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黑煞本是燕國人,使一把大刀,刀法奇特,常常是一刀致命,雖然在燕國犯案無數,殺人如麻,但因爲巨鯊幫又在海城,所以,一直到都是在海城活躍,並不會離開那裡。”
姜毅道,“也不知道他這次會帶着人到秦都來,又是怎樣的人有這個本事。”,說完,他便認真地等着她的答案,他不知道,將自己的這些猜測在這個時候告訴公主,對她到底是好是壞,但是,就算這次他們能平安回到皇宮裡,他亦不希望她對誰是藥除掉她的人而毫無知覺,以致日後再次身陷險境而不自知。
根據他對黑煞刀法的聽聞,他已越來越確定那黑衣大漢就是黑煞,其實,對於要傷害公主之人,那個晉國公主一直是他懷疑的對象,只是他有些心生疑惑,蕭君軒親自統領下的軍隊就在這附近,那黑煞又非常人能輕易指使,那麼,那晉國公主是有何本事做到這些的?
“公主,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或許事實並非如此,你不必太過放於心上”,想了想,姜毅還是開口說道,他只需要她心中稍有警覺便好,並不希望她因此變得憂心忡忡。
靜和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覺淡淡一笑,道,“我明白的,你不必替我擔心,現在,我只想我們能不能出去了,想回去找到夢蘭,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提到夢蘭,她就忍不住淚如雨下。
“如今天色已晚,宮中又不見我等回宮,皇上也應該知道了,定會派人來尋,那些人是否已經離開,外面的情況尚未可知,不如在此靜等着,待有情況了再出去,想必公主在密林中出事,皇上現在是一定知道了”,姜毅冷靜的分析道。
聞言,靜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心中卻仍舊擔心着夢蘭。
姜毅動手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風,摩挲着,趁着直覺,竟是一下披到了靜和身上,“夜間本就寒冷,這山洞雖然不陰溼,但還是冷,可別受涼病倒了”
雖然今日出門,她已經穿得夠厚了,之前太過緊張,她還好,沒有注意到夜晚氣溫的急劇下降,此刻經他這麼一提醒,靜和才發現,她遭已凍得瑟瑟發抖了。
“可是,你呢?”,靜和下意識的伸手要取下披風,“你還受傷了呢。”
“沒事,我習慣了”,姜毅輕輕一笑,“何況,我是練武之人,不受暑熱和寒凍影響。”
“不行,就算是這樣,你現在也受傷了,解下披風,定會凍壞的,況且,你還爲我受了傷”,靜和說着,便要將那披風解了下來還給他。
或許是感覺到她的動作,姜毅連忙一把按住她的手,正色道,“先不說你是公主,我是侍衛,就算沒有這身份的懸殊,那你也是女子,我是男人,這點寒冷都受不了,還提什麼保護公主?將來更是要回去保家衛國?”
後半句話,姜毅說得緩慢而傷感,他此生的夢想,其實是能做大將軍的,只是。。。。。。
聽他這樣說,靜和不好再作推託,只好攏了攏他的披風,黑暗中,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平靜下來人的本能也會突顯初來,她才感覺到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儘管披着披風,她還是凍得身體無法抑止地抖動起來。
“很冷嗎?”,良久,姜毅在黑暗中問道。
靜和緊咬牙關,冷得說不出話來,其實,她更不想讓他知道的是,自己說話的聲音因寒冷而顫抖,忽然,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懷抱。
“姜毅,不可以”,靜和一把推開他。
“可是,你會凍壞的。。。。。。”,姜毅猶豫道。
“不,我不是冷。。。。。。”,姜毅的聲音顫抖不已,“我只是覺得又渴又餓”
她午後便趕來了獵場,至今滴水未進,又逃命到現在,還心中擔憂不已,此刻又怎會不交加呢?
聽到她的話,姜毅心痛不已,只好道,“公主,要不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出去看一看情況再說”
“不行”,靜和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拒絕道,“要出去,就一起出去”
“可是。。。。。。”,姜毅猶豫了,他現在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萬一拿些黑衣人並沒有走,而他現在已經受傷了。
“可是這裡比外面更恐怖,我不想留在這裡”,靜和知道他的擔憂,在他話還沒說完之時,便急切開口道。
“好吧”,輕嘆了一聲,姜毅還是點頭站了起來,極力的側耳傾聽,努力判斷洞口的方向。
靜和也跟着站了起來,卻突然雙腿一軟,整個人重新坐了回去。
“公主”,姜毅慌忙伸手去扶她,“怎麼了,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在地上坐久了,腳有些麻木了”,靜和下意識的說道,深吸一口氣,才用雙手重新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我們走吧。”
“這裡太黑暗了,又可能不平,我攙扶着你走吧”,姜毅關切的說着,便轉頭看向她的方向,不知道她是否會同意。
聞言,靜和緊皺眉頭,輕抿了一下已然乾裂的嘴脣,知道他說的有理,也就道,“我們走吧”,說着,她便主動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但人就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這才艱難地邁動步子,跟着他向前走去。
可是,才走出幾步,靜和便腳步一浮,向前撲了下去,幸好姜毅反應迅速,及時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我可能把腳扭傷了。”,靜和伸手抓着他的手臂,猶豫着開口道。
她這邊剛一說完,姜毅便轉過身,抓着她的手臂,在她前面稍稍向前曲膝彎腰,“上來吧我揹着你走”
“不我可以自己慢慢走”,想到他們兩個如今這樣攙扶着,已是不妥,儘管她覺得姜毅與她,就如兄長一般,是她的親人,可畢竟,他們並不熟親兄妹啊,加上他身上還有刀傷,她怎麼也不願意讓他背自己。
“公主,別再逞能了你真的能走嗎?只怕我們這樣出去,還沒遇到救援的人,就已經被那些人發現了,你真的願意死在這裡嘛,你放心,一旦發現情況,屬下便會放下公主,不會給公主添麻煩的”,姜毅只微微側首,皺眉說道。
是啊,都這個時候了,她還矜持什麼呢?而他此刻,也必須忘了她公主的身份,他只知道,她是他從護着長大的小妹般,他無論如何也要將她活着帶回去的。
靜和亦知道,自己若再嘴上逞能,便真的有可能會給他添亂,若是遇到那些人,還真就只有死路一條,她微嘆一口氣,摩挲着趴到了他背上,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肩脖。
姜毅自己都沒發現,在這一刻,他的俊眸稍露笑意,將她穩穩地背了起來,邁開大步向着洞口的方向走去。
伏在姜毅背上,靜和忽然有些熟悉的感覺,然而,心中更多的卻是內疚與歉意,她輕聲說道,“姜毅哥哥,對不起我真是沒用,這才連累了你們”
姜毅卻是苦澀道,“你是公主,保護你是我們的職責,不管是我,還是夢蘭,你若出了事,我等亦都性命不保”
如今,她終於知道,自己稍微的一時任性,就可能會連累身邊之人連命都沒有。
姜毅深吸一口氣,繼續擡步向前,他何嘗不知道此刻的她,已經是在強裝鎮靜,但無論怎樣,他現在要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即便腳步再沉重,整個人再無力暈厥,也不能停下來,因爲,一旦停來,他怕是再也沒有力氣背起她繼續向前走了。
揹着她忠於走出了山洞,外面仍舊被夜色吞噬着,只是憑藉着月光,還能依稀看見些陰影,姜毅停住腳步側耳聽了半晌,確定周圍除了野獸的嘶鳴,並沒有其它的動靜,估計那些人並未找到這邊來,便確定了方向,直接走了過去。
姜毅越來越無法掩飾腳步的緩慢沉重,背上的靜和亦感覺到他的吃力,沙啞着聲音說道,“姜毅,停下來歇歇,或者是讓我自己走吧”
“不行”,姜毅粗喘着氣說着,咬緊了乾裂的下脣,“就算那些黑衣人已經走遠了,但這密林裡還有野獸,特別是狼羣,如果我們一旦停下來,就很有可能會遇到。”
說話時,姜毅已經止不住的開始大喘氣了,緊閉了一下雙目,才又清醒幾分,若現在是白日,靜和一定能夠看到他蒼白俊顏早已是在強撐着了。
突然,姜毅停下了腳步,歪着頭側耳聽着什麼,似乎,密林裡有響動了,靜和也順勢輕輕放開了他,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艱難地站了起來。
姜毅側耳聽到,好似就在不遠處,有一隊人馬正向他們的方向而來,這些人中,有馬匹,有步行的,而且步伐統一,絲毫不凌亂,顯然是燕國的軍隊。
幾乎是下意識的,姜毅將靜和扶到一顆大樹下坐下,自己則握着劍在離她三米遠的地方癱了下來,此刻,他朕的是再也沒有力氣了。
儘管他什麼都沒說,但靜和已然猜到了什麼,一瞬間,無喜,亦無怒,安靜的等着,先是若隱若現的火光,呼喊着“娘娘。。。。。。你在哪裡。。。。。。”的聲音,接着便是那些人越走越近。
但她始終未說話,只是在看到他們的距離慢慢的靠近時,用了最大的力氣喊道,“我在這裡。。。。。。”
果然,聞聲後,先是走在前面的士兵聽到聲音舉着火把衝過來看到了她,接着便是有十多人加快速度向他們奔來
靜和靠在大樹上坐着,早已動不了,也未說話,只是轉過頭,看向仍靜靜躺在不遠處地上的姜毅,她看見他鬆了口氣般的閉上了眼。
心中擔憂不已,但她已然沒有任何動作,她相信,他們獲救了,姜毅也一定會沒事的。
很快,那一小隊人馬後,又從林中極速響起了急切的馬蹄和奔跑之聲,很快,靜和便看到了那些火光中走了出來的男人,他騎在小紅高大的馬背上,還穿着墨色龍紋的龍袍。
看見高高棗紅馬上的蕭君軒,他竟是一身的冷冽,這樣出現的他,讓靜和驚懼不已,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竟是沒法開口了。
這一刻,她說不清對這樣的他是怕,還是恨,他應該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吧,可是,既然如此,爲何他會是這樣的神情。
就在她想時,蕭君軒已經翻身下馬,急急幾步走到她面前,出乎靜和意外的說道,“愛妃,你怎會在此?你到底去了哪裡?朕尋了你”
此刻,男人眼帶血絲,語帶關切,好似真的很是焦急一般,但他的話,卻讓靜和的心瞬間跌落冰窟,擡眸對上他的視線,她緩緩說道,“我還真是愚蠢之極,以外這是皇上的私家獵場,安全無虞,原本想來騎馬一圈,哪知道,若不是婢女挺身相救,早已慘死於此地,但就算活了下來,也連累了身邊之人死去,如此,我活着還有何意義,真正該死的是我纔對吧。”
虛弱的地說着,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笑容,“我還活着,皇上看着高興嗎?”
她知道,她不該如此跟他說這樣的話,也知道他不會是那個人,但他一定知道是誰,但他卻選擇了縱容。
她那笑容裡的譏諷之意,或許只有蕭君軒才能看得出來,她毫不掩飾眼中的挑釁之意,這一刻,她心中的憤怒與恨意,他能夠理解,但是,卻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結果。
天知道,當知道她出事後,他便不管不顧的直接策馬而來,但那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心中更是擔憂,就算害怕她出事,起初,還以爲她是因爲廢黜聖旨一事而心中有氣,所以纔會騎馬亂跑,儘管擔心林中有狼羣野獸,但她身邊有姜毅和同樣會武功的婢女,倒是不焦急。
直到後來,在尋找的過程中,他遇到了自己找回來的“小紅”,又跟着它找到了已經被殺的夢蘭,還有那些被殺的黑衣人,和現場打鬥的痕跡,他便知道,她出事了,立即調動了這裡的精兵分成小隊開始尋找,同時也讓人確定了那些殺手的身份。
就在剛剛,在找到她之前的半個時辰裡,暗衛向他彙報了那些人是如何進入他的西郊獵場,雖未證實,但也猜到了大致,可他現在卻不能跟她明說,只是她如此聰明,心中怕也早已有所猜測,不管她的猜測是否對,但她至少是認定了。
感受到她眼中的譏諷與恨意,蕭君軒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經昏倒在地上的姜毅,冷聲吩咐道,“姜毅侍衛護駕有功,不惜任何代價,必須全力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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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側首看了一眼靜和,見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便知道,這姜毅定是爲了保護她而受了重傷,也幸好有這麼個人在,不然,他真不該相信她今日出事了,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正在這時,前方馬蹄聲再起,又一隊人馬奔了過。
“皇上找到靜貴妃了嗎?”,是曹子阜的聲音,幾乎是在他問話的同時,也注意到了還坐在地上的靜和,此刻,曹子阜的白衣白袍早已髒亂不堪,且鬢髮零亂,神色疲憊,眼中佈滿血絲,顯然也是到處在找她的。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這一刻,他竟是有了微微的放鬆。
“帶我回去”,靜和單手撐着站起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有何堅持下去的必要,只是她的話剛說完,整個人直直地昏倒了下去,硬撐了這麼久,她實在是撐不住了。
“青悠”,蕭君軒一聲驚呼,飛奔而去,雙手抱住了她,看着她緊閉的雙目,蒼白的俏臉,他滿臉憂色,她的身子這麼滾燙,是受傷了嗎?
該死的,他剛剛怎麼還會因爲那點內疚而不敢靠近她,他怎麼就該死的忘記了她剛剛都遭遇了什麼?她一個弱女子,又是怎麼熬過來的,堅持到自己找到她的?
來不及多想,他抱起她走到小紅旁,將她放在馬背上,自己一躍而上抱緊了她,他冷冷道,“回營地,讓軍醫準備”
隨即,一干人馬沿着來路奔去,瞬間消失在整個密林深處。
抱着身子燙得嚇人的靜和,蕭君軒仍是氣得不輕,該死的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連他的人都敢一動再動,他以爲她真不會把她怎麼樣嗎?
忍受着內心那越來越濃烈的不捨與恐慌,蕭君軒再次加快了速度,甚至連樑全等十多名心腹侍衛都快追不上他了。
都怪他,他明知道她嘴巴上說不在意,心裡肯定會是不舒服的,他既然同意了她來獵場騎馬散心,怎麼都沒想着來陪她呢?
難道就因爲害怕面對她失望的眼神,無法面對他對她失信了的結果嗎?
他更不該在天色晚了,知道她出事了後才帶着人來尋找,他就應該早早的來尋她的,其實,早在他們找到了夢蘭的屍首時,他就後悔了,害怕再找到的就是她的屍首,所以他才發了瘋似的帶着人在林子裡找她,更是立即調動了暗衛去查這件事,可沒想到的是,在看到她安全的時候,他竟是猶豫了。
他可以允許她恨他,卻絕不允許她誤會於他,但此事,他又無法跟她解釋,所以,他竟是該死的看着她坐在地上,半晌都沒上前去扶起她。
到了營地的時候,軍醫已經等在了哪裡,但在軍醫確定她只是扭傷了腳,有些受涼發燒,和一些被樹枝刮傷,並無大礙,只需要精心調理便可後,蕭君軒便沒做停留,而是讓人準備了馬車,連夜回宮了。
只是姜毅傷勢嚴重,需要好好診治,這才留在了馬場,由管事照料。
當蕭君軒抱着就算餵了藥,依然昏迷的靜和坐着馬車回到秦都時,天色都已經微微大亮了,望着懷中蒼白得了無生氣的睡顏,蕭君軒有一刻的挫敗感,他爲了她,竟是到了現在這樣難以自控的地步,以致打破原定計劃了?
這個女人,雖然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給人冷靜高傲,且深沉的印象,可相處後,卻發現,她似乎一點心機也沒有,倒不像那殷南昇和殷青玄佈下的內線,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只是一個被迫爲了自己的家國而和親的女人而已,所以,最初,他想的是,何必非要置她於死地,但是現在呢?她與他而言,又。。。。。。
忽的,蕭君軒猛然想到之前她曾爲了他要攻打陳國之事,而對他的恨意和怒氣,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若是哪天,他燕國的鐵騎踏平了陳國的領土,怕是她再也不會伺候於他,甚至會如她所言,定不獨活,就算最後會留在燕國皇宮中,也是痛苦一生的。
想着想着,抱着她的手臂更是箍得更緊了,就好似懷中的她即刻便要遠離她而去似的,昏迷中的靜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發出一聲輕嘆,這才緩解了他眼中的焦急擔憂。
當靜和被蕭君軒抱着進入fèng儀宮,哦,不,是抱着進入現在已經更名的靜寧宮時,哭得紅了眼的夢竹巧音幾人連忙迎了出去,圍着她又哭又笑。
題外話:
今日六千字更新完畢明日正常更新,但是能否有預設,目前還不確定,主意是沐沐今天雖然請假休息了一天,但現在還是在發燒,且頭痛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