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0章 帶傷遇險

沐紫凝在山人居養傷的這幾天,莫揚總是形影不離的陪伴着,照顧着,彷彿又回到了她懷孕時在鷺灣的恬淡日子。沐紫凝倒是沒想太多,但莫揚卻清楚的明白,那段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之後的幾天過得甚是平靜,沐逸紳也不知道是在忙活什麼,一連多日都不曾露面,只是時有派人送些生活所需之物過來。而沐紫凝應了他的請求,早已吩咐下去讓影衛開始着手調查沐容鈺的事,如今已有了結果。但沐逸紳一直不來,她手傷漸愈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等着,便打算主動去南郡王府尋他。

是夜,沐紫凝吃了晚飯就回房間了,再到夜深人靜時悄悄從後窗翻出來。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剛過湖就看見了莫揚。他坐在出山必經之路旁的一棵樹上,顯然是在等她。

“你怎麼在這兒?”沐紫凝吃驚不小,心下尋思着難道自己這般小心都還是驚動了他?這人的警覺性是有多高啊?

“尋思什麼呢?走啊!”莫揚從樹上跳下來帶頭走在前面。巧了,正是進城的方向。

“去哪兒啊?”沐紫凝悶着頭裝傻,不希望莫揚跟她一起去。當日蒼頭山一戰,她雖險些丟了一隻手,但受傷的也只有那隻手。可他不一樣,他渾身上下的劍傷不下百道,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也是傷的不輕。正因如此,沐紫凝才藉着自己養傷的藉口在山人居多留了幾日,也是希望他能把傷養好。

前一日,沐紫凝本是打算跟莫揚商量商量去找沐逸紳,結果看到荊夙給他換藥出來,那紗布上都還沾滿了血,她便未再提及此事,打算自己一個人悄悄的去。只是沒想到這纔剛悄悄出個門,兩人就‘偶遇’上了。

“你說呢?”莫揚反問,見沐紫凝一直裝傻不說話,利落回身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並送上一指節直擊腦門。“還想瞞呢?就你那點小九九,除了自娛自樂還能瞞得了誰?”

“你的意思是……”沐紫凝吃痛捂住腦門,巴巴的望着莫揚,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暴露了,最後還是莫揚給他解了惑。

原來,前幾日莫揚就聽到沐紫凝問荊夙你家主子什麼時候來啊,由此得知她應是有事要找沐逸紳。又過了幾日,沐逸紳始終沒有露面,沐紫凝的問話也從‘你家主子什麼時候來’變成了‘你家主子到底還來不來’,由此更讓莫揚堅定了自己的猜想。而今晚,每次吃過飯都會在梅樹下小酌一番的她竟然直接回房了,並且晚席間總是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這是心虛的表現。所以,莫揚斷定她今晚一定會有所行動。

“哇塞,厲害呀!”沐紫凝拍手驚歎,“那你再猜猜,我是去找他做什麼呀!”

“最近時常見你與影衛的人碰頭,應該是交代給他們的事有結果了。而你又要找沐逸紳,可見此事與他有關。按你的性子,如果是要找他商議什麼事,定會在得知結果的第一時間就去找他了,而不會等這麼幾日。態度如此不積極,想來應是他託你辦的事吧。”

沒有去問猜得準不準,光看沐紫凝的反應莫揚就知道自己猜的八 九不離十了。

“厲害,一點都沒錯!”隔了好半晌沐紫凝纔開口,然而話語間已無剛纔的驚歎讚賞之意。莫揚覺得奇怪,正欲發問,就看到走在一旁的沐紫凝突然停了下來。“你既然這麼厲害,那再幫我分析分析,等歸雲山莊的事情了結,你我又會走到怎樣的境地?”

身體隨着沐紫凝的聲音陡然僵住,沒想到一直在逃避的問題就這樣突然被扔到面前,實在讓他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他自問有幾分小聰明,可這幾分小聰明用在感情的事上就遠遠不夠了。他對沐紫凝始終情深,可縱是如此,兩人不還是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夜深林靜,突然颳起的風吹散了籠罩在山間的白霧,竟現出頭頂高懸的一輪寒月。朦朧月光中,沐紫凝扯了扯嘴角揚起一絲苦笑,率先往前走去。

是他不夠堅定,還是她不夠勇敢?關於這個問題沐紫凝已無法再去追究結果,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結果。摒棄過往重新開始嗎?可是那些記憶又豈是說棄就能棄的。相忘江湖恩斷情絕嗎?可是她又如何做得到不去關注他的消息不去在意他的生死……情還在,藕斷也有絲連。

或許真如他所言,除生死,終不離。縱使常有兩不相見,但那心也是掛念着的。

就這樣,懷着同樣的心思,二人施展輕功進了城,直奔城心的南郡王府。雖已是夜半,整個王府內的燈火卻都還亮着,這邊是達官貴胄與尋常百姓的區別。平常百姓點個燈都還得計算每月的油錢,但這親王府顯然是不用的。

因爲沐逸紳上次來山人居未逗留多久,沐紫凝便以爲他是偷偷逃出來的,所以入府之後徑直去了之前關押沐逸紳的偏僻小屋,結果撲了個空。之後又轉到沐逸紳的房間,卻還是不見人。沐紫凝這下納了悶兒了,這大晚上的沐逸紳不在房間睡大頭覺,難不成是出去尋歡了?

當然,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放在沐逸紳身上就太過微乎其微了。

“現在怎麼辦?”伏在房檐上,莫揚悄聲問沐紫凝的打算。這南郡王府在他眼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上次險些把命都給留這兒了,他可不想再來一次。更何況這府中暗衛衆多,說不定他們從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盯上了,人家現在已經在忙着織網了呢。

“去佛堂。”突然想到上次在佛堂聽到王妃和蘇晉宣的對話,沐紫凝判斷這個南郡王妃應該與沐延承並非一丘之貉,便想去她那兒打聽打聽消息。但沒想到的是,二人剛在佛堂現身就被王府暗衛給圍了起來。

“大膽刺客,竟敢擅闖南郡王府,給我就地正法。”未容二人開口,衆暗衛已然蜂擁而上。王府來了刺客,不是抓起來審問而是就地正法,其中貓膩由此可見。

對方人多勢衆,但好在沐紫凝和莫揚都已是今非昔比,二人又無心戀戰,很快便脫身離去。以他們的速度,暗衛自然是追不上的,只是在打鬥的過程中沐紫凝傷口裂開,紗布上又可見血痕斑斑。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山人居,莫揚直接踹開荊夙的房門將他從牀上拎了起來。查看了一下沐紫凝的手,原來只是傷口還未完全癒合受力裂開,並無大礙。但是後來荊夙把莫揚叫進了房間,這一待就是一個時辰之久,沐紫凝在外面都快急出白頭髮了兩人才出來。

“怎麼樣?”門一開沐紫凝趕緊湊上去,荊夙剛要說話,卻被莫揚給搶過了話頭。

“沒什麼,跟你一樣,就是傷口裂開了。”話畢,還從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給她看。

一旁,還穿着褻衣的荊夙忍不住長嘆。“情字害人呀,怪不得多情之人都命短。”

大家都是聰明人,又怎會聽不出荊夙的弦外之音?但沐紫凝卻並未多問,之後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直躺在牀上昏睡半月的蘇雲嘯終於醒了,荊夙激動不已,直嘆自己沒有給恩師丟人。而蘇晉宣則守在蘇雲嘯牀前,問他渴不渴餓不餓。

“那個老賊……死了嗎?”這是蘇雲嘯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沐紫凝倚在門框上義正言辭的糾正他:“你應該問那個救了你的倒黴蛋死了嗎。”

結合沐容鈺的下場,沐紫凝實在很擔心沐逸紳的安危。她之前一直以爲虎毒不食子,所以以爲沐延承再怎麼震怒應該也不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毒手,但自從得知沐容鈺的下場後,她開始有些擔心了。更重要的是,昨晚她沒有找到沐逸紳。要不是沐逸紳現在是唯一的王位繼承人,說不定她昨天就直接去找沐延承了。

他幫過她,還救過她的命,她定然不會放任不管。論起來他們還算是表親,更是朋友,她爲數不多的朋友……

當時生死一線之際,沐逸紳出現的時候蘇雲嘯已經昏死了,因此並不知道是誰救了他,後來得知是沐逸紳,震驚之餘更多的是爲什麼。

他爲什麼會救他……按理說,正房之子應該是容不下私生子的。雖然他們的情況有些複雜,但他畢竟多次起過殺他之意,當初在蘭昭寺更是險些將其燒死。蘇雲嘯不明白,沐逸紳爲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幫他救他。

是啊,不只是一次兩次,而是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沐逸紳,他就是有十條命也是不夠死的。

後來沐紫凝得知了這些事,心裡也揣着大大的問號。她從來都看不懂沐逸紳,不管是最初打交道時兩人定下的約定,還是他想盡辦法將王位讓給沐容鈺,都叫她看不懂。

“有他的消息了嗎?”又過了幾日,蘇雲嘯能下地了,便去找了梅樹下喝酒的沐紫凝。

“沒有。”她老實回答,伸手示意蘇雲嘯落座。“跟我聊聊你的事吧!”

“我的事?”蘇雲嘯挑眉,“想問我是否婚配?”

“你和沐延承之間的事。”沐紫凝開門見山。“我知道,你是沐延承的兒子,你娘……叫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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