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莫殤推開房門之時,眼前所見的白色天地叫他怔愣在了原地。看着漫天飛舞的鵝毛雪花,原本打算踏出房門的步子也頓了下來。
雪……居然下雪了……
“小殤,你怎麼了?”
“沒怎麼”收回視線,看着門邊一身黑色披風的言桓矽,莫殤眼露疑色:“桓矽,你這是……?”
瞧着他臉上的神色,言桓矽輕笑,道:“我要出躺遠門,去瑤山參加斷離道長的繼位大典”說罷,看着莫殤續問:“你今日也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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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作日多謝了”
對於莫殤昨日突然的出現,他並沒有多問,只是幫他安置了房間讓他休息,可是不知怎的,一知道他今早便要離去,心中竟隱隱期盼着他能夠……
我這是怎麼了,與他萍水相逢,爲何竟不想……哎……
心中無奈一嘆,言桓矽臉上卻未露半點色。
來到無池局大門外,瞧着門口那些裝箱滿車得物品,還有人們身上穿着的棉襖,莫殤再次擡頭望了望天,與那些在馬車邊上忙碌着人影。交談完後的言桓矽無意間的回眸,卻看見莫殤望天的樣子,六角形的雪花片片飛落在他的頭上,身上,讓他原本就令人感覺風華的容顏更增添了以份柔弱之美,心中一悸,待言桓矽回神之時這纔想起,似乎從昨晚看見他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只穿了那麼見薄薄的白衣。
看着天空那紛紛揚揚的六角雪花,莫殤突然想起半個月前,自己答應過莫倉,會在他生辰之前將那天山之上的冰蓮送與他,只不過現在莫倉生辰已經過了兩天,而他卻還在這裡。不知道莫倉是否會因此而生氣呢?呵,若不是想到他法力微弱無法在自己閉關不在的情況下,與山上其他強大的妖怪抗衡,說什麼莫殤也不會如此助他。
呃?
感覺到身體似乎被什麼裹住,待莫殤回神,卻看見言桓矽不知何時,竟將他身上的大衣披到了自己身上,還細心的爲他繫好帶子。
“這麼冷的天,看你就穿了件薄賞,當心着涼”
聽着他那叮嚀的聲音,莫殤微微一愣,心中突然流過一絲絲溫熱的氣息。修行萬年以來,他的身上總是穿着如此一件薄衣。自萬年前開始修行起,已經很久沒有人會去關心過他的身體如何了。
作爲雪狐狐族的少主,自萬年前被自己父母逐出狐族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如此關心過,就連感情與他最好的莫倉,也不過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罷了,平日裡不爲他惹些麻煩便已是萬幸,偶爾的關心也不過是一時的心血**,而他言桓矽爲何從相識的那天開始便如此的關心着他?
“謝謝”看着他眼低那抹關切之意,莫殤淡淡一笑輕聲道謝,而後在看看他身後那些個幾乎已經準備妥當的隨從,莫殤又開口道:“你遠赴瑤山路途遙遠,我也不便多留,告辭了”
聽他說要告辭,言桓矽心中一顫,似乎有些不想讓他就此離去,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留住他的藉口,最後只好雙手作揖對他笑道:“那我們就此別過吧,小殤,路上可別忘了照顧好自己”單看他那一身薄衫的樣子,言桓矽就認定了他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
聽他那叮囑弟弟的口吻,莫殤風華一笑輕靈道:“當我還是孩子?”
“若不是孩子,爲何大冷的天裡卻單單隻穿了件薄衣呢?”
這理所當然的口氣,還有淡淡的責備讓莫殤心頭一悸。
在莫倉眼中,他是個萬能的哥哥。在天尊的眼中他是個驕傲的囧囧,雖然還沒有正式入門。在衆妖眼中他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怎麼到他的這裡就成了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了呢。
他可是萬年靈狐還即將成仙,而他、言桓矽卻把他當孩子,一想到這裡,莫殤就有些哭笑不得。
“好,我記住了”咧嘴,莫殤的臉上掛起了抹與往日都不同的笑,就彷如冬日的陽光,在寒冷的冬天裡爲人們來到了一絲溫暖,那麼輕那麼柔那麼舒適。
最後兩人抱拳,還是莫殤先行離開了無池局的大門。看着他的背影終是淹沒在街道上人影裡,收斂心神,言桓矽翻身上馬,揚手一揮,帶着身後四五個大漢連同無奇一起,踏離了無池局的大門。
小巷裡,看着那帶領幾個大漢緩緩離開的背影,莫殤微微皺眉,很不喜歡自己心中突然冒出來的感覺,那感覺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陌生,卻又讓人喜歡的緊。這感覺是千百年來都不曾出現過,而這一次卻因爲他那幾句簡單關懷的話語,就讓他漸漸被這種感覺吞噬了原有的心態,有些雀雀欲試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又有些害怕着,如果弄清楚了這樣的感覺,只怕會影響到他飛昇的大事吧。
算了,我還是去天上給莫倉找冰蓮好了
心中暫時放下這奇怪的念頭,莫殤的身影只一個眨眼之間,便隨着一道白光消失。然他卻沒有想到,在將冰蓮送給莫倉之後,他真正的劫難才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