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西裝半脫,而女人更是,身上的禮服已經有半落的趨勢,肩帶正鬆垮的掛在半臂間,那身段兒,好不惹人遐想,直是另守衛瞪直了雙眼。
而簡淑童,一雙嫵媚的大眼睛已經瞪得溜圓,那架勢,直是想要吞沒了眼前的女人。
“賤人--”
只聽得一聲怒喊,一個宛如瘋子的女人已經踩着腳下的高跟鞋“咯噔咯噔”的朝着那對正在撕扯的男女奔去。
“啪!”
一個回手,那響亮的巴掌已經落在了那一身狼狽的女人臉上。
“賤人,原來你還不死心,難道你不知道尚寒他現在是誰的男人嗎?你最好給我看清楚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狐狸精,臭婊子……”那憤怒的話語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很快的傳進了隨後跟來卻不敢靠的太近的一些人耳中。
眼見着人羣越聚越攏,守衛兵頓時慌亂了手腳,手上高舉的槍支亦不知道是收還是不收得好,只是看着那被打翻在地的女人而焦急萬分。
再怎麼說那也是宴會中的成員,這要是受傷了,惹出了什麼不小的亂子,那他這職位可還保?
守衛兵在想着他的前途,而衆人卻是在猜測着那狼狽倒地,被頭髮披蓋了滿臉的女人到底是誰。
此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話,亦沒有一個人願意多管閒事,大家都只想看熱鬧,這事,對他們來說,自然是鬧得越精彩越好。
因爲這些人裡面,大多都是軍官的伴侶,只有少數的軍兵與名門小姐參合其中。
無聊的宴會,逢場作戲。
虛僞的友情,官場的話語,都另這些女人們倍感無趣。
而眼前,就是他們來這場宴會最大的收穫。那一雙雙精心調畫的眼眸直是充滿了好奇的盯在以發遮面的女人身上。
反倒是楚尚寒與簡淑童已經被衆人忽略,由主角變成了配角。
而地上那狼狽的女人……儼然便是苦逼的莫然。
爲保貞潔的掙扎,沒想到最後換來的卻是個天大的誤會。聽着遠處衆多的竊竊私語,還有眼前那不斷傳來的惡毒漫罵,莫然的心在顫抖,委屈的淚水硬是給逼回了眼眶,憤怒的內心直是讓她不顧一切的拂開了臉上的墨發,揭開了那層神秘的面紗。
“夠了!”
一聲怒吼瞬間讓簡淑童的惡毒漫罵戛然而止。頓時,現場迎來了一片的抽氣聲。
“天!”
“她是……戚家三少的伴侶?那個經常傳出緋聞的女記者?”一個軍官的妻子驚喊出聲,抽氣聲停止,換上的是一片的驚訝與異樣的眸光。
莫然掃了兩眼那些以鄙夷的眼神看向她的女人們,淡然的沉下了面容,輕咬脣角,
“你們都夠了沒有!”
又一聲怒吼,攜帶着一身的狼狽,莫然驟然站起了身軀,搖晃着,站在風中,以一雙猶如死灰的眼眸看着所有將眼神打在她臉上的人們,然後最後停在了一臉錯愕僵硬的楚尚寒身上,莫然不屑的扯開了那已經滲出了血漬的脣角。
“呵!”
“你說我勾引他是嗎?”
單手指着楚尚寒,莫然連眼都不眨的看着,問着在一旁儼然已經咬牙切齒的簡淑童。
此話一出,那些個還在私下說着些什麼的人頓時停止了討論,現場一片的寂靜,只有處在對立中正一觸即發的莫然與簡淑童還雙眼發紅的喘着粗氣。
“不是你難道是在場的其他人嗎?各位憑憑理,你們都是看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糾纏我丈夫的畫面了,難道我還誣賴了你不成?”
莫然,我今天一定讓你顏面掃地。
冷哼了一聲,簡淑童說得理直氣壯,莫然亦不再逃避的大方對上了她的雙眼,“可笑!”
“你一個名門的千金居然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嗎?他爲什麼娶你你難道不明白?爲權,爲勢,爲金錢,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男人,我莫然不屑去勾引,更加不會吃回-頭-草!”
憤怒的指着那個剛剛還打算染指她現在卻莫不做聲變成了啞巴的男人,莫然眼眶裡縈繞着水霧,嗤之以鼻。
而她的眼神自從開始的那一眼之後就再也沒看向過楚尚寒,她那種急欲撇清與楚尚寒之間所有的不屑與冷漠直是另那慌了手腳的男人自尊心大受打擊的握緊了雙拳。
“你……尚寒他是因爲愛我才娶我,這個是自然的,對不對,尚寒?”簡淑童憤慨的反駁着莫然的話語,但是那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卻沒有回答,反而一直以犀利到想要吞噬所有的眼神看着莫然。
身爲卓越大小姐的簡淑童頓時內心嫉
妒到發狂,迴轉身軀,不顧形象的就是一頓搖晃身邊的男人,“你倒是說句話啊,楚尚寒?你到底是因爲什麼才娶我的?告訴眼前這個賤女人,明明白白的告訴她!”
楚尚寒這纔回過神來,眼中邪惡瞬間閃過嘴角立刻上挑,劃出抹不屑,“沒錯,我是因爲愛我老婆才娶她的,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最好別在這裡挑撥離間,她不會相信你的,說什麼只要我回到你身邊,你就騙戚焯,讓他給我安排個風光的軍官席位,你以爲我會受你的利益誘惑嗎?莫然,你太小看我了,也太高看了你自己!”
“楚尚寒--”莫然簡直睚眥欲裂。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語?這男人簡直是瘋了!
“哼,沒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那副醜陋的德行,就憑戚家三少的地位,豈會受你一個下賤女人的擺佈?人家未婚妻穆家小姐是何等身份,你又是個什麼身份的,也不照照鏡子,掂量下自己的身價。”
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簡淑童象是看笑話似的將手圈在楚尚寒的臂彎中,兩人臉上帶着惡魔般的笑容轉身離去,只留下滿身狼狽的莫然面對衆人指責的目光。
“就是說啊,那戚家三少爺是什麼身份的人物,怎麼會看上這等醜陋的女人?哼!我呸!”站在那傻愣的守衛兵,被楚尚寒那華麗的謊言給矇蔽了雙眼,直是對着杵在那渾身憤怒到顫抖的莫然猛的吐了一口口水。
骯髒的女人就應該被骯髒的對待。
這是所有人心中此刻所想。
“我沒有,我沒有說過那樣的話--”莫然反駁。
她怒,她慌,她想要解釋,但是卻沒有人聽她說話,她的反駁只是被埋沒在了一切的不堪話語中。
“我說,那戚首長要是能看上這等貨色,我想也是眼睛被雷劈瞎了,放着穆家那麼端莊的小姐不選擇,反而選擇這樣要什麼沒什麼的女人,那不是瞎子是什麼?嘖嘖!”
“啊拉,算了,牟夫人,我們還是趕快閃人吧,看着這女人就感覺噁心,她以爲她自己是誰啊?還軍官席位?我看這恐怕是搬了石頭去砸自己的腳趾吧!”
“呵呵呵……”
一陣的巧笑伴隨着不屑與鄙夷的斥責,那羣本是想看熱鬧的貴夫人全部甩着高貴的姿態,掛着惡毒的面具閃離了莫然的身前,彷彿她現在就是一個人見人厭的毒瘤,讓人染惹上半分都覺得晦氣。
莫然傷,她的心好痛,好似被萬箭穿透一樣的難過。
只可惜她的傷,她的痛,無人憐憫亦無人真心的看進眼眸中,本以爲這場災難會就此而止,可就在莫然揪心到快要失去呼吸的那一刻,那些原本一直暗戀着戚焯卻苦無機會接近的名門小姐們頓時抓到了機會,全部的朝着莫然圍攏而來。
如死灰的眼珠擡起,看到的不是那星辰閃爍的夜空,而是人頭攛動,拳頭欲落的畫面,莫然閉眼,她此刻什麼都不想去想,就想這樣被掩埋在一片黑暗中,了結了這場噩夢。
然而就在她即將昏厥過去的前一秒,一張熟悉的面孔終於撥開了層層的暗雲來到了莫然的身邊,莫然只感覺到被一雙溫柔的大手護着,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聽了聽那會場方向逐漸騷動的聲音,還有那一個接一個走出後門的軍官,在事情還沒有鬧得太大之前,付少飛一把抱起了莫然朝車區走去。而他的身後……則一直站着一個渾身盛裝打扮,只祈望付少飛能回頭看上一眼的女人。
戚立薇。
那眼中沒有嫉妒,沒有憤怒,只有眷戀與不小的刺痛。
“戚立薇,好男人多的是,你不缺他這一個,但是……”再次深望了一眼付少飛懷中的女人,戚立薇釋懷了。
莫然需要他,比她更加的需要。
沒錯,看到這場鬧劇,在找不到戚焯的情況下,是她主動的通知了付少飛,讓他去當這個救美的英雄。她有成人之美之意,就不知道那兩人可有互相吸引之心?
戚立薇苦笑,轉身笑着對上了聽到傳聞而急忙趕來的戚明城,“大伯父,宴會裡那麼多人等着你去打招呼呢!我們走,回去吧!”
“這裡不是……”戚明城還想看到些什麼,卻是被戚立薇強硬的給拖着帶向了宴會廳的方向。
“這裡什麼?什麼也沒有啊,走吧,我們還要跟蘇伯去打招呼,他說好久沒跟您暢飲了,您可不能讓他再次失望嘍!”
一邊對戚明城撒着嬌,戚立薇一邊把頭轉向那些個引起事端的貴夫人,巧笑倩兮,“各位夫人,我們也回去吧,秋末夜風大,你們就不怕吹花了那一臉的美妝嗎?”話語意有所指,甜潤的臉上雖然滿是笑容,但是人人
都看得出,那抹隱藏在戚家小姐眸底的兇狠光芒。
此刻,她就是一顆披着蜜糖外衣的毒藥,不能招不能惹。那羣貴夫人眼見沒有好戲上演,亦性質怏然的轉身隨着二人回到了宴會場中。
夜,
再次變得靜謐可怕。
那宴還是那樣的迷迭奢華,可那人心卻早已改變。
一場鬧劇,一場變。
一心癡望,盼誰惜?
躺在那熟悉又陌生的蒼白病牀上,聞着充斥滿鼻間的消毒水味,莫然的眼睛半張又閉,然後全部張開,並緩慢的坐起,靠在了身後的墊子上。
而聽到了房內細小的聲音,正在門外與護士小姐交流的男人立刻轉身進入了病房。
“醒了。”
“恩!”莫然擡眼,勉強一笑,“多謝你照顧我,付隊長。”
明顯疏遠的稱呼,付少飛明白,莫然那是在斷絕他內心依舊還燃燒的希望。
既然不愛就不留希望,他知道那是爲他好,可依舊動脣玩笑似的反駁道:“還叫付隊?不是說好了要叫我少飛?”
莫然的眼中立刻出現了一抹爲難與虧欠。
“就算是當大哥也無所謂,叫我少飛吧!”付少飛了然一笑,將手邊早就已經吹涼的粥遞到了莫然的面前,溫和的笑着,“吃點吧,醫生說你營養不良,還有貧血的症狀。”
莫然微笑着接過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而付少飛就在一旁觀看着,好象只要能看着她,他就已經很幸福了。
莫然擡眼,尷尬的與付少飛的眼睛對上,兩人皆是一陣沉悶,隨後付少飛攤手錶示瞭解的對莫然做了個OK的手勢,“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軍隊,你好好休息。”
“恩,我會的!”
放下了手中的湯匙,莫然微笑着目送付少飛轉身。
以爲可以從現在開始享受下一個不被打擾的早晨,門邊卻是突發了一啓摩擦。
付少飛開門欲出,而某男人卻是推門而進。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面對面的以眼神摩擦着火花觀望着對方,久久不語。半天沒聽到關門聲,莫然這纔回頭探視,卻驟然間看見了一張她極度不想再看見的俊臉。
“你來做什麼?”聲音冷的象冰。
冰凍三尺。
戚焯狠狠的看了一眼付少飛,然後挪身便想要進入房中,卻是猛的被一堵高大的牆壁而堵住了去路。
“首長爺不陪着未婚妻,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那話裡的擠兌意味兒不是一般的大,此刻付少飛已經全無了對戚焯的敬仰。
他從來沒想過會與自己崇拜的人有這樣對峙的一天。
“讓開。”
依舊話語簡單明瞭,擺着那軍王的架子,戚焯的臉已經黑成如碳。
“還請首長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放過了這一個女人,不是還有很多的選擇,別再折磨她,你們不適合。”付少飛只是實話實說,此刻他完全是不帶有嫉妒與偏私的心來說這番話,他只想讓莫然感到好過一些。
然而這話聽在某人的耳裡卻是赤果的挑釁。
“適合不適合,不是你說的算,這軍區裡什麼時候輪到了你一個下屬來教育長官了?”極度諷刺的斜挑着脣,戚焯那一副“礙事人都給老子通通讓開”的模樣直是叫付少飛氣節。
“她沒說讓你進,你不能進去,請尊重女士的選擇。”咬了下脣,儘量保持着理智,付少飛依舊擋在戚爺的面前不退不讓。
只見戚焯的眼神立刻一沉,伸手就要將阻擋他前進的一切給撥開,就在那內戰即將爆發的瞬間,一聲微弱的聲音終於從內室傳來,“算了,少飛,你去忙好了,讓他進來,剛好我也有話要和他說清楚。”
那決絕的話語,淡漠的表情,立刻另戚焯微眯了雙眼。
付少飛皺眉頭看了眼戚焯的表情,然後回頭糾結的看向了莫然,希望她再考慮一下。如果讓兩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交談,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來。
付少飛在擔心。
他擔心莫然的處境。
而莫然,只回給付少給一個“安心”的微笑,兩人那無聲的交談直是另戚焯瘋狂。內心裡的煩躁更是狂暴的上涌翻滾。
“好了?她都已經說話了,你可以離開了!”
“你是軍區裡的大首長,是京都裡有名的人物,請您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欺負一個弱小的女人,那不是軍人所爲。”
大男人有所爲,有所不爲。不打女人,不罵女人,不欺負女人,這是付少飛一直監守的原則,也是軍兵內心裡一致認同的真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