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迷迷糊糊中但覺胸口一痛,睜開眼來,見自己身處一石砌大殿內,殿周壁上點了大火把,照得殿裡通亮。再定睛看見面前站着兩個黑衣人,一個是背駝怪樣、拄着鐵杖的老頭,另一個是白麪微須、三角小眼的中年,正是天山鐵柺和穿雲劍言定方。見到兩人,胡天大罵:“兩個魔教惡徒,把我抓來哪裡了。”嘴裡能罵,但手腳卻動彈不得。
天山鐵柺一掌打在胡天臉上說:“堂尊面前,豈容你侮辱我神教。”
胡天左臉捱了一掌,直火辣辣地疼,恨不得衝上去與他拼命,但四肢好似不是自己的,完全不聽使喚,只得繼續怒罵:“魔教妖人,老賊,怕你不成,你用卑鄙偷襲手段抓了我來,到底想怎麼樣。”
天山鐵柺見胡天左一個魔教,右一個老賊,罵個不住,心下大怒,又要上手教訓,這時聽一聲音喝住:“住手!”這一喝聲如平地一聲驚雷響,直震得幾人耳鼓生疼。胡天也吃了一驚,轉頭望去,這才發現殿上高坐了個身材不高,但極其健壯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身黑衣,鼻大嘴闊,鬍渣子根根張起有如鐵絲,雙目圓瞪,好似廟裡金剛。天山鐵柺忙拱手恭敬地說:“堂尊,這小子死鴨子嘴硬,出言辱我神教,正該好好教訓教訓他。”
那高坐在上被稱爲堂尊的矮壯中年正是修羅教雷神堂堂主雷萬鈞,此人掌管教裡主要戰力高手,權勢極大。雷萬鈞點點頭,說:“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你們抓來何用,爲何不當時斃了!”
言定方忙說:“啓稟堂尊,聽鄭副堂使說,這小子醫術了得,在茂州被人呼爲神醫,不知真假,因此抓來讓堂尊法眼明鑑。”
天山鐵柺也說:“確實如此,請堂尊明鑑,如這小子確無用處,屬於等立即將他料理了。”
雷萬鈞說:“街頭賣藥郎中,何德何能敢稱神醫,何況這小子嘴上毛也沒長齊,有這本事?”
天山鐵柺忙說:“是是,堂尊見教得是,屬下等立即將他帶出去。”
胡天見那堂尊輕視自己醫術,心說你等古人怎麼知道我現代醫學外科博士的水平,僅憑嘴上鬍鬚長短就能看出來麼,真是無知、荒謬,然後又聽這天山鐵柺要把自己帶出去,不知要帶去哪裡,似乎對自己不利,當下哈哈一笑,並不言語。
天山鐵柺怒罵:“死到臨頭,你倒有心情笑得出。”說着抓住胡天腰帶拖了要往外走。
雷萬鈞見胡天相貌不凡,在自己威嚴下竟仍能鎮定自若,看來有些古怪,於是喝住:“等等。”
天山鐵柺停下來,問:“堂尊有何示下。”
雷萬鈞問:“這小子武功如何?”
這時言定方說:“在下探過這小子修爲,內功似練過三五年的樣子,頗有些氣候,輕功好像源自武當紫宵宮一脈,只是不會其他武功招數,無任何實戰經驗,可以說,雷神堂裡一普通教衆都比他強。”
雷萬鈞走下座來,說:“把他穴道解了。”
天山鐵柺答一聲:“是”,一根鐵杖上下急點,將胡天全身穴道解開。
胡天雖穴道被解開,但全身被他那根鐵棍戳幾下,痛得要命,活動活運痠麻的手腳,問:“這是魔教總壇?你們想把我怎麼樣?”
雷萬鈞睜着銅鈴一般的大眼看着胡天,一字一句地說:“你敢再說魔教兩字,我讓你命喪當場!”
胡天心中凜然,心說這矮壯鬍渣子男應該說到就能做到,看穿雲劍和鐵柺李對他敬若神明,剛又聽他說什麼雷神堂,這傢伙八成就是這雷神堂的老大,只不知這雷神堂是否就設在魔教總壇,既然來了,應當見機行事,沒必要因爲逞一時口舌之快而枉送了性命。當下說:“你們要待怎樣,不如來個痛快的。”
雷萬鈞盯着胡天,忽然出手,右掌往胡天左胸拍來,掌出如風,掌風“隆隆”,似夾雜着轟雷之聲,威力無匹。胡天大驚,不暇多想,忙向後就退,但雷萬鈞招式不老,忽地身形一晃,以極快的速度轉到胡天背後,又是一掌推出,攻向胡天左背部。胡天只覺眼睛一花,看不清對方閃到了哪裡,但憑直覺感到背後有人,只是自己後退之勢不減,收身不及,仍是往後撞了去,剛好碰到一隻有如鐵鑄的肉掌上。胡天心臟瞬間縮緊,後背已是空門大開,對方取自已性命當真易如反掌,當下閉目待死,但等了半天,那隻手掌卻遲遲不發力,心下奇怪地睜開眼說:“爲何還不動手。”
後面還是雷萬鈞那如洪鐘般的聲音:“我這招叫做心花怒放,是霹靂摧心掌法絕招之一,只要我掌力一吐,你的小心臟立馬會碎得比摔在地上的豆腐還碎,你信不信。”
聽那武功招數的名字已經夠嚇人的了,胡天沒有理由不信,於是說:“我信,豆腐碎了就不好煎了。只是你要殺我的話,就沒必要說這些廢話,跟一個死人說你的武功多厲害有什麼用,難道擔心我見到閻羅王不知道怎麼解釋死因嗎。”
雷萬鈞收起手掌說:“你果然有種,我不殺你,只是要你知道,在這裡你這條小命不會比螻蟻值上一點。”又說:“先把他關起來幾天,等我去見過聖教主,將此事稟報後再說。”後面兩句話是對雷神堂的兩個堂使說的。
天山鐵柺問:“請問堂尊,要把他關到修羅煉獄去嗎?”
雷萬鈞說:“不用,先關在本堂牢裡,用鐵鏈子把他手腳鎖上。”
“遵命!”天山鐵柺答應了,扣住胡天手腕,用力一扯說:“走!”
胡天手腕被他制住,內力便施展不出,當下說:“我自己會走,要你這駝子拉拉扯扯的幹嘛!”
雷萬鈞又在言定方耳邊吩咐了些事,讓他出去。
天山鐵柺手上用力,這樣連拉帶拖帶着胡天出了石殿,往右邊連廊過去。胡天暗中留意觀察四周,見建築、地面都是堅固的石頭砌成,從高牆向外望去,卻是冰封的雪山,心說:這裡莫非竟是包圍在大雪山中,只是爲什麼一點兒都不感覺到寒冷。天山鐵柺見胡天東張西望的,又用力扯了一把說:“別磨蹭。”
胡天生氣地說:“你催什麼,老子會走。” wωω▲тт kán▲c○
天山鐵柺李哼一聲,將胡天帶到一石門口停下,掏出一面黑鐵令牌向門口兩個守衛亮了下說:“堂尊吩咐,將此人囚禁起來。”
兩名守衛看見本堂堂使親至,不敢怠慢,忙躬身說:“遵命,請堂使稍候!”說着打開鐵門,領天山鐵柺進去。進去石門,卻是往下的長長石階,由守衛帶着逐級而下,然後左轉,又是一長長的廊,廊兩側點着火把,走廊盡頭是一扇數指粗的鐵閘門。衛士走到鐵閘門前,向裡喊聲:“堂使送人進來,快開門。”
裡面有個獄卒聽到,忙跑過來從裡把門開了,躬身說:“堂使請進。”
天山鐵柺說:“拿副鐵鐐銬來,找處空房把他鎖了,記住這人堂尊還沒發落,先別讓他吃苦頭。”
獄卒滿口答應,屁顛屁顛地拿了一副又粗又重的手腳鐐銬來,領着天山鐵柺進來一間空房。胡天見裡面七八間囚牢,都是手臂粗的鐵杵圍築而成,地面卻是花崗岩石鋪就,被鎖進去肯定無可能逃出,其他還有兩個囚籠裡關着有人,都是披頭散髮、衣不蔽體的,一個坐在地上低下頭,另一個向裡側躺着,均不言語,也看不清容貌,看來是受了不少折磨。
天山鐵柺拄着鐵杖,站在鐵牢門外面說:“鎖起來!”獄卒得令,拿鐵鐐子往胡天腳上銬。
胡天大聲說:“這鳥籠子誰進來還出得去,還鎖什麼!”
天山鐵柺說:“你小子最好老實點,要不然老子點了你穴道,讓你有口說不出聲,手腳也不得動。”
胡天暗裡問候一遍他祖宗,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得任由那獄卒把自己手腳都銬上。獄卒又將長鐵鏈子鎖在身後嵌入石壁的粗鐵環上。胡天看那鐵鏈黑黝黝的,比手指還粗,心裡叫聲苦,心說這就是鎖一隻大象都沒問題,甭想掙脫。
牢門“哐當”一聲鎖上,那獄卒恭恭敬敬地把天山鐵柺送出去,回來又往一張大躺椅上一倒,閉着眼吹起口哨兒來打發時間。胡天左看右看,晃了晃鐵上的鐵鏈,心想我這後世的良好民市、高級知識分子,跑到這大宋來,竟淪爲階下囚徒,真是悲催,看來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靠實力說了算,沒有權勢地位,唯有被欺負**的份,尤其身處江湖,武功高強的人,幾可以左右別人的生死,而武藝低微的,生死由人。胡天剛穿越過來不到半年,就不幸捲入這正邪紛爭,饒是自己聰明絕頂,又豈能在極短時間內練成什麼絕世神功,此時無計可施。好在胡天還是樂觀的人,只要有口氣在,就絕不會放棄希望。
這時外面送進來食物,一個木盤子,託着兩個粗糙饅頭和一碗清水,從鐵柵縫中塞進來。胡天確實腹中空空,也不管那饅頭多難吃,拿起來就啃,啃幾口就喝一口清水和着強嚥下去。胡天瞥見其他兩個牢裡關着的人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吃食,口角還流着哈喇子,不禁泛起一陣噁心,又看他們都是面黃肌瘦,滿臉髒污,雙眼呆滯,毫無神采,原本那側躺着的人更是右腿外翻,一看就是骨折後畸形癒合的。胡天心想:這兩人不知爲什麼又被關在這鐵牢裡,看樣子是已經被魔教賊人折磨得沒了人樣,哼,那些惡徒膽敢如此對我的話,一定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就是死也得拉兩個魔教妖人墊背。胡天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們,憋着氣把那兩個糙饅頭都啃下去。
等獄卒把木盤子收了出去,胡天尋思: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會抓自己出去用刑,就是不打又不殺,關個幾天人也給悶瘋了,不如靜下心來繼續修煉那本內功心法吧,一來打發時間,二來提升實力以期伺機潛逃。於是,胡天靠在石牆下盤腿而坐,運起真氣,遊走周天,然後引導內力繼續去衝擊那未打通的經脈,此時胡天排除雜念,心無旁騖,很快就將前幾天沒衝開的第九常脈完全打通,內力再上一個臺階,真氣如春水般貫注,全身各處毛孔如熨貼過一般,舒暢無比。胡天尋思要是打通十二路常脈,不知能不能達到像凌虛、空木他們那樣的內功境界,打通任督二脈的話,該又是怎樣一個高絕境地呢。胡天不知道,內功一途,即使同樣打通十二常脈,內力火候也不是就在同一水平級的,仍須大量地吸聚天地之氣,增加修爲,至於是否能打通任督二脈,就完全看造化了。況且,即使練就一流內功,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再有突破,而達到超一流境界。
由於之前有天山鐵柺的交待,獄卒就沒怎麼對胡天羅唣,倒也清靜。於是胡天在牢裡除了吃飯,就是一心練內功,日子倒還不難過,練到第五天,胡天又輕鬆將第十常脈打通。此時胡天的修爲,單就內功來說,已直追練了十幾年衡山武功的蘇智信。胡天一陣欣喜,心說魔教賊人提供這麼個練功場所,真是再好不過了,還得謝謝你八輩祖宗纔是,就是頓頓兩個糙饅頭一碗清水,真是忒也難吃,長此以往,不利營養。胡天將內力運行幾個周天,感覺全身精力充沛無比,勁兒多到不知何處使,將功力一收,不由地在牢裡哼起小曲兒來。
這時,監牢外的廊裡有人進來,隔着那鐵閘門對獄卒說:“開門,堂尊要提那前幾天關進來的人。”
獄卒忙從裡把鐵閘門開了,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長得眉清目秀穿着黑衣的魔教教衆,胡天沒有見過不認識。那青年教衆又吩咐獄卒把胡天的牢門開了,跟着踏進來,出指就往胡天胸前點去。胡天見他進來就對自己發動攻擊,指出如風,力道十足,當下想也不想就一個側身,堪堪避過。青年教衆一擊不成,屈指成爪又抓向胡天左肩,被胡天一個矮身閃過。青年教衆連兩招沒有得手,有些着急,又舉起右掌,如刀般斬向胡天頸脖子處,胡天下意識地將左手擡起,“當”的一聲,正好用手上的鐵鏈子阻住對方掌沿。此時的胡天內功已再進一層,加之又有前兩次的臨敵經驗,所有不至於輕易就被人制住了。那青年教衆沒想到連三招失手,不禁大怒,當下拔出手中佩刀,架在胡天脖子上,說:“你想死嗎,老實點!”
胡天手足被鎖,此時避無可避,見那明晃晃的刀光閃爍,不是玩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問:“你想怎樣?”
那青年教衆不答,左手出指,在胡天雙肩、胸前疾點幾下。胡天頓時雙上肢一麻,垂了下來,原來是被他封了穴道。
щшш¸ тt kān¸ ¢○ 那青年教衆收有起佩刀,對獄卒說:“解開他手腳銬子。”
獄卒忙把胡天身上的鐐銬的鐵鎖打開,問:“堂令爺,晚些是否還會送回來這裡?”
胡天聽他叫這青年教衆爲堂令,不知是不是雷神堂的下屬,也不清楚堂令是什麼職位。那青年教衆喝斥說:“休要多嘴,這人是死是活,自由堂尊決定!”
獄卒忙躬聲說:“是是,小的多管閒事,該死,該死。”
那青年教衆“哼”一聲,沒去看他,而是對胡天說:“走吧,堂尊要見你。”
胡天見他倒不是非常無禮,當下也凜然不懼,昂着頭挺起胸跨出鐵牢,朝外面就走。胡天猜測那雷神堂堂主要見自己應該還是在那石殿中,來的時候已記得道路,便不用那青年教衆帶領,自己在前直直地往那大殿走去。那青年教衆便在後面一路跟着,手按刀柄,目光片刻不離地緊盯着胡天。
走過一個長長的石街,到得大殿門口,胡天見兩扇厚重堅硬的石門打開着,也不停留,毫不猶豫地跨了進去。果然那雷神堂主雷萬鈞正高坐於大殿寶座上,見青年教衆押着胡天進來,便放下手中一卷圖書,望向胡天。胡天知道這矮壯堂主武功非同小可,便遠遠停下來站在那裡,頭昂着,看他們怎地對付自己。
那青年教衆走到雷萬鈞前面,拱着手躬下身說:“啓稟堂尊,這人帶來了。”
雷萬鈞向點點頭,讚許地說:“小葉,做得不錯。”
胡天這才知道這長得眉清目秀的教衆叫做小葉,應該是姓葉吧,這堂令估計就相當於秘書、助理之類的。那青年教衆小葉忙拱手說:“多謝堂尊誇獎。”然後垂手恭立一邊,隨時等候吩咐。
雷萬鈞走下座位,踱到胡天面前,瞪着如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朗聲說:“看你小子也只十七八歲年紀,嘴上毛也沒長齊,難道醫術竟比大護法還能,也罷,好歹把你帶去修羅神殿,讓聖教主法眼一鑑,便知真假。”頓了一頓又說:“我那大侄女兒,確也可憐,哎。小子你聽好,這次去見教主,你怎麼個死法,就看你造化了,如果你真有本事,萬幸治好了我那侄女兒的病,或許教主慈悲,能留你一條小命。”
胡天聽他說要帶自己去見魔教教主,去看他什麼侄女兒的病,奶奶的,難道看不好那病就要把人殺了不成,當下說:“去就去,不過你那什麼侄女兒的病,我可不一定能治好。”
雷萬鈞說:“那就怪你小子命不好,如果聖教主將你交給火神堂,那幫成天研究刑罰學問的傢伙,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
胡天心下一寒,死倒輕鬆,要自己受那酷刑折磨可是萬萬不能,嘿嘿,真到那時說不得只有拼個一死方休了,當下問:“你那什麼侄女到底得了什麼怪病,有什麼症狀嗎?你說一下,我好有個準備。”
雷萬鈞說:“叫大小姐,那是聖教主的千金小姐。在神殿你膽敢亂講話,當心把你舌頭割下來。”又說:“大小姐去年夏天莫名奇妙地就得了這個怪病,剛開始感到疲倦、愛睡, 限 到後來四肢麻木動彈不得,只得長期臥牀,加上食慾也差,一天瘦似一天,熬了一年多,現在已是皮包骨的可憐模樣,唉,不知還能再捱上多久。大護法東方先生本也是藥石高手,奈何使盡渾身解數、內外兼施,終究也是束手無策,又擄了多少郎中來看,結果都是不行。”
“你們請醫生看病都是用擄的嗎,那能好纔怪。”胡天冷笑着說。
“住口!”雷萬鈞斷喝一聲。這聲斷喝,有如山崩雷鳴,把胡天和那小葉嚇了一大跳。
胡天吐吐舌頭,心說大哥你嗓門真大,難道你會獅吼功麼,但不敢再得罪這尊凶神,免致吃苦頭,當下說:“不是我說你們,像這樣封了我穴道,你想我會盡力麼。”
“嘿嘿,來了我們修羅谷,還能活着出去嗎,治不好死得慘一點,治好了留個全屍而已,你看着辦吧。”雷萬鈞那銅鈴般的眼睛裡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氣,讓胡天感到不寒而慄,須知真正的高手,足以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不過,胡天也絕不肯示弱,當下哈哈一笑說:“好死歹死有什麼區別,哈哈,你以爲我胡天是嚇大的嗎。”
雷萬鈞把殺氣收斂,盯着胡天說:“嘿嘿,那是你沒見識到我神教火神堂的十大酷刑。”接着話風一轉,說:“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真有本事治好我那侄女兒的病,本堂保證向教主求個情留你一命。但有沒有這個機會,就看你那‘神醫’的字號是吹牛還是實際的了。”
“看看就看看。”不過胡天也殊無把握,當下已盤算着該怎麼逃跑了,只是苦於穴道受制,又不熟悉這周邊的環境、路途,大不了到頭拼個一死,難道還真能讓你們抓去遭那種種活罪。
雷萬鈞點點頭,對那小葉說:“小葉在後面押着他。”
胡天想到一事,說:“等等,我揹着的那個醫療箱子呢?”
雷萬鈞對小葉招一招手,那小葉就轉進殿後去,不一會兒出來,手裡多了個破舊小牛皮箱子,正是胡天從茂州城帶進山裡作爲應急用的百寶醫療箱。
小葉並沒把箱子交給胡天,自己提着押了胡天,跟在雷萬鈞後面走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