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梔目瞪口呆地看着韓惠站在遲遲的病牀前,一直到遲遲的心率機發出了警報的聲音,秦小梔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過去拉韓惠。
“媽你趕快鬆手,遲遲她快不行了啊!”秦小梔拼盡了力氣想要將韓惠從遲遲的身邊拉開,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人在執着於一個執念的時候所迸發的力量是令人害怕的,所以無論她再怎麼用力拉扯,韓惠的雙手也還是死死地卡在遲遲的口鼻上。
“你這個賤人,呵呵呵呵,看我今天不殺了你,爲我的老公償命!”黑暗中韓惠的雙眼竟然開始泛紅,看上去就像是一匹在黑夜中行走着的惡狼,而遲遲在她的手下,就快要被摧毀!
“媽!”秦小梔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情急之下只好張開嘴,狠狠地咬在了韓惠的手上。
可是韓惠現在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她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她一門心思只想將遲遲置於死地!
門被大力地打開,一聲怒喝響起:“住手!”
接到了遲遲的心率機警報的醫生帶着醫護人員快速趕來,推開門後幾個護士見到這個場景,急忙手忙腳亂地上前將韓惠拉住。
幾個人的力量終於將韓惠制服,倒在地上的韓惠仍然不服氣,一直在地上叫囂着:“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
醫生走到遲遲的病牀邊熟練地檢查起她的各項指標,隨後發出了驚呼:“病人出現了心衰現象,快,心臟起搏準備。”
剩下的護士們開始有條不紊地在病房裡運轉起來,時不時用專業術語和醫生交流着,空氣中的氣壓低到了極點,秦小梔在病房裡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韓惠被護士用繩子捆住了手腳綁在了病牀上,房間裡的燈照在她臉上讓秦小梔囊難以相信這是自己平時最愛的母親:“嗚嗚嗚嗚……媽……遲遲……”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到了病房外掏出手機,熟練地找到了秦守墨的電話:“喂,大哥嗎,我是小梔,遲遲她……”
秦守墨在遲遲睡着的時候回了一趟家,其實今天警察來病房裡說的那一些話讓他若有所思地想了很久,當初二叔的死和南瑟的失蹤連在了一起,所以也只是給了二叔一個體面的葬禮,並沒有去深究其中有什麼奧妙,秦守墨在家裡快速翻看着家族企業中關於二叔的一些記錄,正當他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端倪的時候,秦小梔的電話打了進來。
遲遲又出事了,聽到這個消息,秦守墨的心就像被一隻鋼鐵鑄成的手狠狠地打了一拳一般。
秦守墨快速將賬目鎖進了保險箱裡,快步走出房間,開着車迅速向醫院開去。
“小姐,這是病危通知書,請你簽署一下。”一個穿着手術服的護士拿着一本白色的單子出現在秦小梔的面前,筆在她的手裡拿着,她卻遲遲不敢下筆。
她的聲音顫抖着:“請問,是不是我只要簽了這個東西,你們
就能把她治好?”
護士小姐的臉上帶着長期以來培養的標誌性的笑容,她看着秦小梔,說道:“我只是一個護士,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大的把握我們誰都說不好,但是有一點就是,小姐如果你再不籤這個的話,要是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時間,手術的風險係數會上升很多。”
“可是我也做不了這個主啊……”秦小梔的手顫抖着,腦子裡一團亂麻。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個溫暖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我來籤吧。”
這個人此時的出現對於秦小梔來說簡直就是救世主般的存在,來人正是楚陌。
他熟練地在通知書上籤好字,拉着秦小梔在一旁坐了下來。
“別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楚陌對秦小梔說道。
秦小梔的情緒差到了極點,她顫抖着回過頭,看着一臉雲淡風輕的楚陌:“你不是很關心遲遲的嗎,你怎麼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她的樣子?”
楚陌笑了,看着秦小梔的臉,說道:“我怎麼會不擔心遲遲呢,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遲遲的媽媽,就只有我最擔心她了。”
“可是你……”秦小梔欲言又止。
楚陌現在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有些事情你沒有到一定的年紀不會懂得,人這一輩子都是有命數的,如果遲遲這次挺過來了,這就是她的好運,你我我們作爲旁觀者,只有替她高興;如果遲遲沒能夠挺過來,這就是她的命,我們也改變不了。”
秦小梔沒有和楚陌說過這麼多話,她只覺得楚陌這個人和自己就不是同一個世界裡面的:“你說大哥他會不會把我媽媽……”
“這個我不知道。”楚陌這麼說着:“但是如果我是秦守墨的話,我一定會把韓惠送進監獄。”
楚陌突然轉變的語氣讓秦小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啊……”
“可是看現在的這個情形,貌似用不着我出手呢。”楚陌站起身來,看着走廊的深處慢慢浮現的一個身影。
秦守墨快步朝這個方向走來,他跑到病房的窗戶外朝裡面看了一眼,然後走到了秦小梔的面前:“你和我說,到底什麼情況,爲什麼我才走一個小時,遲遲就出事情了……”
秦小梔可以感覺到此刻秦守墨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總算組織好了語言:“我……我就出去給我朋友打了個電話,可是沒有想到我媽媽她就……把遲遲……”
“秦小梔你要我說你什麼好!遲遲要是這次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媽媽這個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秦守墨對着面前低着頭唯唯諾諾的秦小梔,內心的怒火快要噴到她的臉上。
楚陌走到秦守墨的身邊,拍拍他示意:“你也別太爲難她,她也只是一個孩子。”
秦守墨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着秦小梔的臉,嘆了口氣,頹然地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三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坐着,秦小
梔低低的抽泣聲在走廊裡迴盪着。
幾個小時過去了,病房的門終於被推開。
“醫生。”秦守墨趕緊跑上前,緊張兮兮地問道:“遲遲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手上戴着的手套,長嘆了一口氣:“我們已經把病人從裡面的通道轉移了,現在子啊重症監護室裡觀察着,如果能平安度過今晚的話,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秦小梔跟在秦守墨的身後,聽見這個好消息,也鬆了一口氣:“幸好……”
楚陌沒有多說話,他走到秦守墨的旁邊,對他耳語了一陣:“我去處理點家事,這裡你盯着,有事情通知我。”
秦守墨點點頭,同意了。他走到重症監護室的外面,隔着那層厚厚的玻璃,看着身上插着各種導管的遲遲,心裡各種滋味風起雲涌。
“遲遲……”秦守墨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裡涌起千番滋味。
遲遲的眉頭緊緊皺着,秦守墨的心一刻也不敢放鬆,要不是因爲生理需要,他甚至於連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
時間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天已經漸漸發白了,秦小梔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邊,遞過來一件衣服:“哥,穿上這個吧,彆着涼了。”
秦守墨搖搖頭,看都沒有看秦小梔一眼:“你看,遲遲她是不是動了?”
“哥,你太累了,出現幻覺了。”秦小梔有些害怕地說道。
秦守墨伸出手指着遲遲的眼睛,說着:“你看,她要睜眼了,快,快去叫醫生過來。”
秦小梔硬着頭皮往秦守墨指的地方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還真的看見了遲遲有了動靜。
醫生過來檢查了一下遲遲,欣喜地轉過頭對秦守墨說道:“病人的情況很穩定啊,啊,有時候真是不得不感嘆生命的頑強,我檢查過她的病歷,發現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很多。一定是她本人的求生慾望十分強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能醒了。”
秦守墨聽見醫生這麼說,眼睛裡的灰暗一下就全部散掉了:“那我可不可以現在進去看她?”
醫生聽見他的這個要求,沉吟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但是你要小心一點,不要鬧出太大動靜,讓病人自主醒來纔是最好的。”
秦守墨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推開病房的門,非一般地跑到了遲遲的身邊。
“你這個傻瓜,早讓你轉院就好了,就不會出這檔子事情了。”秦守墨將遲遲冰冷的小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心裡是無法言說的悲傷。
‘“你……現在帶我轉院也不遲啊……”是自己聽錯了嗎?在牀上躺着的遲遲竟然開口說話了?
秦守墨往周圍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其他人在這個房間裡活動:“遲遲?是你嗎?”
原本閉着眼睛的遲遲此刻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她的鼻子上帶着呼吸罩,所以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傻子,我醒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