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這個尹南瑟就是你剛纔說的盛夏,盛夏失蹤,然後突然回來變成了尹南瑟。”
“不會吧!聽起來這麼不可思議!”如此離譜不可思議的事,讓秦遇白不禁驚呼道。
秦守墨苦笑,“怎麼?很難想象是吧,但很有可能就是事實,不然你去試探一下盛冬,但是先不要讓盛冬察覺!”
秦守墨將心中懷疑告知秦遇白後的當日下午,秦遇白便打電話約見盛冬,對於秦遇白的突然邀約,盛冬並未拒絕,而後二人便約在了一個咖啡館見面。
悠然恬雅的咖啡館內。
盛冬與秦遇白臨窗而坐,窗外碧空萬里,日麗風清,潤紅的嬌陽透過巨大的透明玻璃窗照射進屋裡,屋裡顯得亮堂無比。
此時雖是下午茶時間,但偌大的店裡,安靜地出奇,三三兩兩的人或低頭看書,或小聲交談。細細想來,他們有些時候沒好好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咖啡了。
“今天遇見你,也沒能跟你打個招呼,都是我哥,讓我給他送個東西,太急了所以……對了,很久不見盛夏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聽聞秦遇白的話,盛冬面露難色,“我也很久沒見了!”說着,盛冬眼神不禁暗淡下來。
“怎麼了?見面少了也正常,常常聯繫就可以!”
秦遇白一面說一面暗中觀察盛冬的反應,果然,盛冬深深嘆了口氣又道,“我倒是想多聯繫,但好像我那個妹子心裡壓根沒我這個哥……”盛冬的目光放得漸遠,語氣中帶着一點點傷感的味道,“只怕女孩子一長大心裡就只有她喜歡的人了。”
“怎麼會?到底是親情靠得住。”秦遇白淺飲一口咖啡,不以爲然道。
盛冬無奈地搖頭苦笑,“難說,說不定此時,她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連我這個哥都不認了。”
盛冬此言,定是暗指尹南瑟無疑,秦遇白詫異,盛冬竟也已懷疑這個尹南瑟實際上就是盛夏。
秦遇白將這一情況告知了秦守墨,秦守墨左右思量,想出一個既避免直接問尹南瑟敏感的問題,又能套出她的反應。
泛着淡銀月光的秦家別墅內,衆人正坐在一起吃着晚飯。
“今天盛冬過來看南瑟,我突然想起好像已經很久沒見盛夏了。”
席間,秦守墨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埋頭吃飯的尹南瑟,隨口說道。秦遇白知道秦守墨話中意思,於是便附和着,“是啊,好像是出國了吧,怎麼了?忽然想起她?”
盛夏……
尹南瑟敏感地捕捉到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心下一驚,卻仍裝作沒事人一般繼續吃着自己碗裡的飯。
秦守墨嘆了口氣,放遠的目光似在回憶許久之前的往事,“這麼久了,想想心中有些傷感,當初我知道她對我的心意,但我卻辜負了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若說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那時候太年輕氣盛,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需要是什麼,如
果……”秦守墨突然停了下來,悠遠的眸光裡滿是懊悔與惋惜,餘光卻時刻注意着身邊尹南瑟的反應。
聽得秦守墨這般說,尹南瑟平靜的新潮突然澎湃起來,是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她也一直以爲,他對她的心意就像她對他,他們終究會在所有人豔羨的目光中與他攜手走向紅毯。
然而……尹南瑟的出現,讓她的幻夢一次又一次的破滅,最終絕望離開。
念着,尹南瑟手中的動作漸漸緩了,神情變得複雜起來,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此時此刻,聽到他這番話,她不知道她是該高興,還是該哭泣,又或是裝作若無其事,因爲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俘獲他的心,再去爭辯一個名字沒有意義了不是麼?
“你現在是後悔了?”秦元見秦守墨這般,隨口問道。
“我只能說,如果可以重來,我願意真心試着跟她在一起。”
尹南瑟驚得擡眸,望着笑容溫柔的秦守墨,而此時,他心中的答案赫然已經明瞭。
月色漸沉,整座城市靜謐的竟有些詭異。
高速行駛的一輛車內,刺耳的鈴聲劃破也得靜寂。
“尹南瑟很有可能就是失蹤後整容的盛夏,你順着這條線索查查看盛夏失蹤後究竟去了哪裡?我希望明天就能看到結果。”
“好,我儘量。”
秦家別墅內。
今晚的尹南瑟似乎格外開心,一直纏着秦守墨陪她聊天,雙手一刻也不願離開秦守墨的臂彎。“你看都這麼晚了,你先去睡,我還有一點公司上的事沒處理完呢?”秦守墨無奈地又一次催促尹南瑟早點去歇息。
尹南瑟頓時嘟起了粉脣,不依道,“我不困,墨哥哥再陪我一會兒嘛,好不好?”此時尹南瑟還在爲晚上秦守墨所說的話開心,熟不知,此時這般幸福的場景已經過一分便少一分了。秦守墨有一下沒一下,撫着她的發,心中竟平生出一絲惆悵來。當他猜想到,眼前這個尹南瑟的真實身份很有可能是盛夏時,他猛然想起,許久之前,有一個姑娘爲了得到他的心而做出的一些天真又幼稚的事情來。愛一個人其實並沒有錯,他即便不喜歡她,也不能剝奪她喜歡他的權利,只是年少時候的他,或許不太懂得如何委婉的拒絕一個人,如何不讓那個愛他的人傷懂得太深。他本不在意這些,卻在當初盛夏傷心欲絕出國後,心頭卻也掠過一絲不忍。
如今時過境遷,他萬萬沒想到,過了那麼久,她對他仍舊那麼執拗。
夜色哀婉,月光淒涼,月光下的尹南瑟笑得率意而清甜。
秦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
明媚的陽光透過半透明的玻璃牆,傾灑在屋內原色木質地板上,晃得令人有些刺目。
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原野,將一些照片和文件遞給了秦守墨。
秦守墨擰眉翻看良久,深埋在文件中的頭終於擡起,幽幽道,“果真是她!”
“恩,去年傳出盛夏失蹤後,其實事實並非如傳聞中一樣,她不但沒有被綁架,而是在一個人的幫助下去了一個外省的私立整容醫院,整容成了現在尹南瑟的樣子。”
若他沒記錯,她失蹤是在一年前,也就是說,她花了一年的時間只爲以尹南瑟的臉再次回到衆人視線,而她奪到秦守墨的心已然不擇手段。
“也真是難爲她,爲了演的逼真,硬是製造一系列虛假的生活經歷。”秦守墨說着,心中有恨的同時不禁也爲盛夏趕到可悲。
而其中的幕後推手,楚陌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慫恿盛夏整容成尹南瑟的樣子,而盛夏以爲這樣便能得到秦守墨的心,再之後更是不惜捏造一套假的生活經歷,只爲取得秦家衆人的相信,如此煞費苦心將盛夏送到他的身邊,楚陌的目的不言而喻。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直接跟盛夏攤牌麼?”
秦守墨皺眉思量片刻,“看情況而定,盛夏我倒是不擔心,但是比較擔心這些只是楚陌計劃中的一部分,而他對秦家還有更大的陰謀,今晚回去,先試着跟盛夏將事情挑明,看她會是什麼反應。”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已經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他相信楚陌和盛冬都在私下裡找尋楚遲遲,這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擔憂楚遲遲,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件事情早早攤開,既然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真想,而且掌握了足夠證據,那他就再也沒有理由讓這一出荒唐至極的戲碼繼續演下去。
秦家別墅。
窗外春花悄然怒放,窗裡有人支頭神殤。
尹南瑟獨坐在院子裡的吊椅上,湛藍色將天空襯得極爲清麗,她擡頭望着遙遠處一片深藍髮起了呆,那片藍色似乎包裹着她純純地夢想,那裡面有她的童年,她傾慕的白衣少年,單是想想就足以讓人心情愉悅。
沒有人能懂,當她聽到秦守墨親口說他對盛夏有感情的時候,她的心是怎樣的一種興奮,當他說他後悔當初沒有用真心試着跟她在一起而感到後悔的時候,她的心裡是怎樣的一種甜蜜。
而這一切,讓她赫然忘了從前刻心入骨的傷。
回想起當初楚陌建議讓她整容成尹南瑟的樣子,從而把秦守墨奪到手的時候,她甚至根本不屑,只是不知爲何,漸漸地她的心在變化,得到他……這個誘惑力太大,使得她終是拒絕不了。
纖細柔白的手輕撫上雙頰,這張臉下面,早已經刻了無數個刀痕,刀刀凌厲,將她原本的那張臉刻得血跡斑駁。
每每回想起來,那段日子簡直如噩夢一般無數次在她深夜的夢裡揮之不去,但她愣是咬着牙一步一步扛了過來,她想,若不是有堅定的信念支撐着她,但凡常人都無法堅持的吧。
忽然,一隻小小的彩色蝴蝶輕輕盈盈落在她的手背,嬌美的面上立時喜笑顏開,有混着花香的微風驟然掠過,也許,過去的真的已經過去,有美好的未來纔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