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已經被捏得變了形,但是和玲依然沒有絲毫頭緒。現在所知道的,就是這個大宅子裡有人要害她。那個死去的側妃倒是有提到王妃,而木知說的是那個古怪的老婆婆。不行,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還不如自己有所行動。
和小花商討了一下,決定由小花去勘測這個宅子,尋找可以出去的方法。而和玲找趙啓華瞭解一下情況,現在只能旁敲側擊,這樣才能知道身在一個什麼環境裡。
約好之後,和玲和小花便分頭行動。和玲一邊走,一邊觀察。現在才發現,雖然府上有王爺在,但是主事人卻像是王妃。這樣的現象看起來就很不正常。走着走着,看到府上來了客人。和玲跟了過去。
“父親,怎麼有空到王府來了?”王妃迎上去。她口中的父親,是個瘦削的男人,一雙眼睛透着讓人捉摸不透的光。他雙手交疊放在背後,臉上表情淡漠。他們兩個人讓人覺得很生分。
“難道來看看你也需要理由嗎?”他的聲音滄桑而有力。
“當然不是。父親,請坐。”王妃做了個請的手勢,將男人讓到了座上。然後向下人使了個眼色。
和玲在外頭看得一愣一愣的,覺得這父女之間的感覺也怪怪的。她默默地記在心裡,然後去找趙啓華。現在只有他比較清楚現狀了。找了個下人。打聽到了他在書房。和玲便匆匆趕了過去。
通往書房的路要經過東苑,和玲四處看了看。一個端着藥碗的侍女與之擦肩而過。和玲心裡大駭。那個藥的味道!她回身看去,她是從東苑的房間裡出來的,現在能用上藥的應該只有趙啓華的母親。
等到那個侍女走遠了,和玲便朝她之前出來的房間走去,不忘觀察四周有沒有人看着。還好四處沒人,於是和玲推了門進去。
房間裡依然充斥着一股濃厚的藥味,光線也十分昏暗。一個病重的老人家居然沒有人來服侍,這難道沒有問題嗎?和玲按捺着心裡的震驚,一邊摸索進去。終是看到了牀上躺着的人。
和玲的心被揪了起來。那是一張凹陷下去了的臉,全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膚色枯黃,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生機。
她伸手掀開被褥,看見老夫人的手指甲呈黑紫色,加上剛剛的藥味,和玲的心裡有了幾分明瞭。
“姑娘在此做什麼?”一個幽幽的聲音穿了過來。和玲背上寒毛束起,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妃身邊的那個婆婆。
“沒……沒什麼。只是想要探望一下老夫人。”和玲擦了擦頭上的汗,隨機找了一個藉口。
“老夫人需要休息。所以姑娘沒事請不要隨意來打擾。”那個婆婆說道,一雙眼睛盯得和玲不自在。她走過去蓋好老夫人的被子,又看了看和玲。
和玲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離開了那個恐怖陰森的房間。天吶,她有大發現,她要趕緊告訴小花。但是還是得先找到趙啓華,想着她還是往書房走去。
趙啓華正在書房門前作畫。只見他執筆在畫紙上揮舞。畫上依稀看到青山流水,卻被薄霧遮蓋,渲染出迷濛的樣子,別有一番韻味。和玲看他專心致志也沒忍心打擾他,而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
“和玲。你看我畫的不錯吧。”趙啓華放下畫筆,一臉得意。
和玲臉上黑線了一把,這人認真做事的時候挺不錯的,一說話就暴露了。只得敷衍答了幾句,然後轉入正題。
“這件事說起來比較複雜。”趙啓華端起桌子旁放置的茶,倒了一杯,遞給和玲。示意她坐下來聽他慢慢說。
原本王府主事的人是老夫人,但是年邁的她卻不知道怎麼染上了重病,請了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因此主事的人也要換人,畢竟王府還需要運轉。這時,王妃卻說老夫人昏迷之前把府上的所有事情都託給了她,並且拿出了原本在老夫人手上當家人的印章。這下大家也都沒有了意見,而趙啓華也圖個清閒沒有說什麼。
“那王妃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和玲追問道。
“她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趙啓華思忖了一會,說道。
“那孩子呢?”
“死了。”
和玲再一次被震驚,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着趙啓華。他的側臉被陰影籠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的悲痛。
“對不起。”和玲低聲說道。他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對着和玲笑了笑。
因爲氣氛陷入了僵局,和玲只能扯到別的話題。但也收穫了不少東西。等和玲返回西苑的時候,正看見王妃送她父親出去。她看着和玲,眼神裡參雜了許多東西,就好像陷在了一個泥潭裡,需要別人的幫助。她張了張嘴,神色悽然。
她說救我。
和玲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遠去,看到她的背影,這個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到西苑,太陽已經落了山。紅霞染紅了半邊的天空,美麗的紅色裡間隔着奇異的紫色,看着寧靜卻又暗藏玄機。小花也回來了,他失望的搖頭,這個宅子有人巡邏,而且到處是把守的人,要逃出去不太容易。
和玲正要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小花,卻有人來敲門。開門一看,原來是木知。他神色慌張,不停地看外面,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來了這裡。把他讓進來後,和玲給他倒了杯水。
“和玲。我需要你的幫忙。”他抓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幫什麼忙?”和玲坐了下來,疑惑地望着她。
“幫我救救王妃。”他焦急地說着。
“救她?”和玲一頭霧水,又想起她的眼神以及她偷偷塞過來的紙條。
木知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說道。
“她不是人類。”
又一顆重磅**在和玲的心中炸開,今天太多事情發生,多的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但是她從來沒有害過人。她來到這裡也是迫不得已的。”木知眉頭緊鎖。
“發生了什麼事?”和玲嚥了咽口水,做好心理準備,聽他的解釋。
“那個方士知道了我是妖,想殺了我。但是我要救王妃。所以只能來拜託你。”木知臉色蒼白。這時傳來了劇烈的敲門 聲。和玲一驚,示意木知不要說話,她先去看看。而木知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但還是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
“快開門。”方士的聲音出現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