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早晚得有個結果。”李景榮闔起手枕在腦後，又彷彿是鬆了口氣。
林行原本不打算喝咖啡的，因爲蘇巧告訴自己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可是終究沒忍住。
拉開冰箱門，取出一罐來，仰頭喝了一口，一陣冰爽的涼意襲上腦後:“是啊，早晚有個結果。明天還要去找他談一次，所以先睡了。”
李景榮點了點頭，又轉身繼續看着電視，不過這一次眼神裡雖然充斥着電視上的畫面，卻記不得演了什麼。
其實李景榮今天想把關於十月之亂的事情告訴林行的，不過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畢竟十月之亂涉及的事情不小，能不讓他參與進來就不讓他參與進來吧。
想來，之前聽人說局裡的一個退役了的老局長，知道的事情比較多，改明兒試着從那頭追查一下。
回到了客房的林行，看着牀頭櫃上的紅沙沙漏，隨手揣進了兜裡，翻着牀邊的傲慢與孤獨逐漸睡去。
這次的研討會對孫蕾的衝擊還是很大的，林行成爲了邀請者，卻又上臺講的頭頭是道，引來心理學上的名人大佬結交討論，這放在一個學生的身上來說絕對是一件聳人聽聞的事情。
但是卻又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就這麼**裸地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蕾姐，昨天參加了研討會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有很多厲害的名人？”孫蕾的同學在一旁問道。
孫蕾有些發愣，卻不禁地想起那個年輕的身影，隨即再次想到之前的冷嘲熱諷不禁苦澀地回道:“嗯，場面是挺大的。”
“怎麼了蕾姐，我看你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孫蕾搖了搖頭，沒有做聲。
今天林行決定去找王清源，打算等着這節課結束後再去，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可目前有些意外，意外在於耳邊那不停地吃蘋果的聲音。
“我說……現在是在上課。”林行有些無奈地指責道。
孫皓司貓着腰，桌上放着兩三本跟課堂內容不搭的書，再次咬一下一口果肉，理所當然地回道:“你沒看我在偷着吃嗎？”
林行:“……”
這麼義正言辭地在課堂上吃蘋果，孫皓司是第一人。
趙曉刀基本上都會坐在林行的旁邊，這次看到一旁的孫皓司，眼睛一亮，這可是絕佳的挖掘猛料的機會啊！
“林行……你和窮半仙是好友？”趙曉刀壓低聲音悄聲問道。
趙曉刀的小道消息廣泛，同時也知道孫皓司可是個從來不上課的主，但偏偏期末考試還能過。
要不說，窮半仙，這裡面可掛着個‘仙’常人不可揣度。
而今天孫皓司不僅出現在了課堂上，還坐在了林行的身邊，那簡直是論壇上的超級新聞啊，自己絕對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現在趙曉刀已經對林行免疫了，若是換了平時，看到孫皓司坐在林行的身邊定然是震驚以及難以置信，不過之前又是蘇巧又是尹怡的，這讓趙曉刀覺得就算是王清源坐在他身邊跟他一起上課也不足爲奇了。
“嗯，算是吧。”說實話，林行也不知道該如何界定自己和孫皓司的關係，難道要跟趙曉刀說是同門師兄弟？那保證趙曉刀分分鐘跳腳炸毛。
“不，我們倆不是朋友，我沒有朋友。”孫皓司聽到了趙曉刀和林行的說話內容，果斷而直接的反駁道。
趙曉刀感覺有些尷尬，這撅人面子也太直接了吧？小心翼翼地看向林行時，才發現他根本沒什麼變化。
林行早就習慣了孫皓司的性格，他能說出這番話來一點兒也不奇怪。
“你今天來我班上上課想要幹什麼？你都大三了。”林行不動聲色誒問道。
孫皓司嘿嘿一笑，回道:“別裝了，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
林行的眼皮跳了跳，孫皓司這消息都是從哪知道的？
“我感覺自己一個人去更合適些。”林行並不想讓孫皓司跟來，這小子的嘴從來都是毒死人不要命。誰知道一會兒是變成懟自己還是懟院長。
孫皓司看出林行的心思，直接擺手回道:“放心，到時候我就去當個旁觀者。這件事情我本來就很好奇，況且別忘了，在拿到酬金之前我們可是統一戰線的，目前的狀況我瞭解的也差不多了，或許今天我在場對於以後的比試會有很大幫助也說不定呢。”
林行倒是也沒有真正地反對孫皓司跟着去，而且他的理由雖然無賴不過基本上沒什麼錯誤，自己確實需要幫手來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行吧。一會兒這節課完事兒我們就過去。”
趙曉刀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什麼酬金，比試，這兩人完全是在打啞謎。
對於林行，趙曉刀總是感覺他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不過也沒興趣對什麼事兒都刨根問底。
行走在校園這片江湖上的趙曉刀有着自己的準則，只要不觸及傷感情的隱私那全都不放過。
這也是爲什麼趙曉刀喜歡八卦卻沒有人煩他的原因，適當的時候還能因爲趙曉刀增加自己的熱度而桃花連連。
整整一節課聽得毫無味道，或許是揣着心事的原因老師講課的聲音嗡嗡傳來卻怎麼都進不到腦子裡。
大課結束後，林行和孫皓司來到了王清源的辦公室。
王清源依舊是不慌不忙的神色，桌上還擺着兩個茶杯，顯然沒想到孫皓司也會跟着過來。
“你小子過來幹什麼？”王清源好笑地對孫皓司問道，同時又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新的茶杯。
孫皓司也沒有去打哈哈，而是眯着眼回道:“當然是來看戲的。院長啊，別忘了我可算是王洪教出來的第二個徒弟，要是按時間來說，我是林行的師弟。”
王清源沒有因爲孫皓司的不請自來而憤怒，也沒有因爲他的一席話做出其他的舉動，仍舊是笑呵呵地說道:“有些沒想到。”
孫皓司反問:“沒想到我會來？”
“我是沒想到，王洪這老小留下的一顆棋子是這個難纏的小子。”
林行皺了皺眉頭，從王清源的話中能聽出來兩點，一，院長和王洪的關係曾經很不錯；二，院長好像又在防着王洪些什麼。
“所以，院長你纔是我一直在找的比試者？”林行直接引入正題。
王清源身體坐正，第一次正面地回覆；“是的。”
“那也就是說之前和我遇見也是設計好的？加入清航也是？讓我跟你學習也是？那你給我做催眠也只是做做樣子？”林行的狀態有些奇怪，明明是質問的語句卻是十分平靜，暗藏洶涌。
孫皓司也不管那些，掏出來一個蘋果，坐在一旁不再說話專心地吃了起來。
王清源笑了笑，並沒有因爲林行的質疑而慌亂:“在警局的相遇確實是偶遇，我只知道要和我比試的人是叫林行，這世界重名重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並沒有認爲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一個。”
“而當時讓你進清航說的理由都是真的，只不過從你給我講了你和王洪的故事的時候，我才感覺不對勁。以及把腦海中要遇見的叫林行的年輕人結合起來。不過爲了進一步確認，我幫你做了催眠。”
“給你做催眠並不全是爲了達到我自己的目的，我並不知道你們師徒間發生的事情，只是你正好也需要這部分的記憶。如果能解開，我們二人都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可是我終究鬥不過這老小……”王清源放下茶杯嘆了口氣，眼裡盡是緬懷之色。
“你的催眠我只解開了一點兒，其實在最後的深度催眠中你說出了一個人的人名，才讓我更加確認了你的身份。”
“是誰？”
“殷緒。也就是王洪的真正名字。”王清源想來此刻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殷緒？爲什麼他會用一個假名字來教學……”林行皺起眉頭，裡面藏着很多事兒。
王清源卻突然止住了嘴:“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就等着比試結束後吧，我會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林行升起一絲欣喜不過卻又冷靜了下來:“還有一件事情，昨天你說第四人是王洪，而之前你也說過第四人是已死之人，那麼是不是說老師已經……死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林行的聲音中有着一絲顫抖，他對老師的感情說不明白，但是卻不想最後知道真相後看到的只是一罐骨灰盒。
“放心吧林行，他沒死。就算是我死了他都不會死，當初我這麼說是爲了不想讓你追查下去。”
王清源的神情很奇怪，眼神中透着恨意卻也有着緬懷。
沒想到王清源纔是藏得最深的那個，也沒想到王清源還知道很多事情。
林行握了握兜裡的沙漏，沒有拿出來，這件事情等着以後再問。
“那麼你準備好了嗎？”王清源抿了一口茶，輕鬆地問道。
林行身體緊繃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王清源放下茶杯，笑着回道：“那麼，比試從今天起正式開始。其實很簡單，在一個禮拜的時間裡催眠我，無論你用什麼手法，如果成功我會把殷緒交代的東西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