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總是格外清新。大地煥然一新,地面上坑坑窪窪的水鏡好似都凝結住了,成爲一面面銀鏡把馬路上行人都倒映在其中。
河面上波光粼粼,荷葉上盛滿了水珠,在陽光下水珠閃閃發光,猶如晶瑩剔透的珍珠在玉盤上盪來盪去。
荷花在密密麻麻的荷葉間含苞怒放,吮吸大自然的能量。小青蛙把荷葉當作了蹦牀,在上面一會兒跳一會兒叫着。小魚兒把荷葉當作避雨傘,在水下嬉戲着。
楊烈今天早上接到了報警電話,他帶着警隊來到了報警電話所說的發現屍體的地點,稻田裡的一處水池旁邊,倒着一個赤裸着身體的女屍,看起來是在昨晚剛死的。
當看見這具屍體的時候,楊烈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經準確的判斷出了那個傢伙的犯罪時間,可是還是讓他給再次得手了。
楊烈想,那個兇手一定知道警察在抓他,可是他竟敢頂風作案,說明他的膽子相當大,又或者,這或許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釁,楊烈彷彿看見那個傢伙在雲端衝他大喊:“看吧!你們抓不住我!你們永遠也別想找到我。”
楊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在鑑定科鑑定完犯罪現場之後,楊烈揮了揮手,對警隊的法醫說:“把她擡走把。”
枝頭上,小鳥兒在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晨光。
旭日披着烈烈的酒氣上升,將一種無限的醉意朝遼闊的天空酣暢地播散開,淡青色的天空鑲嵌着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着銀灰色的輕紗。
此時的法醫鑑定室中,最中間的牀位上躺着一具女屍,那是今早在稻田邊的水池旁發現的,鑑定室的燈光發出一股寒意,讓整個鑑定室有一種冷冷的感覺。
同時,活人吐納出的空氣,與死人散發出的屍氣,混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劇烈的壓迫感。
楊烈接過法醫手中的資料卡,照着念道:“死者名爲王季秀,今年三十四,經法醫鑑定,死於窒息,死亡時間爲……”
唸到這裡,楊烈頓了頓,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繼續說道:“死亡時間爲昨天晚上七點半到八點。”
這個時候,楊振*然咳嗽了一聲,然後看向楊烈和魏四喜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你倆正像瘋狗一樣的打架對吧?”
楊烈和魏四喜互相看了一眼,都沉默不說話了。
從驗屍房出來之後,楊烈遞給魏四喜一支菸,魏四喜接過了煙叼在了嘴上,然後兀自點上了。
魏四喜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問楊烈道:“你們九巍山經常發生這種事情嗎?”
楊烈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從來也沒有過。”
楊烈心中想着,別說九巍山了,就算是整個華夏國這樣的事情又出現過幾次呢?也就那麼一兩例,竟然就叫我給碰上了,我真是夠倒黴的啊。
魏四喜吐出了一個大大的菸圈,然後對楊烈說道:“我以前也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以前我們小鎮別說殺人案,就連盜竊案都很少發生,那個時候,一切其樂融融,天很藍,水很清……”
楊烈搖了搖頭,接着握緊了雙拳,咬着牙說道:“如果讓我抓住那個傢伙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魏四喜點了點頭,然後又苦笑了一聲,緊接着問楊烈道:“可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抓住他呢?難道還要等他再次作案嗎?”
“不知道。”楊烈也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了一口煙霧,只有這樣的深呼吸,才能調節他的情緒。
魏四喜拿出了他那個貼着嫌疑犯照片的筆記本,一頁頁的全都撕掉了,一邊撕魏四喜還一邊罵道:“他媽的,這些東西沒有用,通通沒有用……”
這個時候,楊烈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楊烈掏出電話一看,那是菲菲的電話號碼,他連忙接通了電話,道:“喂。”
電話那邊的菲菲說道:“楊警官,那個東西找到了。”
“什麼東西?”
楊烈急切的問道,其實楊烈已經猜出來了,所謂的那個東西,八成就是那張明信片,他告訴過菲菲,如果找到明信片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電話那邊的菲菲連忙說道:“那張明信片!”
“明信片上有地址嗎?”楊烈問出了這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如果上面沒有地址的話,那麼一切線索就又掐斷了。
電話那邊的菲菲點了點頭,她堅定的說道:“有!有地址!”
“你等着,我們馬上就趕回去!”說完,楊烈便急忙掛斷了電話,他拉着魏四喜說道:“聽着,明信片找到了,我們得趕快回去!”
“好!”魏四喜點了點頭,接着兩人離開了法醫鑑定室,上了車,打算開回警局。
回到警局之後,楊烈很快找到了菲菲,菲菲把明信片遞給了楊烈。
楊烈看着明信片,然後問道:“地址呢?”
“在背面。”菲菲一邊喝咖啡一邊輕聲說道。
楊烈翻到了明信片的後面,果然,後面的最底下有一排小字,那就是寄出明信片的人的地址,也就是點這首歌的人住的地方,也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楊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他心裡想到,這下你可跑不掉了,你就等着我去抓你吧!
楊烈抑制住心中的激動,然後對菲菲說:“謝了。”
道完鞋之後,楊烈立即轉身離開了,他很快跑出了警局,打算和魏四喜直奔這個傢伙的家庭住址去查看。
魏四喜也對楊烈說道:“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可以看的出來,魏四喜此刻的心情非常的高漲,終於要抓到那個連續作案五起的殺人犯了,試問誰的心底會不激動呢?!
就這樣,楊烈和魏四喜來到了那個傢伙住的地方,那是火車隧道不遠處的一排小屋,那個傢伙住在其中的一個房間。
楊烈衝了進去之後,發現那個傢伙並不在家,於是楊烈和魏四喜對視一眼,魏四喜想了想,然後對說:“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守株待兔!”
“好!”楊烈點了點頭,如此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大娘,大娘看起來大約有五六十歲,臉上的皺紋不是很多,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看起來容光煥發,很有精氣神。
大娘手裡提着一個菜筐,裡面裝着的是許多野菜,看來她是剛剛挖野菜回來。
大娘一見屋子裡有人,便問道:“你們是誰?”
楊烈從懷裡掏出了*,對大娘說道:“你好,我們是警察,請問你是?”
大娘把菜筐放在了門口,然後對楊烈說道:“我是這一排房屋的主人,你們來幹什麼?”
“哦,我們來找住在這間屋子的男人,你是她的母親嗎?”楊烈指着那間屋子問道。
“哦……是這樣啊……”大娘搖了搖頭,然後徐徐說道:“不,我是他的房東,他租在我的房子裡,我住在他的隔壁。”
看來大娘的身體狀態不錯,說起話來也非常的流利。
“你們找他幹什麼?”大娘上下打量着楊烈和魏四喜問道。
楊烈收起了手中的*,繼而對大娘說道:“大娘,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懷疑他與小鎮最近發生的這幾起謀殺案有關,所以想找他協助調查。”
大娘自然是聽說過最近的謀殺案,她顯得非常的不可思議的樣子,大娘驚訝道:“你們是懷疑李威是兇手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娘,我們現在只是懷疑他,並沒有說他就是兇手,請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好嗎?”楊烈如此對大娘說道,其實他說的並不完全對,楊烈已經不僅僅是懷疑了,他幾乎是斷定這個李威就是兇手。
大娘點了點頭推測說道:“是這樣啊,他現在應該在上班吧。”
“他在哪裡上班?”楊烈心急如焚的問道,他不想再錯過機會,然後讓這個傢伙跑掉了。
大娘繼續對楊烈說道:“就在我們小鎮的化纖工廠,他是在那裡操控機器的工人。”
“哦……”楊烈點了點頭,然後又問大娘道:“大娘,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
大娘想了想,然後對楊烈說道:“我聽他說,他以前好像是在當兵,剛剛退役。”
楊烈聽着大娘的說法,心裡推論着,這就對了,是個軍人,所以身手纔會這麼敏捷,捆人捆的纔會這麼結實,行動纔會這麼迅速,反偵察技巧纔會這麼高。
楊烈接着問道:“大娘,你還記得她是什麼時候搬過來的嗎?”
“他是上個月二十五號到我這裡來住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工作。”大娘對楊烈如此說道。
楊烈低頭沉思着,上個月二十五號……是在第一起命案之前七天,也就是說這個傢伙退役來到這個小鎮之後,緊接着命案就開始不斷的發生了……
楊烈這麼想着,他突然拉住了魏四喜說道:“走!我們去化纖工廠看看!”
“好!”魏四喜衝楊烈點了點頭。
接着,兩人就離開了這裡,朝化纖工廠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