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

引誘

昨天來季澤峻的辦公室送午飯都沒仔細觀察周遭的環境,今天作爲他的小秘倒是可以睜眼看世界了。

大概是因爲資歷不夠,所以不能享用私人專用辦公室,而是和另外三位律師以及六個助理們共用了現在這間。四張質感卓越的辦公套桌,六張小一號的助理專用,這好像意味着身爲季澤峻特助的她沒地方坐,飲水機、複印機站得整整齊齊,大金空調也沒有噪音,盆栽也很可愛,內置一個小型會議室是用來接待客戶的。隔壁還有兩間單人的辦公室自然是配給經濟科的科長和副科長使用了,兩位都是年逾四十在國內享有盛名的專攻經濟類案件的大律師,這就是經濟科的組成部分。

好在季澤峻給樑夏騰了一個角落,可以搬張小凳子坐他旁邊。

這不是昨天送便當的小村姑?

小季律師真的變了口味!

那社會科那個小孟不是要氣死了?!

同事們用眼神彼此交流着,連過往的別的科室的同事也偷偷瞥了幾眼。樑夏感覺到周遭探索的目光,季澤峻也沒有要幫她解圍的意思,索性埋低頭拿了份文件看起來。

此文件正是季項銘律師事務所的發展史,大致地翻翻果然瞭解了不少情況。

季項銘把事務所分成幾個板塊,最大的就是經濟科,凡是跟民商法、經濟法有關的案子都是他們處理,爲啥這個科最大呢?因爲這個科和商界掛鉤,很來錢。其次就是行政科,作爲事務所第二大部門,內含兩個領導、三位律師、五個助理,俗話說得好,政商不分家,兩邊接的案子總有那麼些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我們事務所的律師很會把握分寸,也總是爲委託人實現利益的最大化。刑事科、勞動科以及社會科都是小科室,以普通老百姓的案子居多,雖不是事務所的重點工程,但依然是老百姓所青睞的,只要價格實惠、能打勝仗,誰管你在公司的地位啊。

中途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碰到了昨天的小帥哥杭澈。

“嗨。”小帥哥主動打了招呼。

“嗨。”

“今天又來送便當麼?”

“不是,今天來當特助。”樑夏很自然的靠在了牆上,看樣子是準備長談了。他這眼睛怎麼這麼清澈啊,哪像季澤峻那種深邃派讓人摸不着心思。

“小季律師的特助?”杭澈慢慢把臉湊過來逼近樑夏,“你不簡單嘛!”

“你看上去也很複雜。”清秀換句話說就是小白臉,但杭澈明顯不是那種吃軟飯的小白臉,風度翩翩、氣質上佳,估計是個貴公子。

“你好幽默啊。”杭澈笑了笑。

這笑容真勾魂,其實樑夏從來不覺得自己幽默,周寒給她分析過,她就是那種天生說話冷,專逗別人笑的人。“不要迷戀姐,姐夫會生氣的。”

“哈哈~我叫杭澈,你呢?”

“樑夏,昨天就看見你的工作牌了。”

兩個人足足聊了有大半個鐘頭,從不着邊際的問候到事務所的律師,再精確到季澤峻。

杭澈解釋了他和季澤峻的關係,杭父曾經委託過季項銘打一宗侵權官司,後來成爲摯友,杭澈和季澤峻在飯桌上就見過幾次。由於他大哥已經讀了經濟,杭父又看出小兒子對做生意沒興趣便讓他讀了法律,畢業以後就來了事務所,成爲季澤峻的師弟。

季澤峻平時並不與人深交,所以杭澈和他的關係算親近的了,只是杭澈屬行政科,工作上的交集不多。

律師們在學校裡都是全面培養的,但進了社會來到季項銘律師事務所就必須分組了,術業有專攻,長期磨練一部法典那必須越來越得心應手。季澤峻是博士畢業,跟事務所佔最大比重的碩士畢業生相比,對商法的研究更深入,毫無疑問分在了經濟科。

事務所的人都知道小季律師是大季律師的兒子,但都沒感覺到他們的父子情分,兩個工作狂在辦公時間內不聊家常。

行政科有位知性美女是季澤峻的前女友,準確的說只是一個星期的情人,知性美女起初倒追是爲了和經濟科的魏翎較勁,誰知後來是真的彌足深陷了,可惜魏翎走了她還是修不成正果。美女問過季澤峻爲啥不自立門戶或者去其他事務所,來父親這不怕別人背地裡說他啃老麼?季澤峻捏了一把美女的翹臀回道:“因爲可以搭老爸的順風車上下班。”

事實如此,的確有人嘲諷過季澤峻沒實力只能靠老爸,但人家不在乎,因爲就算真的是靠老爸又怎麼樣,贏的比你多賺的也比你多,何況只是到老爸這上班,至於上的怎麼樣大家有目共睹。

那些羨慕嫉妒恨季澤峻家世、背景、才學、樣貌的人還背地裡討論過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也不從家裡搬出來,是有多戀家多幼稚啊?!但是人家一樣不在乎,三層樓的別墅空氣好地方大爲什麼要搬啊?你嫌棄父母是你的事,人家愛家愛爸媽,賺錢不是爲了多交一份水電多請一個保姆,是爲了給媳婦過上好日子。

杭澈滔滔不絕地給樑夏灌輸着八卦新聞,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加民間流傳的精華。

樑夏嘴巴張張合合了幾次,季澤峻這麼有爭議啊。

“你打算偷懶多久?”樑夏和杭澈還在八卦山上看星星,冷不丁被季澤峻質問的聲音嚇到了。

“峻哥是我拉你助理說話的。”杭澈毅然決定擋在樑夏前面,可他不知道,峻哥是在關心自己老婆,你站在人家夫妻中間是什麼情況。

樑夏有預感季澤峻又要說她不勞而獲了,還是乖乖回去當助理吧,“不關杭澈的事啦,我現在就進去。”

他才說了一句話,兩個人就噼裡啪啦說了一堆,這纔來上了幾個小時班,關係就好成這樣?季澤峻不經意地眯了下眼睛,然後把文件夾塞給樑夏,“我有事找你。”還不忘對杭澈說一句:“你也回行政科吧。”

樑夏屁顛屁顛地跟在季澤峻身後,突然轉過頭對杭澈吐了下舌頭表示歉意。

杭澈不可否認自己的確被樑夏清純的樣貌吸引,還有她活潑灑脫的性格,相較於那些功利性太強的明豔美女來說很稀罕。如果她只是季澤峻的助理,倒是可以下手。

辦公室裡的人都習慣了季澤峻的不苟言笑,雖說現在的表情沒有反映什麼,但從腳步聲聽來,貌似是生氣了。這小助理膽子也真大,在季澤峻的眼皮下還敢偷懶。

“坐下。”不鹹不淡的聲音讓樑夏摸不着頭腦,擺這副臭臉給誰看啊!

“季、律師,請問我要做什麼?”儘管看他不爽,但領導架子擺得還是挺嚇人的,“季澤峻”三個字還沒出口就改成了“季律師”。

“你看一下手上的資料。”

沒有責罵?!周遭的同事們又開始了眼神交流,上個月初一個助理因爲給他倒了杯加奶精的咖啡被他懲罰打了三十萬字的文稿,連加三天班!前天臨時工不小心把水漬弄到他的本子上直接被辭退了!這新來的村姑無緣無故出去大半個鐘頭,被他逮回來卻不懲罰?

樑夏翻開文件夾,是凌風藥業的簡介,但很多頁被季澤峻抽掉了,剩下一張有關凌琪。

“這是你隔壁班的同學吧?”季澤峻指了指凌琪的照片。

什麼隔壁班同學,明明就是情敵,樑夏的表情瞬間陰暗了。報紙上最近都是有關這家企業的新聞,鋪天蓋地的罵聲,季澤峻也從早到晚在搞這個案子,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凌琪就是黑心老闆的女兒。“是啊。”

第一次聽到樑夏跟他說話的聲音這麼惡狠狠的,難不成在生氣他打斷了她的偷懶時間?“你搞清楚狀況。”

其實季澤峻是讓樑夏搞清楚剛纔的事情誰對誰錯,可樑夏根本沒在意剛纔的事,還以爲季澤峻讓她搞清楚和凌琪的關係。“很清楚啊!O大的女神怎麼可能認錯啊!”

這什麼說話態度?在事務所他可是領導!季澤峻拽着樑夏手腕把她拖進內間,也就是會客室。

只聽到“砰”的一聲,同事們都面面相覷。

“你吃錯藥了吧!上班時間偷懶不知道反省還頂撞上司!”季澤峻把樑夏推到牆上,搶過她手上的文件夾扔在地上。

“啊?”隔了好久樑夏纔回應了一聲,實在是被這通莫名其妙的脾氣嚇傻了。

季澤峻的眉毛都皺起來了,她居然裝傻!

“哦!”樑夏突然把手臂架上季澤峻的肩膀,慢慢貼近他的臉,“原來你在說我出去開小竈啊!”

這回輪到季澤峻傻眼了,搞半天他們在雞同鴨講啊。不過上班時間這種姿勢不太好吧?於是扶上樑夏的腰準備把她推開。

“癢死了!”怎料樑夏條件反射再次擡起膝蓋朝季澤峻的那裡踢了一下。

“唔。”季澤峻吃痛放開樑夏,這回臉都綠了,樑夏力道太猛了。

“你沒事吧?誰叫你突然呵我癢啊!哎你疼不疼啊?我這是條件反射,絕對不是我想的啊!”樑夏一臉的忐忑,一句關心的話加一句撇清罪責的話,聽得季澤峻臉更綠了。

“求別說了。”季澤峻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這什麼怪癖,受刺激就踢人重要部位,這麼下去遲早廢了啊!

“要不我們來討論凌琪吧?轉移、痛苦?”樑夏拾起文件夾,也順便坐在季澤峻旁邊,“她、她是我們學校男生的夢中情人、情人第一名,但她、她跟顧辰談了,顧、顧辰就是、我們學校女生的夢中情人。”

季澤峻粗重地喘着氣,該死的樑夏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跟他說這什麼鬼話?上次好歹還和他的小寶貝兒道歉了,這次居然給他轉移話題。

感覺到季澤峻冷冽的目光,樑夏決定閉嘴。

轉移治療法不行的話,就只能精神治療了,樑夏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在季澤峻面前跪下了,然後連磕了三個頭,在心裡默默地祈禱。

不是季澤峻不憐香惜玉,他還沒反應過來樑夏在做什麼。所謂精明的腦袋在碰上樑夏的那一刻就短路了。

夫妻之間跪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是,會客室有個監視器。而死死盯着屏幕,心臟病都快嚇出來的人正是季項銘。

大白天公然做這種事?!真當事務所是自己家麼!

作者有話要說:我多勤勞啊,你們倒是虎摸一下啊╮(╯▽╰)╭

話說公公以爲兒子媳婦在KJ= =。。。幸好監視器不對外開放,不然所有人都要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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