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一直沒有回到白玉鐲裡,這讓和玲有點詫異。休整了好幾天,和玲的身體也微微好轉,所以也準備出發,去一趟方籍山。
窗外的一切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裡,透着溫暖的光。有幾隻鳥兒偶爾來啄食,或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和玲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外邊去,悶了幾天,她都快要抓狂了。
杜若拿了套衣服放在她手上,示意她穿上。月白色的曲裾深衣,襯得她膚色白淨,原本俊俏的臉容顯得更加清麗動人。杜若滿意的笑了笑,鈴兒打扮起來才更好看,他可不太喜歡那個隨隨便便把頭髮束起來的和玲。他打量了一下她左手的鈴鐺,轉念一想,便替她取了下來。
他變戲法似的從袖裡抽出一支精緻的玉簪,將鈴鐺手鍊鑲上去之後,幫她插在頭髮兩旁。霧鬢雲鬟,青絲垂下,髮絲如漆,比之前多了一分靈動。和玲打量着銅鏡裡那個清麗佳人,有點不敢置信。她對杜若報以一笑,露出一口皓齒,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十分奪目。杜若不禁眯了眯眼,眸子裡有些東西在流動。
他們出了客棧,因爲鈴兒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便租了一輛馬車,往方籍山的方向趕去。
方籍山是座仙山,山上孕育着許多奇珍異獸,更有許多修道修仙之人趕往此處。而山下的城鎮都住着許多能人異士,也有些城鎮以修道爲業,各種各樣,層出不窮。
不出幾日,他們一行人便來到了方籍山腳下的一個城鎮,名爲藥城。走在街上,有着數不盡的藥坊,還有一些出來擺攤,賣各種丹藥或者原材料。看得和玲兩眼發光。因爲本身對藥材有着特殊感覺,所以對這座城池也十分的喜歡。
“去方籍山之前我們還需要尋一樣東西。”杜若看着滿目琳琅的攤檔說道。然而和玲正在一個小攤檔前挪不開步伐,上面的東西將她牢牢地吸引住了。杜若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已經察覺到危險氣味的小花已經縮緊了毛茸茸的身體。
腦袋上捱了個暴慄,和玲扁了扁嘴,一副委屈的樣子,跟在杜若的身後。這傢伙真的是說變臉就變臉,之前的溫柔都是騙人的。
“我們要找的是玉淨石。”杜若臉色立刻恢復了,彷彿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那個是什麼呀?”和玲歪着腦袋問道。
“方籍山上有結界,貿貿然是進不去的,需要那樣玉石。”杜若話音剛落,小花就輕聲在和玲耳邊說着,因爲杜若身上有妖氣所以進不去。兩個人幸災樂禍地笑着,然後又毫無懸念地捱了杜若的暴慄。一人一貓好不委屈。
但更讓他們苦不堪言地是那個玉石確實可以購買,但是全身的銀兩都買不來一小塊。和玲沮喪着臉,尋思着要怎麼辦,就看到前方有個地方被人圍的水泄不通。
“快來看看啊,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這都是朱景大師親自煉製的丹藥啊。”擠進去看,才發現是個中年大叔,正在吆喝他攤子上擺置的丹藥。每顆丹藥的顏色都不一樣,有些通體碧綠,泛着一層茶白,看起來確實像是那麼一回事。
和玲好奇地伸手去取那盛着碧綠丹藥的盒子。中年大叔眼尖,看着和玲感興趣,更是滔滔不絕地說着這丹藥的療效還有材料的稀罕程度。和玲茫然地看了看他,然後放到了自己眼前,仔細觀察,再聞了聞味道,之後搖了搖頭。
那個大叔一看和玲這個樣子皺起了眉頭,問是不是不合適,正想遞另一顆丹藥過來,便被和玲的話說的臉一陣白一陣黑。
“這碧羅珠的材料不對,顏色也不對。”和玲將東西放了回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惹到了麻煩。四周的人也喜歡看熱鬧,正等着大叔的回答。
這大叔一看和玲這是來砸場子的,頓時就不樂意了,正要發作就被身後坐着的一個人打斷了。這時和玲才發現他身後還有一個人。那個人身着道袍,濃眉大眼,透着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英氣,年紀也比中年大叔小了不少。
“姑娘好大的口氣。連我家師父煉製的丹藥也敢質疑。”對方開口道,語氣裡帶着厚厚的諷刺。
“可確實碧羅珠不是這麼煉製的呀。”和玲仍然不死心地說道,看到大叔要吃人的表情才禁了聲。
“既然姑娘這麼否認家師的作品,定是有深不可測的實力。那麼可否在煉藥比賽上比試比試。”青年人說道。
一看就是想要和玲難堪,和玲想都沒想便要拒絕,這時卻又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替她答了好。那是個消瘦的老頭,但是身子骨看起來很硬朗,頭髮已經完全斑白了,連那把山羊鬍子也斑白了,頗有一股道骨仙風的味道。
和玲暗暗叫苦,又闖禍了。四下去尋杜若的身影,他站在遠處,正笑着看她,那笑容分明就是來看好戲的。和玲白了他一眼,想着怎麼擺脫這幾個難纏的傢伙。卻看這老頭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又說是和玲的老師,然後事情就這麼給定了。
事後才知道,和玲的判斷是對的,那碧羅珠分明是假藥。老先生也是看中了和玲對藥材的特殊感覺,才替她答應這場賽事的。和玲還是覺得要明哲保身,說要退出。那老先生卻道。
“這場比賽有你需要的東西。”
藥城的煉藥比賽是每年的重頭戲,在這場比賽裡會有許許多多優秀的煉藥師脫穎而出,而勝出的煉藥師更是能得到不錯的報酬和際遇。但同樣賽事也十分的嚴峻,因爲許多大門派的實力弟子也會出來比試,難度可以說是非常的大。
而這一次壓場的寶物其中之一便是這玉淨石,所以也是和玲需要的東西。原本想要拒絕的和玲只能硬着頭皮報了名。而這老先生也理所當然的成爲了她的老師,開始了她的煉藥師之旅。
“杜若,楚聞你認識嗎?”和玲突然奇想地問道,想起那些零碎的記憶,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等了一會沒等到他的回答,估摸是不認識,和玲正想轉移話題。
“不僅認識,還很熟。”杜若笑着,撥弄她髮簪的鈴鐺。這鈴鐺手鍊細看時還特別精緻,兩大一小,兩銀一銅。
“那我到底是誰?”和玲瞪大了雙眼問道。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