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靈郎,柳靈郎,生在荒郊小湖旁,吾今請爾爲神將,免在日夜受風霜。四時八節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嚐。赫赫陰陽,日出東方,神斧一斷,早離此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田荷花左手舉着一根細嫩的柳枝,右手拿着的符咒“噗嗤”一下就燃起。
束靈索回來後圍繞着柳枝轉了一圈,然後回到田荷花的玉鐲內。
“荷花,童兒怎麼不動了?”文素對着懷中的毛球一陣搓揉拽捏,可是毛球卻一動不動。
“童兒現在在這裡,看他那形象太差強人意了,我給他改頭換面一下。”田荷花揚了揚手中的柳枝道。
“看慣了覺得也挺好看的。”文素扔了手中的毛球,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文素對着柳枝左瞧右看,皺眉道:“我怎麼感覺他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剛纔那樣呢,至少還是個活物。”
“荷花,童兒怎麼一閃一閃的?”柳枝在黑夜中發出像螢火蟲一樣的光芒,撲閃撲閃的,十分漂亮。
“他在發射閃光燈。”田荷花哈欠連天道,“困死我了。”
這幾日晚上忙活着文素的事情,白日裡打掃屋子,添購傢俱,忙的昏天暗地,累的她印堂發黑,臉色憔悴,黑眼圈嚴重,若是碰到個道士,必會掐指一算,而後對她嚴肅道:“姑娘你印堂發黑,定是被惡鬼纏身……”
田荷花尋了處乾淨的草坪躺下,閉眼,睡覺。
文素蹲下身子,對着田荷花手中的柳枝喚道:“童兒,童兒。”
“你要是想見到童兒的話,就不要打擾我睡覺。”田荷花翻身將柳枝揣入懷裡懶懶道。
文素抓着頭髮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周圍靜悄悄的,看着氣定神閒閉眸的田荷花半晌後,沒事幹的文素只好圍着田荷花轉起了圈圈。
“文素,我睡着後,你就進入我夢裡。”田荷花輕聲囈語了一句後,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垂柳輕輕飄蕩着,彷彿扭動着柔軟的身姿,放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嫩綠。
田荷花點頭,“綠化不錯。”看來她選的柳枝上佳。
“荷花,這是哪裡啊?”文素剛進入田荷花的夢裡,便置身於一片柳樹林中。
“你看。”田荷花淡淡笑着。
突然起了一陣莫名的白霧,周圍的柳樹憑空消失了,一個穿着短馬褂,腳蹬小黑靴,頭上戴着灰色小布帽的男孩拍打着結界,每拍一下,結界便彈起一陣淡綠色的光芒。
“童兒!”文素情不自禁叫道。
小男孩轉頭,臉上還掛着無助害怕的表情,見到文素,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文素緊張的絞着衣角,當聽到小男孩叫了一聲“孃親”時,眼淚如同絕提的洪水一般流了下來,向着童兒狂飄了過去。
童兒脣紅齒白的俏臉上也佈滿了淚痕,撲倒在文素的懷中,“娘,童兒好想你。”
“孃親也想你。”文素哽咽着說道,將童兒緊緊地抱在懷裡。
田荷花看着眼前母子相聚的場景,眨了眨眼睛,太感人了。
轉身將時間留給母子倆,田荷花找了棵柳樹坐在柳枝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盪着雙腳,不知道爺爺奶奶投胎了沒,現在過的怎麼樣。
許久後,身後傳來清脆的童音,“花姐姐。”
“聊好了。”田荷花從柳樹上下來。
“花姐姐,還有桂花糕嗎?”被文素抱在懷裡的童兒衝着田荷花吐了吐舌頭問道。
田荷花啞然失笑,彈了一下童兒的腦門,“吃貨中的貨倉。”
“娘,她欺負我。”童兒摸着腦門嘟着紅脣向文素控訴道。
文素親了親童兒的額頭,對着田荷花說:“荷花,我真覺得太便宜錢三那混蛋了!”
一說到錢三,文素咬牙切齒的向田荷花講述了剛剛童兒和她說的事情。
被文素訓斥了一頓的童兒一個人蹲在牆角悶悶不樂的刨着泥土。
路過的錢三對着童兒瞅了半天,心道這不是文素的兒子嘛。
眼珠子咕嚕嚕溜了幾圈,想起文素那姣好的面容,伸出舌頭舔了舔肥脣,嘿嘿一笑,蹲下身子,“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童兒看了錢三一眼後,又繼續低下頭去刨泥土。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你爹。”錢三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
果然聽到錢三說到他爹,童兒扔了手中的樹枝,“你怎麼知道的?”
你娘都是寡婦了,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在想你爹,錢三心道,而後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我不僅知道你在想你爹,我還知道你爹在哪裡。”
“真的嗎?”童兒聽了驚喜道。
錢三悄悄地說:“我能夠作法讓你見到你爹。”
童兒突然謹慎起來,“你真的可以讓我見到我爹?你爲什麼要幫我?”
“天機不可泄露,我這麼做自有道理,你要不信就算了。”錢三起身離開。
童兒想了一會兒後,追上錢三的腳步,“你等等我。”
錢三嘴角掛起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笑的陰險狡詐。
錢三將童兒帶到了他的家中,童兒一進門,錢三便露出了本性。
錢三一手捂住了童兒的嘴巴,另一隻手抱着他拖入了房間內。
童兒嗚嗚的叫着,雙腳在半空中亂蹬,激烈掙扎着身子。
錢三找了根繩子將童兒綁住,用塊破布堵住童兒的嘴巴,整了整自己被弄亂的衣服,離開了家裡。
“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頭上戴着灰色小布帽,穿着藍色短馬褂,腳上穿着小黑靴,這麼高的小孩?”文素拉住了一個過往的人,雙手比劃着問道。
看到那人搖了搖頭,文素失望的垂下了雙手,轉而繼續詢問下一個人。
錢三偷偷摸摸的跟在文素的身後,當文素一路找到鎮頭時,錢三看四下無人,現出來身子,“文素,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在找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