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死域,這裡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副樣子,之前那猶如蜘蛛網般的藤蔓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大夥燒焦後的土地,場面整個狼藉一片。
他在那裡?爲何不見他的身影?他是否安好?
就在言桓矽心裡擔憂着九尾的安全之時,前方的那片茂林中突然發生爆炸,一陣強大的氣流瞬間從樹林裡衝了過來,捲起漫天枯葉,那燒焦的氣息瞬間濃濃的充斥在空氣裡。看着那巨大的白色氣流,言桓矽一個閃身藏到了那藤蔓纏繞之後,這才勉強避了開去。
待得四周恢復一片寧靜之後,空氣中竟然充斥着濃濃的花粉香味,那花香的氣息與此時這裡的狼藉顯得格外的彆扭。花粉香味在剛纔那波氣流之後,竟掩蓋住了那原本嗆人的味道,而且如果言桓矽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花粉的味道就是之前那個香味。
側頭看向身後,本就一片狼藉的死域現在變的更加駭人。微微向前踏出幾步,對於眼前那些被連根拔起東倒西歪的樹枝,他無心去觀察,腦子只想着他的安全。
就在他向前踏出幾步之後,眼前所見的卻入他停了下來。
月光下,一隻有着九條尾巴的白色狐狸,踩着幽雅的步子緩緩來他到跟前。淡淡的金色月光將它包裹其中,月華下的它一身空靈氣質,微風輕輕吹起它身上那沾染了點點紅色的毛髮,月光的襯托下爲它整個增添了絲獨特的氣息,雖然邪魅卻也不失輕靈。緩步來到他的身前,它竟也停下了步子,一雙銀灰色的眸子筆直的望進他的雙眼,霎時,天地間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色彩,獨留下它一身聖潔高尚的白色身資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看着它那雙銀灰色的眸子,他突然感覺自己好象要被那雙眼睛吸進去似的,也不知道怎麼的,腦子竟然一下就那麼愣了,空白了,整個心裡裝着的全都是它。
在他那雙凝瞳裡,它看見了自己此時的倒影,原形!它現在已經變回了原形,爲什麼他不怕?一隻有着九條尾巴的狐狸不管怎麼說也十分匪夷所思吧,可是爲什麼他……它來不及多想,身體終是負荷不了,四肢一軟,它倒在了地上。
這一仗,它與紫藤老仙可以說是兩敗俱傷,可儘管如此它還是毀了這死域,雖然最後一個大意被紫藤老仙封印了身上的法力,但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至少在百年之內,紫藤老仙都不會早出來找他麻煩了不是嗎,身上的傷相信好好修養,要不了多久就會痊癒,只是那封印了它法力的花粉就不太好說了。
見它身體一軟倒在地上,言桓矽心中一緊大步踏上前來。看着它那氣喘吁吁的樣子很是疲憊,心中細細思量,最後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將它抱在了懷裡。
你作什麼?!
它心急很想這樣大聲的問出來,可是它現在是原形說不出話,只能睜着雙眼睛,望着他。
“看你這樣子傷得不輕,想必是被剛剛那強大氣流所累吧”將它抱在懷裡,言桓矽細心的不碰去觸到它的傷口,察覺它似乎有所掙扎,言桓矽輕輕一笑:“放心,雖然有九條尾巴的狐狸很奇怪,但我還不是一個見死不救之人”更何況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這隻奇怪的九尾雪狐。
感覺不到它的掙扎,言桓矽微微一笑再次擡首四下望去:“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好……”
被他抱在懷裡的九尾聽着他語氣中那濃濃的擔憂之色,心中微愣不禁擡眸望他,卻在他那雙深邃的黑色凝瞳中望見了絲異樣的顏色,那顏色是他不懂的,但卻喜歡的。
站在池塘邊上,看着滿園子裡開得正盛的荷花,幽幽輕嘆,這已經不知道是它低幾次嘆氣了。
“原來你在這裡”聽到身後那似是鬆了口氣的聲音,還不等它回頭,結果身體一空,瞬間就被人抱在了懷裡。
又來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他當寵物似的給抱在懷裡了,它是狐中之王,萬年仙狐哎,老是這樣被他當寵物來抱,它很沒面子的。
“怎麼了,看你無精打采的,不舒服嗎?”
是啊,它很不舒服!
“過幾日,等你身體好些我就送你回去吧”看着懷裡無精打采的九尾雪狐,他當它是想要回家,也就開口安慰,根本就不管它是不是聽得懂自己的話,不過說到要送它回去,不知怎的,心中竟隱隱不捨。
搖頭失笑,抱着它,他轉身向着涼亭走去。
“這幾日,我光顧着忙碌自己的事,反到把你忘了,看你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放你回去了”抱着九尾,他來到涼亭坐下,大掌溫柔的輕扶着它身上雪白的毛髮,感覺着它那身光滑柔順的觸感,他不知何時開始,竟有些愛不釋手了。低哞在看看那乾脆在自己懷裡閉目養神的九尾,他輕笑:“看你這身子,總是這麼貪睡,連陪陪我也不肯”
聽他那包容似的抱怨,九尾動也不動,只是微微動了下腦袋上那白色小巧的耳朵,庸懶的樣子在加上可愛的動作,整個說不出的乖巧可愛,引得他嘴角上的弧一直高高掛着。
看着它那庸懶的樣子,他長嘆一聲,腦子裡突然想起了樹林中那個一身白衣的少年。
“不知道,何時能夠再遇見他……”
原本閉目養神的九尾,聽到他口中那幽幽低喃,也不知怎的,竟擡頭向他看去,卻只見他那雙深邃的凝瞳,雖注視着涼亭外的荷花池,但那眸子裡毫不掩飾的思念與期望之色卻叫它突然愣了。那種顏色是它以前從不曾見過,是陌生的,卻也是吸引人的。
言桓矽,你……到底是什麼人?
收回目光,它低頭磕上雙哞,心中迷惑低喃。
自他將它從山上帶回無池居的哪天開始,他就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着它,因爲與紫藤老仙那一戰,它全身法力被封,而無法自行癒合復原身上的傷,逼不得已只能任他用那些人類的苯法子來爲它治療。有時爲它上藥,他會對他笑笑和它說話,也不管它是不是能聽懂,是不是能回答,就這樣一直重複着,直到上完藥後他又總會回溫柔的在他額頭落下一吻,然後又小心的將它放回他爲它竹藍讓他休息。
一直到這幾日它身上的傷口癒合不見,他這才又開始忙碌起來,它雖然不知道他白天在忙些什麼,可是隻要一到晚上,他總會像現在這樣,將它報在懷裡愛撫一翻。
在他懷中尋了個舒適的姿勢,九尾直接將腦袋往他懷裡靠去,然後也不管其他,就直接進入了修真界,試圖以這幾日的恢復來打破體內那殘留着的花粉效力。
這些日子,被他抱習慣了,九尾也不覺得如何,只是有時候難免在想,這樣的懷抱它還能靠着多久?驚覺心中那突然一閃而過的念頭,一個激靈打過,九尾豁然睜開了雙眼。
“怎麼了?”察覺到它全身突然一振,他低頭卻見它睜着雙眼,那雙銀灰色的眸子中,隱約流露出了份不屬於動物的情緒。他心頭一緊,腦子裡再次毫無預警的閃過了那個少年的容顏。
“哎,看來我當真糊塗了”失笑於自己腦子總閃過的哪個身影,竟連看着懷裡的狐狸也能想起他來。聽着耳邊他那略帶自嘲的笑聲,九尾沒有任何反映,只是一顆心不知怎的,竟靜不下來,耳朵裡開始迴盪着他的喃喃自語。
——怎麼了,看你無精打采的,不舒服嗎?——
爲什麼他的聲音總是這樣充滿關懷的溫柔。
——這幾日,我光顧着忙碌自己的事,反到把你忘了,看你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放你回去了——
這略帶歉意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自責,可爲什麼說到要放自己離開時,卻又隱藏了份不捨?
——看你這身子,總是這麼貪睡,連陪陪我也不肯——
有些無奈,是在抱怨自己對他的冷落嗎?
——不知道,何時能夠再遇見他——
想見的人是……誰?
越是想着他的那些話,九尾越是感覺內心煩躁不安,最後無奈,只能跳離他的懷抱,獨自走回池塘邊上。它需要靜靜,這種從來不曾出現過的煩躁打亂了它的心境,這讓他很難靜心修煉,無法突破體內的那些花粉效力。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