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復仇

滿月神話的來臨,狼嚎的聲音響徹整個英倫三島的森林。在英倫三島中關於狼人的傳說亙久不絕,有的人說它們是受到詛咒的生靈,有人說它們是悲哀的無助的遊魂,不管怎樣的傳說,都離不開它們殘忍,殺戮,猖狂。

但實際上,狼人是一個在黑暗中依然堅守正義的種族。即使是滿月來臨,自己的心被邪惡與慾望充斥,可是狼人依然每天堅持祈禱,希望獲得救贖。它們對於自己的君王,對於自己的血脈依然保持着好感,它們堅信誓言的力量,從不違背。

英倫三島的狼人傳說開始於幾千年前,那時候從南大陸不堪壓迫的奴隸們越過海峽逃到了還是蠻荒之地的英倫三島。當時隨之一起逃離的還有一部分南大陸被通緝的藥劑師,它們手中掌握着強大而邪惡的力量。

在一千多年與英倫三島蠻族的作戰中,藥劑師們決定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他們中邪惡的人造出了一種能夠使人變成狼的強大藥劑,病毒開始在英倫三島蔓延開來。等清掃完蠻族,建立了自己國家後,狼人已經滲透到了英倫三島聯盟的各個階層。

終於大規模的病毒蔓延開來,堅韌的英倫人拒絕了教廷的幫助,他們靠他們自己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邪惡的滿月之夜。最終狼人與人類達成了一個絕密的協議,和平終於到來了,狼人漸漸地以人類的姿態融入了英倫三島聯盟的生活。

時間洗滌了一切,當那個絕密的協議變成傳說後,狼人也逐漸成爲了英倫三島的家長嚇唬孩子的傳說退出了歷史。然而狼人們依舊在這個國家堅強地生活,只有持有帶有獅子徽章戒指的王族,纔有資格領導他們,而他們也將對他報以永恆不變的忠誠,這就是誓言!

吉爾里斯•不列顛•哈特是安德烈三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從小被發現攜帶狼人病毒的他由另一位狼人王族帶領在森林中成長。漸漸地他強大起來,克服了滿月帶給他的負面情緒,他非常地尊重那個小的時候唯一能與自己在一起玩耍的哥哥安德烈三世。

“永不落”堡淪陷前,他受安德烈三世的命令,帶領一部分狼族進入了森林,躲避被放逐者的追殺,從此他們斷絕了以外界的聯繫。根據被放逐者在英倫三島的軍事調動,吉爾里斯判斷“永不落”堡已經淪陷,但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哥哥安德烈三世還在指揮着自己的人民堅持戰鬥。

“叔叔?”喬哈特慢慢靠近這個可怕的狼人,吉爾里斯咧嘴一笑,顯得更加恐怖。喬哈特被嚇的退後了一步,吉爾里斯和狼人們跪在地*頭埋的更低。亞特說道:“王子殿下,去吧,這是你的人民,你的戰士。”

喬哈特點點頭慢慢地走了過去,站在吉爾里斯面前伸出帶有戒指的手放在他毛茸茸地頭顱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高聲說:“我的子民,我接受你們的效忠!”吉爾里斯和狼人們齊聲答道:“願正義與勇氣與您同在,我的殿下!”

——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殿下。”吉爾里斯和狼人們眼中強忍着淚水,“陛下已經遇難了,殿下,我現在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喬哈特點點頭,也忍着眼淚:“是的,吉爾里斯叔叔,請停止你的悲傷,我們的國家還需要我們來拯救。”

“報仇!報仇!”狼人們在夜色中長嚎起來,淒涼的號角聲彷彿迴盪在整個英倫三島大陸。傑蘭特鄭重地說:“英倫三島的人類雖然不信仰至高主,但是他們的這種堅韌卻博得了我的欽佩與讚揚,大人,我希望你也要有這種精神,永不放棄,絕不貪婪。”

亞特點了點頭,吉爾里斯走了過來對亞特行了禮:“亞特子爵,我們現在制定了一個復仇計劃,需要您和玫瑰騎士團的幫助。”亞特點點頭說:“吉爾里斯閣下,請說。”吉爾里斯眼中露出仇恨的目光:“我們決定血洗新‘永不落’堡!”

“永不落”堡陷落後,被放逐者徵用了大量的奴隸花費了大量的財力物力,在“永不落”堡遺址旁修建了一座巨大的堡壘,雖然這座堡壘還沒有完工,但是被放逐者的總督已經進駐了,這個總督將這個堡壘取名爲新“永不落”堡,意義用這個堡壘來實現被放逐者在英倫三島永久的統治。

爲了建造新“永不落”堡,幾乎所有的英倫三島奴隸都被徵召了,他們中除了青壯,還有老人,婦女,孩子。每天只能領到基本的一塊黑麪包和一勺煮豆子以外,他們沒有任何的報酬。在欺凌與殘酷的壓榨下,很多人都失去了生命。

據後來的官方統計,英倫三島在被放逐者入侵前共有在籍人民六千二百萬,在戰爭中,超過一百萬軍隊犧牲,平民的傷亡則達到了兩千萬,傷亡總數達到了總人口的三分之一。戰爭帶來的惡果一直影響着英倫三島的發展。

英倫三島的被放逐者總督獸人碎牙是新一代成長起來的勇敢戰士。他在對英倫戰爭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率領先鋒幾乎擊敗了每一支英倫三島的軍隊。而令人更爲畏懼的是,他是被放逐者中最年輕的聖階。

碎牙對待敵人極度殘忍,同時對他的士兵也如此。他發明了各種刑具來折磨他的士兵和戰俘,在強者爲尊的獸人社會,一旦聽到碎牙的名字,都會瑟瑟發抖。鑑於這種情況,塞納留斯決定不再讓碎牙帶領軍隊,而是將他放在地方上磨練他的性格。

然而塞納留斯的決定卻給英倫三島的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據戰後統計,碎牙在統治英倫三島的三百天中,發明了至少十二種刑具。被他親手摺磨致死的英倫人民就高達三千多人,平均每天都有十餘人在痛苦的折磨中失去了性命。

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刑具便是“炭烤活人”。碎牙每次醉酒之後便會隨機在奴隸中點上十個人,將他們綁在銅柱上,一旁支起一個巨大的鐵架,鐵架下面是熊熊燃燒的炭火。他拿着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將奴隸身上的肉割下來放在鐵架上烤熟,然後強迫另一名奴隸吃下去。而他則看着奴隸們被迫食用同伴的肉體哈哈大笑。

碎牙的這種性格來源於他的身世,他是一個奴隸出身的獸人。他的母親是一個奴隸場的終身奴隸,被某一個喝醉的獸人強暴後懷上了碎牙。碎牙一出生便被烙上了奴隸的印記,在奴隸場中也備受欺凌,他完全沒有童年,不知道玩耍爲何物,不知道快樂爲何意。

在他十二歲的時候,他終於不堪奴隸主的欺凌從奴隸場中逃跑了。獸人對逃跑的奴隸懲罰是及其殘酷的,他爲了躲避追捕,一路往更北方逃去。在更北的北方,被放逐者們稱之爲大陸北方的盡頭的地方,碎牙的一生改變了。

在無盡的寒風和暴雪之中,碎牙倒在了雪地裡暈了過去。在他絕望的時候,以爲隱居的獸人聖階戰士救了他。後來他在那名聖階的山洞口跪了三天三夜求他教授自己武技,那名聖階問他:“你要力量有什麼用?”碎牙脫口而出:“因爲我是一名獸人,一名奴隸,所以我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那名聖階嘆了一口氣留下了他。

碎牙展現出對武技強大的天賦,短短三十年,他就擊敗了他的老師,成爲了新的聖階。那名獸人聖階倒在地上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是:“不要心存仇恨。”碎牙親手埋葬了他親手殺死的老師,毅然以一個聖階強者的姿態回到了南方。

獲得被放逐者議會賞識的他買下了他小時候生活的奴隸場,以令人震驚的方式將奴隸場三百名奴隸殘忍的殺害,包括他的母親。塞納留斯曾經幾度建議議會對他進行審判,但他展露出來的驚人的軍事才華卻令議會放過了他。

由於擔心碎牙的殘暴,塞納留斯在他身邊安排了一個溫和的血精靈政務官協助他管理英倫三島。這個溫和的血精靈政務官出身一個高貴的家族,這個溫柔的女性精靈打心眼裡瞧不起碎牙,碎牙總是稱呼她爲“驕傲的貝爾納斯”。

貝爾納斯對碎牙的殘暴早就職責有加,但是她在給塞納留斯的報告被獸人高層扣下來了以後,她放棄了對他的規勸。貝爾納斯對英倫三島的傳說特別感興趣,尤其是對於狼人的傳說令她特別感興趣。

她多次提醒碎牙注意這個從未見過的傳說種族,可是碎牙整天沉溺於如何折磨他的奴隸而笑話貝爾納斯神經過敏:“整個英倫三島都在我的威名下顫抖,如果真的有狼人,那我也能把他們訓化成我的狗!”

貝爾納斯已經受夠了,她幾乎整夜都能聽到奴隸的慘叫和碎牙誇張的狂笑。她向議會申請調離這個可怕的地獄,不過議會的答覆卻令她氣憤不已。議會認爲,碎牙之所以這麼殘暴是因爲作爲政務官的貝爾納斯沒有做到最夠好的規勸。

此後貝爾納斯便深居簡出,儘量避免與那個屠夫見面。可有些時候她還是不得不忍受這個可怕的獸人蔑視嘲笑的眼神。“貝爾納斯,你長得這麼漂亮實力卻那麼弱小,真的是令人心痛啊,哈哈!”

貝爾納斯只有四級魔法師的實力,家族的教育儘管令她才華橫溢,卻也讓她對所謂的戰鬥提不起一絲的興趣。令貝爾納斯感到噁心的是,碎牙在某一個夜晚強行和一個人類女奴隸發生了關係,從此她從碎牙的眼神中還看到了他對自己的慾望與可恥的想法。

貝爾納斯的家族不是一個以戰鬥和魔法聞名的家族。她相信在戰爭中一個聖階肯定比自己一個所謂的名門小姐來的有作用,於是她吩咐自己的親衛向家族求援,以期望逃脫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逃離那個惡魔一樣的獸人。

這是一個仲夏的滿月。儘管已經夜深了,奴隸們仍然不得不在監工的皮鞭下繼續工作。貝爾納斯梳洗完畢,已經躺在牀上看着一本《狼人傳說》,再等一會兒她就準備進入那溫暖柔和的夢鄉了。

“碎牙大人!您不能進去!貝爾納斯小姐已經休息了!”門外傳來侍衛憤怒的吼聲,隨即一陣長刀出鞘的聲音,侍衛一聲慘叫將貝爾納斯驚出一聲冷汗。她剛剛披上斗篷,碎牙就滿身酒氣地闖了進來。

“碎牙!出去!你這是在挑戰血精靈的怒火!”貝爾納斯朝碎牙吼道,她不自覺地拉了拉身上單薄的衣服,因爲她看到碎牙貪婪的眼神已經在自己露出來的肌膚上掃視了幾眼。她強忍住噁心罵道:“滾出去!碎牙!我會向議會報告的!”

碎牙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朝貝爾納斯靠近,他的身上還沾着門外侍從的鮮血。貝爾納斯一步步後退,她只不過是一個女性,面對強大的已經失去的理智的碎牙,她只有選擇不斷的後退。碎牙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貝爾納斯,聽說血精靈的身體都很柔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在貝爾納斯的驚呼聲中將她摁倒在牀上。

獸人身上,空中強烈的臭味和酒味,甚至還有血腥味令貝爾納斯連連作嘔。她不斷地掙扎,心中無比的憤怒。自己是高貴的血精靈,是貴族之後,這個該死的奴隸出身的賤民竟敢這樣!“啊!”貝爾納斯一陣驚呼,身體的敏感處被碎牙捏住,她羞憤欲死。

轟!工地上傳來了劇烈的爆炸和奴隸們的驚呼。碎牙一個激靈,酒醒了一大半,他罵罵咧咧地放開掙扎中的貝爾納斯:“該死的!是哪個混蛋壞老子的好事?”他抽出長刀整理好盔甲大步地垮了出去。

貝爾納斯在爆炸聲中不斷地哭泣,今天的遭遇足夠讓她感到恥辱一輩子了!碎牙接過親衛遞過來的巨斧,冷冷地看着在火光和黑暗中不斷收割被放逐者士兵生命的怪物。他輕蔑地笑了笑:“哼哼,看來還真的有狼人!那就讓我來試試你們你們到底是狼還是狗!”

突然一陣令碎牙不安的氣息傳來了,聖階!碎牙捏了捏手中的巨斧吩咐了一句:“把這些怪物給我殺光!”然後朝着那個聖階的氣息就追了過去!終於在一個遠離工地的窪地追上了他的目標,他一看,竟然是個人類!

蘭帕德雙手拿着巨劍蔑笑着看着眼前這個憤怒的獸人說道:“聖階騎士蘭帕德,今天來取你的性命!”碎牙的戰意也被激起了,他沒有通報性命直接就攻了過去。巨劍和巨斧,兩個同樣崇尚力量的聖階就戰鬥到了一起。

新“永不落”堡的駐軍只有不到兩千人,而且大部分是訓練不足的新兵。狼人們在玫瑰騎士團強大的力量的幫助下輕易攻陷了這個地方。兩千駐軍有超過一千五百人被俘虜,狼人們將倉庫打開將裡面的食物和武器分發給了奴隸們。

喬哈特站在高處呼喊:“子民們!英倫三島的自由從今天開始!從你們拿起武器開始!戰鬥吧!爲了我們的國家!爲了我們的生存!”憤怒的奴隸們將正在修築中的新“永不落”堡一舉焚燬,他們心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面對已經被俘的曾經的壓迫者,他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王子殿下!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喬哈特面對奴隸們的請求眼睛一閉,手一揮喊道:“殺!”一千五百多名俘虜即將面臨死亡的時候,一個聲音阻止了他們:“住手!”貝爾納斯已經穿戴整齊,身邊的侍從打着一面白旗。

她高聲說道:“我是被放逐者議會任命的英倫三島政務官,我要求得到一個體面的投降的機會!”喬哈特憤怒地對這個美麗的血精靈說:“那你們給我的人民什麼待遇呢?”貝爾納斯顯現出一絲尷尬:“對於總督碎牙所犯下的惡行,我向你們道歉!”

奴隸們高吼:“道歉?僅僅是道歉?”“血債血償!”貝爾納斯面臨這些被壓迫的奴隸,悲哀地說:“好吧,如果你們實在是無處宣泄你們的憤怒,我願意用我自己交換這些士兵!”她頓了頓:“這些士兵只是爲了執行碎牙的指令而已。”

喬哈特走近這個美麗的女性說道:“女士,我佩服你的勇氣,儘管他們犯下了滔天的罪惡,但我還是謹以我個人的名義向你的勇氣致敬。”亞特走過來拍拍喬哈特:“殿下,蘭帕德已經回來了,罪惡的已經被消滅了,至於這位女士和這些戰俘,揹着仁慈的心,還是放了他們吧?”

吉爾里斯說:“既然亞特子爵都這麼說了,那我願意代表狼人尊重亞特子爵的這個提議。”喬哈特點點頭:“好的,亞特子爵,我同意你的建議,因爲你是我的朋友。”他轉過頭對貝爾納斯說:“美麗的女士,看在玫瑰騎士團團長亞特子爵的份上,我寬恕你們!”

蘭帕德提着碎牙的頭顱走了過來,扔在地上,跪在亞特面前:“大人,邪惡已經被我消滅了!”亞特點點頭,說:“辛苦你了,蘭帕德。”貝爾納斯向他們行了一禮,命令士兵按建制撤退。

知道被放逐者的士兵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貝爾納斯才向喬哈特跪了下來:“請接收我的投降,殿下。”喬哈特問道:“你爲何不和他們一起走?”貝爾納斯說:“我要遵守我的諾言,放了他們,我留下來做您的俘虜!”

“很多史學家都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攻不破的堡壘,沒有打不垮的軍隊,也沒有消散不了的仇恨。在英倫三島上,獅心王喬哈特向被放逐者展現了自己的仁慈,也讓人類與被放逐者兩個仇恨如深淵般的種族匯入了一絲溫暖的東西,正如喬哈特的名言:凡是擁有仇恨的人,必將被仁慈毀滅。”——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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