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肆虐的炮火蹂躪下,新兵團的士兵不得不撤進了防空洞。
“他/娘/的,鬼子一上來就是炮轟,咱們能守住八小時嗎?”武黑子取下軍帽,抖着上面的泥土說。
趙志軒鄒着眉頭說:“守不住也得守,至少要等到援兵到來,通知各班排指揮員,把剩下的子彈都收集起來,然後平分給每一位士兵,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武黑子點了點頭,把趙志軒的命令傳遞了下去,各排的排長把戰士們繳獲的子彈全部收集了起來,然後又平分給每一位戰士。
因爲這些子彈都是從鬼子身上搜羅到的,有的多有的少,經過重新分配之後,大家都得到了三五粒子彈。
因爲天色黑暗,日軍不敢貿然發動進攻,炮擊了半個小時之後,才發動了一次試探性進攻。
率先衝上陣地的是一個大約是一百多人的日軍中隊,一邊向上衝,一邊盲目地放槍,趙志軒示意大家不要開槍,因爲每人手裡的三五粒子彈,根本不足於維持一場戰爭。
趙志軒不讓他們開槍,就是讓他們留着這些子彈保命,無論鬼子怎麼開槍,大家都蹲在戰壕裡咬着呀一聲不吭,就等着趙志軒一聲令下。
趙志軒早有打算,現在的新兵團只能和鬼子肉搏戰,他悄悄的傳令下去,讓大家準備好大刀片和刺刀,等着鬼子衝進十米之內,和鬼子打一場白刃戰。
由於沒有抵抗,日軍反而顯得十分謹慎,他們搞不清楚陣地上到底有沒有中國軍隊,所以衝鋒的速度並不快,而是貓着腰,小心翼翼地端着步槍試探着衝了上來。
當這些鬼子距離陣地不到十米遠的時候,趙志軒一揮手裡的大砍刀說:“兄弟們,上,跟鬼子拼了!”
說着帶着怒吼的士兵,一馬當先的衝向了敵人。
敵我雙方的距離不足十米,新兵團的戰士向潮水一般衝向了日軍,很快兩支部隊就糾纏在了一起,迫使日軍根本無法開槍,只好拉動槍栓,紛紛退彈,與新兵團展開了白刃戰……
日軍雖然擅於白刃戰,但是在漆黑的夜晚,敵我雙方辨識度很低,白刃戰對雙方都十分不利,這一點老天是公平的,誰也佔不到便宜!
幾百人攪和在一起,就像一羣野牛在鬥毆,誰也搞不清誰,爲了不誤傷自己人,動手之前難免會吆喝叫罵,聽聲音來辨識敵我關係,只要日軍一張嘴,就會暴露他的身份。
還有一個重要的特徵是日軍都穿着牛皮靴,腳步普遍沉重,而陝軍戰士大多穿着布鞋和草鞋,步履輕便,幾乎沒有聲音。
趙志軒身先士卒,連砍了幾個鬼子之後就搞不清敵我關係了,因爲敵我雙方已經攪和在了一起,見一個黑影向他衝了過來,就立刻大吼道:“你個狗/日/的是誰?”
“八嘎!”對面衝過來的黑影直着嗓子一聲嚎叫,趙志軒立即明白了,原來是小鬼子!
他一聲不吭,突然撲上去就是一刀,將那個鬼子兵砍翻在地。
武黑子也是一樣,連砍了幾個鬼子之後就分不清敵我關係了,好在雙方動手之前都會吆喝兩嗓子,搞清敵我關係再出手,雖然敵我雙方辨識度很低,但是誤傷的概率並不高。
經過幾分鐘的白刃戰之後,新兵團的戰士漸漸適應了戰場環境。
一聽對方腳步沉重就知道穿着牛皮靴,必是鬼子無疑了,也就不用再喝問了,既是對面的鬼子喝問也不吱聲,直接痛下殺手,反而給鬼子造成了不小的心裡壓力。
馮老二得了一把武士刀,故意裝模作樣的學鬼子,日軍見一個黑影提着武士刀,還以爲是自己的長官,沒想到突然一刀就劈到了自己頭上,稀裡糊塗的喪了命。
猴子比較瘦弱,跟他交手的偏偏是一個結實壯碩的日軍,兩人端着刺刀對刺,刺刀一碰,猴子的手臂被震的發麻,立即感到了對方的力量,差點把步槍都震脫手了。
好在猴子比較靈活,發覺自己的力量不是對手,就儘量不和鬼子硬碰硬,而是採用游擊戰術,進行遊走躲避,但是鬼子招式兇狠,連連向猴子發動突刺,把猴子逼得險象環生,狼狽不堪!
猴子暗暗叫苦,本想開槍崩了那個鬼子,但是想想槍膛裡只有幾顆子彈,用一顆少一顆,但是忍住了。
誰知道就在猴子這麼一走神兒的功夫,鬼子一刺刀就戳了過來,猴子來不及躲閃,只好將刺刀一擺,磕了上去!
只聽噌的一聲響,鬼子居然一下磕飛了猴子的步槍。
猴子大吃一驚,想去撿槍,卻又不敢低頭分神,因爲那個鬼子正死死的盯着他,見鬼子發出陰沉沉的獰笑,只好連連後退。
誰知道退着退着,那個鬼子突然一刺刀戳了過來,猴子心裡一慌,後退不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個鬼子用力過猛,一下撲了個空,因爲收不住腳,也噗通一聲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啃屎!
猴子一看,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趁機騎在了那個鬼子身上,誰知道那個鬼子身大力不虧,抱着猴子就勢一滾,反而把猴子壓在了地上,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猴子大吃一驚,心想我好歹也是副連長,總不能喊其他戰士來救我吧?這他孃的也太丟人了!
猴子情急之下一口咬住鬼子的耳朵不放,一股又鹹又腥的血腥味流進了他的嘴裡,他忍住陣陣噁心,用力一撕,將鬼子的半邊耳朵硬生生地撕扯了下來。
“嗷~”鬼子痛的慘叫不已,猴子趁機在地上摸到了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向了鬼子的腦袋!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那個鬼子不再動彈,猴子才停下手,抹了一把嘴上的鮮血,站了起來。
“猴子,你咋回事……槍呢?”田七殺了過來,見猴子神情恍惚,嘴角血糊刺拉的,感到有些奇怪。
“槍……槍掉地上了,咳咳……”猴子緩過了神兒,一臉尷尬的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