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結束,陸御恆仍是不死心的帶着孟尚離再赴紫虛觀,可結果仍舊是道長未歸……
站在道觀外,看着那緊關的大門,陸御恆站在門外心有不甘。
“師兄,算了吧,天意如此”
就算尋得清竹道長又能如何?他這身體……只怕就連那南極仙尊也是束手無策吧……
擡眸看向身邊的人,陸御恆長長一嘆,無言,轉身向山下走去……
擡頭遙望蒼穹,陸御恆心苦難言。
在江南呆了多日好不容尋得此人,你叫我如干甘心?
見陸御恆心事重重的樣子,孟尚離想了想復而開口:“難得出來一次……不知師兄是否願意陪我去江南看看”
聽這話,陸御恆微微一愣:“你身子孱弱,怕經不得路途顛簸……”
看他似是不願答應,孟尚離輕笑:“這瑤山路遠,可我不也跟着師兄來了?”言罷眉宇間隱隱流露出一份晦暗:“江南……怕是我今生最後一次前往了吧……”
聽這低喃,心抽痛了一下……
“呵,師弟既然想去江南,那我陪你便是”
孟尚離沒有說錯,江南真的是他此生最後一次前往。
在江南也有他和言桓矽的回憶,即便是最後要灰飛湮滅,可他還是想在去那些地方看看,那裡記載着他千萬年來最幸福的時刻……
孟尚離難得執拗一次,陸御恆自然不會拂了他的意,回到客棧,將一切都打點好後,二人上了馬車向着江南而去,風一吹,漫天的鵝毛大雪開始紛紛落下。
馬車裡,看着漫天紛紛揚揚的雪花,陸御恆微微蹩眉,心想是否等大雪過後再走,可回頭一看,心中低嘆不忍令孟尚離失落,最後兩人還是坐着馬車朝江南而去……
突然而來的風雪,阻擋了兩人的行程,在菩提山的竹亭停下,看着這被紛紛大雪所包裹起來的山路,孟尚離兀的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雪天。
那時候他還是九尾,那時候他在這裡終於對自己坦誠,也是那時候,他讓自己無法回頭……
“這雪太大,想過山路必是十分危險,看來我們得繞道了”
“如此……聽師兄的便是”眸色一暗,孟尚離不在多話,陸御恆同他上了馬車,改繞小道而行。
飄飄大雪,是天要絕我嗎?即便九尾罪不可恕,但這也僅是我此生最後的奢望,爲何……連天也阻撓……
山路難行,小道難走,臨近黃昏之時,二人還是因爲風雪的關係不得不停下腳步,遙望天色已晚,想了想陸御恆還是決定先找出地方休息,待得明日雪化開了在走。駕着馬車,在一處樹林茂密之地停下。
下了馬車,看着眼前呢這杯密林遮蓋起來的洞穴,孟尚離腳下一個踉蹌,腦子裡毅然想起了百年之前。
——你醒過來?——。
——桓矽,你——
——別動!,身體好了嗎?纔剛醒來就亂動——
——我沒事,到是你,你怎麼樣了——
——還說沒事,都睡了三天了——
百年之前,言桓矽險些命喪猸姬之手,是他憑着自己多年道行硬將言桓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耗盡靈力的他在醒來之後,正是躺在這洞穴中,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個洞穴居然還在……
“離師弟,先進去避避吧”拿下馬車上的大衣,陸御恆見孟尚離愣在原地發呆,開口喚道,見孟尚離點頭,陸御恆舉步先行向洞穴走了進去。
洞穴裡,篝火聲作響,披着陸御恆拿來的大衣,孟尚離坐在篝火前,看着那火光四射的火焰,一雙眸子散發着淡淡的鉑金顏色,不知在思索什麼……
陸御恆從洞外進來,看着他坐在篝火邊的樣子,晃眼衣衫,總覺得那坐在眼前的人應該是一頭的銀髮纔對。心中疑惑,陸御恆愣在洞穴邊,腦子裡一直在努力的思索着那副畫面,想要將那幅畫面看個清晰……
“大師兄?你在發什麼呆?”感覺到有人的注視,孟尚離擡眸,只見陸御恆手上不知拿着什麼東西愣在洞穴口正怔怔的看着自己,心頭疑惑,孟尚離開口輕喚。
“沒什麼,只是外面的風雪又加大了”淡淡一笑,陸御恆抱着懷中的東西走了進去,在篝火邊坐下:“我們出來的時候,準備的不多,到了下個市集得在補充一下物資,不然若是在遇上這樣的大風雪,可得捱餓了”
見他一邊說着,一邊將懷中的東西拿出叉在樹枝上,微微一愣孟尚離開口:“師兄,這些東西你是在那找到的?”
“哦,這個啊”看眼自己手上的東西,陸御恆輕笑:“我剛纔栓馬的時候在樹林裡發現的,心想不錯就帶了些回來”
看他說着將叉好的那些東西放到火架上,微微一愣,猛然間孟尚離卻憶起了多年之前……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冬季,也是這樣的洞穴……
“你那來的這些蘑菇?”
“今天在山裡突然發現的,長這麼好看應該不難吃纔是”
想着那日,孟尚離潤了雙眼……
他沒有想到那日的畫面在今天還會重現,心暖暖的卻也刺刺得……
忍着心中那複雜的情緒,孟尚離微微向陸御恆靠去,閉上眼忍着不讓自己的眼眶蓄滿太多霧氣,以免自己控制不了讓它們流了下來……
微微一愣,陸御恆扭頭向他看去:“怎麼了,是不是發病了?”一想到他在這寒冷的洞穴中發病,陸御恆臉色異常凝重,心繃緊了。
搖搖頭,孟尚離不語,深深呼吸之後,這才擡頭一臉疲憊的身上應道:“沒事,只是捲了……”
看孟尚離坐正身子,神色有異,陸御恆眸色略沉,想了想還是將孟尚離按了回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夜涼,靠着我,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聽陸御恆的話,孟尚離斂下眸子,點了點頭。
低眸看他靠在自己身上睡去的摸樣,心中苦涼。
尚離啊尚離,你若心中無我,又爲何對我這般依賴,你可知道每當你對我多一點依賴,我就會更陷入一分……
洞穴外,雪飄,風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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