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天還在迷迷糊糊地睡着,就聽見口紅在外面砰砰砰的敲門聲,鼓囊着道:“什麼事啊,這麼急?”
口紅在外面沉聲道:“出大事了。”
王天一天,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從穿上一躍而起,草草穿上衣服,走出屋子。
口紅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一副悠然自得樣子,與她這幾天來的緊張焦慮神色大不相同。
王天一見口紅立即問道:“出了什麼大事?”
口紅嚴厲地道:“十分鐘之後,出發。”
王天無奈的搖搖頭,向衛生間跑去。
K省第一人民醫院。
二零八病房。
早上十點。
小翠和白玉潔都在病房裡,神色間的疲憊之意極爲濃郁明顯。
雖然有三個人在病房中,但顯得非常的寧靜寂寥。
姚雪一手拄着柺杖,另一手扶着牆壁,潔白的玉齒緊緊的咬着下脣,一臉的深思之意。
白玉潔坐在牀邊,雙手託着下巴,眼睛不斷地眨動着,顯然極其睏倦,睡意沉沉;小翠就站在她身後一臉的憂傷。
凌晨時分白玉潔、小翠帶着倪素琴從金川鎮返回省城,所幸沒有遇到其他變故。將倪素琴直接送回蓮花會總堂,見到了火鳳凰,火鳳凰一言不發,也沒有指責她們的失誤,只是叫她們兩人連醫院看望姚雪,或許姚雪有辦法解救神志恍惚的倪素琴。
倪素琴還是在金川鎮藍月亮酒吧裡見到的一樣,神志不清,肢體無力,而且連火鳳凰也不認識了。齊天元他們究竟給倪素琴注射了什麼藥劑,直到現在白玉潔還是不知道。
白玉潔和小翠一來到醫院,見到姚雪,立刻將倪素琴的症狀跟姚雪說了一遍。
姚雪驚訝異常的神色逐漸冷靜下來,沒有發出半點回應,只是靜靜的扶着牆壁站在那裡。
火鳳凰叫白玉潔和小翠來找姚雪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姚雪十二歲時離開中國,進入歐洲一所全球知名的醫學院學習,回國不到一年時間,醫學造詣非常了得,如果倪素琴的病狀,連姚雪也不知道的話,恐怕沒有人能夠解救倪素琴。
白玉潔和小翠滿心期望的看着姚雪。
良久的沉默之後,姚雪長長嘆息一口氣道:“從你們說的症狀上來分析應該是屬於暫時抑制神經運動的藥劑,這種藥劑一般只在西方國家纔會使用,而且只有某些國家的安全部門使用這種藥劑向特工和俘虜逼供——”姚雪的話語,至此略微停頓,臉上又陷入了沉思之色,像是不知道該怎樣措辭。
一聽到姚雪開口,白玉潔和小翠都不由的同時眼前一亮,滿臉的疲倦之色盡皆消散。
姚雪輕輕嘆息一聲,搖頭道:“據我所知,直到現在,能夠消除這種藥劑對人體影響的藥物還沒有研發出來,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必要研發可知這種藥劑的藥物。西方國家的安全部門對待俘虜是非常嚴厲的,絕不會再得到情報之後,又將俘虜醫治痊癒。”
白玉潔豁然長身而起,咬牙切齒地道:“也就是說倪素琴沒有希望恢復成以前那個樣子了。”雙目通紅,淚水在眼中打轉,展露出她另外一面的柔情。
小翠的淚水已經涌出了眼眶。
姚雪忽然揚起手,示意白玉潔不要發出聲音,沉吟着說道:“這種藥劑沒有正式名字,正巧是我留學的那個學校研發出來的。我的導師傑克教授當年也被迫參與研發,後來他才知道這種藥劑的真正用途,大感後悔,據我所知,傑克教授在暗中研究怎樣破譯這種藥劑對人體神經的傷害,我前年歸國時,傑克教授的研究似乎已經取得非常重大的進展。”
白玉潔的眼中再次露出了宛如溺水人般的最後一絲希望,遲疑着說道:“你是說,你要從傑克教授那裡獲取解藥。”
姚雪慎重的點頭道:“不錯。只是這樣一來,我擔心會把傑克教授置於死地。我得先問一下,解藥有沒有研發出來。”
小翠破涕爲笑,自我安慰道:“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了一線生機。”
姚雪面色沉重地道:“我也不能保證傑克教授我會答應我的請求,我們不能抱很高的希望,否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小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但言語和神色之間還是難以掩飾住內心的歡喜興奮。
白玉潔由衷的道:“真不愧是留過洋,喝過洋墨水的人,辦法就是比我們這些鄉巴佬多。我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師傅。”
姚雪沉默了一下,淡然道:“別忙着告訴師傅,現在我們還不確定傑克教授能否答應幫忙,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弄的師傅心力憔悴,還是等到傑克教授的確切答覆在通知她吧。”
白玉潔低頭一想,姚雪這番話確實很有道理,點頭答應了。
姚雪當即打電話聯絡遠在歐洲某個著名城市的ABC醫學研究院的傑克教授辦公室工作人員。向傑克教授那種世界知名的醫學家根本不可能親自接電話,身邊圍繞着一大羣工作人員照料他的生活起居,他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研究醫學,爲他所在的那個國家服務。
姚雪跟對方說,她是ABC醫學研究院傑克教授的學生,來自中國,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傑克教授商量。
五分鐘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嘶啞,卻顯得非常溫和可親的聲音。
光是聽到聲音,姚雪就能肯定對方就是傑克教授。
傑克教授說的是一門白玉潔和小翠根本聽不懂的語言,不是世界通用的英語,也不是法語,總之是一種她們從來沒聽過的語言。兩個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
傑克教授的語聲很低緩,充滿磁性,令人感到溫暖,甚至還發出歡快的笑聲。
姚雪也是一種白玉潔和小翠根本沒聽過的語言和傑克教授交流着。
兩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姚雪在說什麼,只能緊緊的盯着姚雪的面部表情變化,通過表情來判斷姚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