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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管週日至週四一般十一點左右會關門,光棍很早就回宿舍宅着了,每天到這個點上演的都是不下十對鴛鴦們依依不捨的舌吻、擁抱等戲碼。

所以像樑夏這樣的單身從旁邊經過就會有種很淒涼的感覺,這麼晚回宿舍連個護花使者都沒有。不過就在離宿舍樓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樑夏被叫住了。

“不認識我了?”莫爵永遠以一副完美的妖孽姿態出現在樑夏面前,都臨近十一點了還這麼神采奕奕。

“怎麼會,莫爵嘛。”樑夏逢場作戲還是會的,她對帥哥總是懷揣景仰之心的,但連番碰見同一個帥哥,還是在即將斷水但自己尚未洗澡的情況下就有些煩躁了,這個莫爵又這麼怪異,讓人捉摸不透的人都不是好人。但看他這前進的方向貌似和自己一致啊,“你也住這棟?”

莫爵推扶了下豹紋鏡框,用笑容回答了樑夏她說對了。“這麼晚纔回來是約會麼?”

“和、同學聊了聊,不早了,我先上去了。”樑夏說完就轉身進去了,後還覺得有些詭異,小跑了幾步直到進宿舍的門。

“怎麼這麼怕我呢。”莫爵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纔剛看到顧辰就又看到了樑夏,真麻煩。

樑夏怎麼也沒料到周寒會在浴室裡,大晚上的赤/裸相對多不好意思啊。

“你怎麼不出聲啊?”樑夏竟然條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周寒要佔她便宜一樣。

“拜託我是借用哎,總不能擦身子的時候還唱歌吧。”周寒說罷便伸手去拉樑夏的胳膊,“別噁心了,我胸比你大好麼。”

“遇到壞人護胸是女人味的表現。”樑夏心跳正常以後便大大方方地走到淋濛頭下面衝起來。

“你說誰壞人啊,老實交代,這麼晚幹啥去了?”周寒穿上睡衣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倒是趴在矮門上欣賞樑夏洗澡。

“你說我能幹嘛,當然是回家啦。”樑夏已經開始懷疑測謊儀能不能測出自己的真假了,怎麼能這麼淡定。

“你爸媽不會還跟你要錢吧?你都不打工了哎。”周寒一臉心疼地看着樑夏,小小年紀打工賺錢養家多不容易啊。

樑夏差點拍案叫絕了,這理由她都沒想到,“我就是爲了抹殺爸媽的發財夢,纔不打工了,這樣我媽也不跟我要錢了,我回家是突擊查崗,還好沒讓我失望啊。”

“你爸媽真的這麼容易就不迷彩票了?他們玩了有十年哎,要不是你爺爺留了點家產早完蛋了。”周寒打心底不相信樑夏的爸媽,旁觀者清嘛,不經意間掃視了一圈,看到了樑夏後腰一小塊紅斑,“你腰後面怎麼了?不像被蚊子咬的啊?”

可憐樑夏看不見自己的後腰,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貌似是上次季澤峻用力過猛掐的,居然留下痕跡了。

“那就是蟑螂咬的。”樑夏心虛地換了個方向站。

“二樓就是蚊蟲多,我走了,明天叫你吃早飯。”周寒打了個呵欠拍拍嘴巴走了。

終於送走了周寒,幸好煙霧繚繞,不然憑周寒理論知識那麼豐富肯定能看出名堂來,不過話說回來,什麼時候和她攤牌比較合適呢?傳聞以前有師生戀的還被校長抓去教育了,在拿到學位證之前還是保守行事吧。

沒有了季老師的課一切就顯得很乏味,加之大三又沒有什麼課外活動,真心風平浪靜。

周寒搗着飯粒一副食不知味的樣子,頻頻嘆氣還有漫長的兩天才能看到季老師,破學校把法律系和經管系分那麼遠,想在路上來個偶遇也沒機會。

相反樑夏就吃得津津有味,除了每週一和四的上課時間,只要她心情好就可以把季澤峻叫出來約個會,比如昨晚和季老師一起看喜劇片這等美事周寒就享受不到。

按照原定計劃今天下午要回家一趟,樑夏心知肚明婆婆是想她回去做飯,可憐季澤峻下午還有課,她只好自己先坐公交了。

以前頭疼的是去菜場買什麼菜,老爸老媽口味不一,樑夏能在菜場周旋一個小時;現在頭疼的是燒什麼,保姆基本上會把符合時令的菜都買回家,就看她怎麼搭配了。

實不相瞞,第一次做滿漢全席給公公婆婆吃基本就已經掏老底了,現學肯定來不及,只好稍微變動一下搭配,靠口碑虜獲婆婆的芳心了。

姚麗琴剛從私人牌局回來,韓立向她報告了少奶奶一個小時前就已下廚,加上客廳已經瀰漫了食物的香味,頓時心情大好,但表面上還是不露痕跡,徑直朝樓梯走去。

季澤峻和季項銘不約而同到了家,倒是考驗了兩人倒樁的技術。

姚麗琴聽見汽車的聲音便下樓迎接,好幾天沒看到寶貝兒子了,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穿着也很休閒,越發俊俏了。

“我去看看樑夏。”季澤峻和老媽擁抱之後就迫不及待去廚房了,季項銘察覺到小兩口感情升了溫,這對老太爺來說絕對是種安慰。

廚房的隔音效果比較好,樑夏耳朵裡只有鍋和鏟乒乒乓乓的聲音,所以並不知曉季澤峻回來了,也不知道他正站在她的身後,氣定神閒地觀賞她做飯。

“公公口味淡,空心菜少放點鹽;婆婆要減肥,紅燒仔雞少糖稍微放點辣椒;季老師愛喝濃湯,這鍋蘑菇蛤蜊湯可以加點牛奶……”

季澤峻聽着樑夏的喃喃自語,全是他們一家人的喜好,鼻頭一酸,靜靜地走到樑夏身後,雙臂環着她的腰,一聲不吭地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裡。

樑夏被嚇了一跳,差點燙到手,幸好穩住了勺子,不然掉到湯裡濺起來就慘了。

季澤峻感覺到樑夏略微抖動了一下,立馬扳過她的身子,神色緊張,“有沒有傷到哪?是我不好嚇到你了。”

昨晚還死皮賴臉的讓她看教育片,現在卻愁眉慌張地關心她,樑夏的心裡燃起一陣莫名的情愫,“我沒事啦,倒是你眼睛有點紅,是不是廚房煙味重,這個油煙機效果不是特別好,你先出去吧,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季澤峻哪裡捨得出去,一手就把樑夏帶進懷裡,死死抱着,生怕會消失一樣,“老婆。”

他們很少互相叫老公老婆的,叫了也是在調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溫情,樑夏本以爲季澤峻還有下文,但許久都沒反應,就如時光停止般靜謐。

直到鍋蓋晃動噗了一聲樑夏才擡起頭脫離了季澤峻的懷抱,“湯好了,你幫我端出去吧。”

季澤峻捏了兩下樑夏的臉蛋才端着湯鍋出去了,其實想揉她頭髮的,可惜扎着馬尾。

姚麗琴先整體觀摩了一下桌上的六菜一湯,都很適合夏天晚上吃,暗讚了一下。而季項銘嚐了一塊冬瓜皮炒木耳直接豎指誇獎,清涼爽口。

飯後季項銘直接把樑夏叫到了書房,姚麗琴雖然不解但也不刁難,碗有保姆洗,她倒是可以拉着兒子看電視。

“公公你有話要和我說?”樑夏已經不像初來季家那般緊張,時間久了發現季家人都很好相處,尤其公公從一開始就對她呵護有加,時常寬慰她,比親生老爸還和藹。

“這個,澤峻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一室居,你有沒有打算和他一起住?”季項銘作爲大家長總要比妻兒更顧大局,重細節。

“暫時沒有啦,住宿舍比較方便一點,而且我們現在是師生,也不能太高調了。”樑夏摸不準公公的意思,只好實話實說。

“哎好,你課業上有什麼要幫助的直接找澤峻,我們讓他去當老師一方面是想他休息一陣子,另一方面就是多照顧你一點,畢竟你現在責任重大,我們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在學校。”

責任重大?公公這話有點歧義啊,但他應該是不想她和季澤峻同居,所以不可能指那方面的責任吧?算了,按要求做就行了,“我知道了,謝謝公公關心。”

“那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我還要跟澤峻談些事情。”

“嗯。”樑夏關上門,下樓去叫了季澤峻,不知道公公要和他說什麼。

姚麗琴正在接朋友的電話,倒也沒工夫管倆小的,不然肯定逮住樑夏問個究竟。

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樑夏伸了根手指示意季澤峻快進去,自己在房間等他。

“爸。”

“進來吧。”季項銘摘下眼鏡,瞅着兒子直笑,“你改變挺大啊,風格都變了。”

“過獎過獎,做老師不需像律師那樣穿得很正式。”季澤峻很隨意地坐了下來,備課和整理文件相比輕鬆許多,家裡的書房都閒置了,還記得上次和樑夏在裡面歡愉了一把呢。

“你碰過小夏幾次?”季項銘雙手交握,表情嚴肅。

“嗯?”季澤峻怎會想到父親話鋒轉得如此之快,竟問到房中私事了,“四五次吧。”

“有避孕措施麼?”季項銘以前從來不管季澤峻在外面的行事作風,畢竟他向來穩重,不會在這種事上出亂子,但現在對象換成了老婆,還是個學生,就不得不操點心。

“我怕嚇着樑夏,所以做的不多,也都在安全期。”季澤峻說得部分也是實話,但一直以來他想就順其自然,這幾次只是恰好在安全期,什麼時候懷就看造化了。

“之前我們也想小夏能懷上季家的玄孫,尤其是老太爺很期盼這個事情,但現在老太爺的病情穩定下來了,倒也不是很急,最主要小夏才大三,爸爸是覺得大四下學期之後有了比較方便,你說呢?”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以後我會注意。”自打當了老師,站在臺上看着樑夏,就覺得很幸福,但如果她大着肚子,自己上課也會受影響,她的日常生活也會有影響,的確現在不是懷孕的時機。

“恩,上一回你和小夏在辦公室裡就有點超過了,在學校裡可要當心點,人多口雜。”季項銘又想起上次的監視器畫面,突然有點擔心他們在學校裡的狀況。

季澤峻微微蹙眉,辦公室裡有點超過?

該講的都講了,按首長指令辦就好了,季澤峻也沒再多想,迫不及待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