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
睜開眼睛之時，莫殤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那一堆草之上，起身坐起，靜謐的空間輕輕迴盪着是那乾草的唏嗦之聲。
這裡是……
看着山洞裡，那燃燒正旺的篝火，還有那……蓋在自己身上披風，一時間莫殤還沒有會意過來自己爲何身處此地。
“你醒過來？”腦子裡還在思索着的莫殤聽見洞口突然傳來的聲音，心頭一緊。記憶瞬間翻涌而上。
“桓矽，你……”
“別動！”看他似乎想要起身，言桓矽丟下手中的東西，忙上前將他按了回去：“身體好了嗎？纔剛醒來就亂動”
抓住他扶在自己肩頭的手，莫殤搖頭：“我沒事，到是你，你怎麼樣了”看他這樣應該沒事了吧。
“還說沒事，都睡了三天了”語氣雖然有些抱怨，可一感受着莫殤那抓自己的手，心中竟有些竊喜起來。
“我睡了三天？”
“恩，還是我把你背來這裡的”看着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言桓矽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手，轉身將那些剛剛被他丟在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拿到篝火邊坐下。
“你在做什麼？”看着他有些狼狽的背影，莫殤移到他身邊坐下，卻看見他手中正拿着一個個五顏六色的蘑菇用樹枝叉起來。
“你那來的這些蘑菇？”
“今天在山裡突然發現的，長這麼好看應該不難吃纔是”
聽他的話，在看他把那些叉在樹枝裡德蘑菇放到火堆上烤，莫殤抽抽嘴角，眼中有些無奈的笑意：“桓矽，這些蘑菇全是毒蘑菇，是不可以吃的”
“什麼？”
聽莫殤的話，言桓矽扭頭看他。
“這些蘑菇全是毒蘑菇，是不可以吃的”對上言桓矽的眸子，莫殤把話重複了一邊，後又續道：“這種越是好看的蘑菇毒性就是越強，像這種大紅色的蘑菇又叫血菇，吃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內臟會潰爛，死於血液封侯”
不知道是不是莫殤想要故意嚇人，看着言桓矽那雙還有疑惑的眸子，莫殤又指着那樹枝上的褐色蘑菇道：“而這種呢叫鹿花菇，除了褐色還有褐黑色，吃了之後雖然不會死人不過會腹痛不止，還有那個有些像耳朵的那個，那是雲菇，一般食後約兩個時辰纔會發作，全身發癢，臉面紅腫，灼燒般疼痛，往往形成水腫和水泡，咀脣腫脹外翻等……”
莫殤話還沒說完，言桓矽手中正烤着樹枝落了下來，那些叉在樹枝上的蘑菇直接掉落進了火堆裡，引得火星子四濺。
“小殤，你是怎麼知道的？”乖乖，要不是小殤這次他非把自己毒死不可了。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莫殤一邊伸手將掉進火堆裡的蘑菇弄了出來，一邊答道：“我自小便住在山上，自然能夠識得這些蘑菇是否有毒了”
“哦~~~”點頭，看着莫殤那雙被火光照成金色的眼睛，言桓矽輕嘆一笑：“呵，我還以爲這些好看的蘑菇應該很好吃呢，沒想到，呵呵”
撲哧
聽他那話，莫殤突然噴笑了出來道：“呵呵，這蘑菇雖然有毒，但我想味道應該不錯，你可以試試”
“這樣啊，那小殤你要不要也來點試試呢？”
“不用了，我自認我還不到能夠抗拒毒性”
“是嗎？我還以爲你這麼瞭解應該是已經吃過了纔對”
“誰說知道毒性就一定是吃過了”睇着言桓矽，莫殤的眼中泛着點點玩謔之色。
“哦，是嗎” 勾脣一笑，言桓矽笑笑，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道：“小殤……”
“恩？”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掉下的是山崖，不僅沒死，身上連傷也沒有，他當然知道是莫殤救就他，可是莫殤不是早在他離開的三天前，就已經走了嗎，既然如此那他又怎麼會……
“我本來是想離開的，不過突然想起有東西落下了所以這纔回來，沒想到卻看見你揹人打落山崖的那幕，原本是想抓住你，誰知道非但沒有抓住你，反而卻和你一起掉了下來”看着那閃耀的火光，莫殤斂去了眸中的色彩，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因爲突然恍惚一時間又溜了回來，然後正好看見他被猸姬襲擊的事吧，再說……莫殤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還以爲死定了沒有想到山崖下居然是條河。總算撿回條命”
聽他那雲淡風輕的口氣，言桓矽沒有說話，可心中卻突然否了他的回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言桓矽就是覺得至少，至少這話裡有一半是他想要否掉的。
“謝謝”
沉默許久之後，言桓矽沉聲道謝。
在崖底呆了幾天，兩人幾乎把這裡都找了個邊也沒有發現可以離開這裡的出口，不得已兩人又在山洞中呆了幾日，拖莫殤的福，這幾日言桓矽總算會識別那些蘑菇是有毒的，那些是沒毒的。雖然偶爾還是會有出錯的時候，但與第一次相比已經好了很多，至少現在他採摘的蘑菇十個有八個是沒毒的。不過說也奇怪，在這地方別的東西沒有就是蘑菇多，而且全都在冬季裡生長，幾天下來，靠着這裡的蘑菇兩人倒是沒有怎麼捱餓，受凍到是常事。
“小殤，你坐那麼遠不冷嗎？”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叫莫殤坐在火邊來了，似乎從前天開始莫殤好像就有意和他拉開距離，說起來那次事件好像還是這麼發生的。
那天晚上，兩人因爲出去探路的時候又來到了那條河邊，由於想着兩人都是因爲那條河而保得一命，心血**，就在河邊多逗留了會，也就是因爲這多逗留的時間而發生那麼件事。
到底是什麼事？
狐狸怕水大家都知道這是天性，即便莫殤是萬年仙狐卻依然改不了這天性，所以那天因爲言桓矽的一個失手莫殤被他推進了河裡，言桓矽見他不會泅水自然是跳下去救他了，但是——！因爲對水的天生恐懼，莫殤在河裡胡亂掙扎起來，結果弄的言桓矽救人幾次失誤，最後還是因爲莫殤水喝多了失去意識，言桓矽這才總算能夠將他弄上岸來。
對於這種喝多了河水導致昏迷不醒的人，很普遍也很正常的就是人工呼吸了，可是——！可是——！
別忘了莫殤的本尊是什麼——狐狸!
不錯！就是狐狸！
即便那只是個在簡單不過正常人工呼吸，被言桓矽如此反覆幾次，也不能說莫殤會有反應了，所以啊真不關莫殤的事。別看莫殤是隻道行高深的狐狸，比起一般狐狸，莫殤還是一隻悲哀的狐狸。至於爲什麼悲哀，上面的時候說過了對這歡愛之事莫殤那是一竅不通。所以現在導致莫殤小朋友有些鬧彆扭了。
“小殤，你在想什麼？”看莫殤磨磨蹭蹭的坐到對面，一雙銀灰色的眸子在火光的閃耀下隱隱發亮。
“啊？沒，沒什麼”聽到言桓矽突然開口喚自己，莫殤隨即回神，心虛了一把。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在想前天的那事吧，更何況，他的天劫將至，能留在凡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天劫……那天他能安然無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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