪小眼,怎麼又剩下他們一人一貓。
和玲抱緊了小花,防止他像之前那樣衝出去。
“鈴兒,杜若的氣息越來越弱了。”小花看着遠處。
和玲心裡發慌,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和小花去找杜若。已經把杜若的吩咐拋在了身後,杜若的安危更讓人掛心。
他們滅了火堆,做了一個大火把,一人一貓消失在了漆黑的小樹林裡。
方籍山是仙山,山上也有修道的門派。所以山腳下有結界,一般人進不去結界裡,外面的妖物也要有特殊的物件才能進去。例如玉淨石。
小花的脖子上掛着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玉石,在黑暗中發出瑩瑩的光亮。他們走出了林子,踏進了結界。
“鈴兒,這邊。杜若的氣息在這邊。”小花從和玲的懷裡跳了下來,沿着氣息跑去。和玲連忙跟在身後,深怕跟丟了。
杜若的氣息消失的很快,而小花帶着和玲來到了一個山洞前,似乎山洞深不見底。和玲還是嚥了咽口水,走了進去。
洞裡還是很寬敞的,一直向前延伸。和玲舉着火把,感覺到背脊發涼。爲什麼她非要經歷這一些事情呢。
路走着走着就有了岔路,看着三個一模一樣的洞口,和玲有點犯難。最後他們選了中間那條路,中間的路也十分寬敞。 走了一段路便碰上了一扇厚重的石門,石門的兩旁石槽上火焰燃得正旺。
和玲推了推石門,但似乎推不開。小花也在四周觀察,檢查是否有機關。石門的左邊和右邊都有一個方形的凹槽,但並不深。
“小花,你說這個是不是機關呢?”和玲把手放在了左邊的凹槽上。
話音剛落,地板就開始震動,伴隨着轟隆隆的聲音,和玲站的四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坑。小花還沒走到和玲身邊, 和玲就掉進了突然出現的深坑裡。等小花反應過來後,和玲已經掉了下去。而石板也在瞬間關閉了。
小花再按凹槽卻沒有了任何反應,右邊的凹槽也沒有用。他急的跳腳,只能從別的地方去找和玲。
雖然並不是特別深,但是和玲還是摔得夠嗆。她掉進了另一個石室。石室裡也有兩個火炬,還算是比較幸運,能看清周圍。和玲嘆了一口氣,嘴裡念着阿彌陀佛。她撿起地上已經滅了的火把,將其點燃後,準備離開這個石室。
走出石室沒多遠,藉着微弱的火光,她終於看到了一個人。那個十分熟悉的背影。
“杜……。”她還沒喊出口,就看到那個人轉過身來。
和玲看着杜若的面容,心裡漫上的並不是安心,而是另一種不安。這個人並不是杜若,只是和杜若很像。她開始害怕,轉身拔腿就跑。而對方明顯也發現了她,他追了上去。
和玲沒命的跑着,已經顧不上任何方向了,卻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火把飛出去好遠。她爬起來,還沒走幾步,就進到了死衚衕。
而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背靠着石牆,心裡緊張到了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