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地有些過於巧合了,所以她她不得不跟他聯繫在一起,這個時候她的世界已經有些混亂了,心裡的那些疑問一直都不敢說出口。
“你爲什麼這麼快就……”
“我有點累了,還有吃的嗎?”他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開始脫他的大衣,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
整個人也很疲憊的樣子,像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一樣,他的右嘴角上還有一點破了的痕跡,有斑斑的血跡。
“我馬上去做飯,但是,你好像有點不對勁,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她故意盯着他的眼睛,想從裡面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可是漸漸的,她就失望了,什麼都沒有。他隱藏自己內心的功力實在是太強了,一點情緒也看不出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到底藏着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呢。
“好了,我只是累了,所以不要用那種眼神一直盯着我看,我會很有負擔感的。”他第一次說了負擔感這個詞。
周以衡身上全是雨水的味道,沈慕嫣心裡頭的那點懷疑便更加濃烈了,她倒不是想怎麼樣,而是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有些古怪。而她心裡頭地那些想法,還更加瘋狂。
她切着菜,但不時還在用眼神偷瞄他。但三心二意的工作不是那麼好做的,她的手指一下子變被切到了,頓時鮮血淋漓。
周以衡以最快的速度拿來了藥箱,這個男人總是在這樣的時候會暴露出他的情緒,比如緊張。
他的眉頭皺得很深,沈慕嫣看着他臉上的神情,這一刻彷彿回到了從前,她不由得淚流滿面。那個時候,父母還在,雖然楚顥然總是折磨着她,但偶爾他也曾爲了她流露出這樣的緊張。
那個時候的感覺,真真實實地回到了她的身上,感觸便一觸即發,讓她的眼淚掉個不停,該死的人應該是她纔對吧,總是這麼沒用,總是這麼愚蠢又無知。
周以衡仔細地給她包紮,而且是那麼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以衡,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她低頭看着他,心裡的酸楚依然存在。
周以衡有些迷惑地點點頭。
“你爲什麼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呢?我脾氣也不是很好,長得也不是很漂亮,關鍵是我還有個孩子,你卻毫無怨言,總是幫助我,我……”她的眼淚滾落在腮邊,眼眶慢慢變紅。
她實在是不明白,在那麼多人的眼裡,她都是那麼一個不堪的人,甚至連以前最疼愛她的爺爺,也都千方百計阻止她跟楚家產生任何的聯繫。所以,她很想問個清楚,好叫她不安的心能夠安靜一點。
周以衡輕輕地嘆了口氣,伸手撫摸她的髮絲,眼底溫柔無限:“如果是在以前,可能我會很好地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爲以前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可是現在不同了,因爲遇見你,我發現很多事情的發生並不一定需要理由。”
“所以說,現在你就是沒有理由喜歡我的嗎?”她的聲音快要低到塵埃裡去。
此時外面的雨聲也越來越大,一個閃電猝不及防地從天空落下,緊接着就是轟轟烈烈的巨雷聲。
紛紛揚揚的細雨中,一隻蒼老的手緊緊握住傘柄,連呼吸都在壓抑。
沈慕嫣也在這次送葬的隊伍中,雖然她跟安娜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她強自壓抑住胸腔中的那股痠痛,深深地望着眼的墓碑,聲音艱澀無比:“……安娜,我知道你心裡是恨我的,恨我霸佔了你喜歡的人。”
“其實我也恨我自己,我怕不能珍惜這份感情。你到了那裡的話,好好地生活吧,不要再掛念什麼。”
她說着說着眼淚又忍不住掉落,想起以前那個可愛的女孩子非常理直氣壯地在她面前宣戰,她那個模樣還真有點瘋狂。這個姑娘活得雖然短暫,但是也爲了遵守自己的想法而活,她活得瀟灑利落。
昨晚,周以衡的回答,她一直記得清清楚楚,他說,只有膽小鬼才不敢做自己的選擇,所以他如果感覺自己喜歡一個人,就會想盡各種辦法靠近她。其實,仔細想一想,他跟安娜的性子倒是很像的。
這次的葬禮是按照安娜的想法辦的,她在遺書裡說,她很想擁有一場夢幻的婚禮,她覺得並不是真正的離開,而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在那裡或許她能夠遇到懂她的人,或許她也不會因爲喜歡一個人而變得那麼痛苦。
所以她的葬禮就宛如一場婚禮,就連曲子也用的是最浪漫的。
不過,看到這一切以及那封遺書的周以衡,卻沒有太多的表情,他始終沉默着,直到葬禮結束,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安娜的父母也並沒有怪他,畢竟這只是一個女孩子的單相思,並不代表被喜歡的人也有過錯。所以,他們對周以衡倒是十分客氣。算起來,他們還真是一對開明的父母,起碼沒有強迫自己的女兒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很多人因此很敬佩安娜的父母,覺得他們纔是最了不起的人,能夠承受的住這麼大的悲傷,而且從此以後他們就只能靠着彼此一起走下去了。
“開心嗎?你的情敵死了呢。”
沈慕嫣身子一顫,能說這麼狠毒的話不是別人,正是一向喜歡跟她作對的何韻嬈。因爲是葬禮的緣故,所以她也就沒有再穿那些華麗又張揚的衣服。
不過,眼神還是那麼犀利。
她見沈慕嫣不肯理她,便笑了起來:“你是在怕我嗎?一看見我就躲,這樣有點不好哦。”
何韻嬈這輩子最不可能放棄的事就是嘲諷沈慕嫣了,總之,她會逮住一切機會,讓沈慕嫣去承受那些冷言冷語。她要她時刻都記住,想要過一份安穩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爲此她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行。
“嘲笑我很有趣吧,”沈慕嫣也不再沉默,淡淡笑了笑,笑容卻是冰涼的,“每次看見你花費那麼多心思地在諷刺我,我只想說,你就像一個小丑。”
說完,她的脣角也浮出一個嘲弄的笑意,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
讓她任意欺負的人了,爲什麼她就是看不清這一點呢。
不過她的這個笑容卻是被其他人誤解了,他們都把沈慕嫣看成一個用心險惡的女人。
“哦,看她的表情,明顯就是洋洋得意的表情,恐怕這次安娜小姐的死,並不是自殺那麼簡單的事情吧。”
“好像是耶,可惜警察做起事來就是那麼草率,從來沒有認真過,要是仔細查一下這個女人,應該很快就能解開這個秘密了吧。”
可惜,她會讓他們失望的。她雖然早就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別人的評論,可是現在呢,她的每根神經都是蹦得緊緊的,對她而言那些言論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樣,分分秒秒就扎進她的心裡。
“看到沒有,即使邪惡,也要選準時機的,所以你不要想着有機會打敗我。”她嘲諷的表情就像此刻冰冷如連綿的雨絲,讓人感覺冰冷入骨。
“何韻嬈……”沈慕嫣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如果自己被激怒,就是她得逞了,“你當然知道,我已經不是楚家的人了,所以你還是花些心思在別的女人身上吧。”
她指了指不遠處,那裡有正在跟一位美女交談的楚顥然。她忍住心裡的那些痛楚,對她輕輕一笑。
何韻嬈頓時便站不住了,她能看出,沈慕嫣全是瞧不起,甚至是不屑一顧。她心裡的難受加上身上的冰冷,使她的手失去了握住傘柄的力量。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沈慕嫣,便向楚顥然的方向走去了,只不過她腳底的高跟鞋似乎有些不能平衡,所以她走得有些東倒西歪,看起來有些狼狽。
葬禮上的人們都用非常的眼神看着她,這可是葬禮,不是她的個人秀。
不過我們的何韻嬈小姐是不會在乎這些的,爲了能跟楚顥然重新在一起,她就拋棄了羞恥心這種東西,不管別人的想法,只按自己的意思來辦,這就是她何韻嬈的風格。
那位美女,也就是安娜生前來往比較密切的模特朋友,在業界都挺有名氣的,這個模特還在許多國際舞臺上登過臺。
很多人都在想,這是不是代表着楚大少爺又換口味了,那位模特也非常開心,大概是楚大少爺已經厭倦了現在的這位夫人了吧。她早就看見怒氣衝衝向這邊走的何韻嬈,但是她故意裝作不知道,她想着也正好藉此機會讓楚少爺更加厭惡她吧。
大家的表情都是恨奇怪的,都沒有想到即便是在葬禮上,這位夫人也不知道收斂一下。
“你們在做什麼?”她第一句話就這麼問,而且還帶着火藥味十足的語氣,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一樣。她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直接將那位模特擠到了一邊去。
楚顥然也見怪不怪,他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麼花心,他只不過是想問一下這位模特關於陳安娜的一些事,因爲他跟沈慕嫣一樣,覺得這件事情必定有什麼蹊蹺。原本計劃是讓遊裡來調查,可是爺爺執意不肯,還說如果把原本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就會招來更加麻煩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