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等候室,此時只有秦守墨與楚遲遲二人,秦守墨忽得越過楚遲遲將等候室的門反鎖起來,楚遲遲驚得回頭。
“我們是時候要好好談談了。”他看着她的眼神認真而堅定,他驚覺此時的心竟忽得平和下來。
楚遲遲搖頭,脣邊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這些時候我想我已經徹底地想明白了,我不想再繼續留在你身邊做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而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不用再因爲我生氣或者被我連累,所以,離婚對你對我都好。”
“不!”秦守墨急忙解釋道,“我承認當初我是氣你不爲我作證,那是因爲我醒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說你是楚陌的內應,我不相信,我叫所有人開始尋你,但直到開庭那天你依然沒有出現,我才以爲你真的是楚陌的內應,後來你回來找我,我以爲你是故意躲起來不肯爲我作證,我不知道是姚靜綁架了你,你身上的傷我不知道是姚靜所爲,如果知道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
“嗯,但事實上,確實是你趕走了我,是你說不想再見到我。”楚遲遲垂下眸子,神色黯然。
“我那時是氣瘋了纔會那麼衝動!”秦守墨殷切地望着楚遲遲,面上是滿滿的悔意。
但楚遲遲聽罷,默了片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視頻事件對她來說實在難以接受。秦守墨見她這般模樣,正要繼續解釋,二人卻忽然聽見門外響起了楚陌的聲音。
“遲遲,開門!”去趟廁所回來的楚陌見打不開門,便衝裡面的楚遲遲喊道。
“嗯,好!”說着,楚遲遲便要向屋外走去,秦守墨強行攔下她即將握住門鎖的手。楚遲遲奮力掙脫,恨恨地看着他。
二人正僵持着,門外又傳來楚陌的聲音,“遲遲,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楚陌的聲音聽起來似有寫着急,楚遲遲聽在心裡也不禁有些急了,但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無法掙脫秦守墨的手。
“沒事,放心吧,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休息一會兒,開庭的時候會出去!”楚遲遲無奈解釋着,又低聲恨恨地對秦守墨道,“放開我,我不出去不行麼,我坐下。”秦守墨遲疑了一下,便放開了楚遲遲的手。
楚遲遲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秦守墨則因爲楚遲遲的冷淡不禁神殤,靜默片刻,他垂眸深情凝視着她,低聲道,“給我一次機會,回到我身邊好麼?”
楚遲遲未作答,平靜的心湖卻泛起漣漪,自今日在庭上看見秦守墨的時候,她的心有瞬間的疼,不過短短几天,他的臉瘦了一圈,面色憔悴,曾經燦若星子的眸也沒有了光彩,變得消沉與暗淡,他望着她的眼神,亦是從先前的森冷變成此時的溫情脈脈。
她無法再次接受他,她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開房,她親眼看到他將他們歡愛的視頻發給楚陌,這其中
的每一件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而此時,他對她說的話,她的心裡也沒有一點底,她不敢再相信眼前這個曾經深深傷害她的男人。
見她久久不語,秦守墨再一次開口,“就這一次,好麼?”他的眼裡滿是哀求是她極少見的,這樣的他突然觸動了她心底某一個柔軟的地方。
她擡眼,“我真的無法接受一個背叛過我的人。”
背叛?秦守墨的心忽得一動,暗淡的眸子裡重新染上了光彩,亮的嚇人,“你是說那次在你們店裡那個女人麼?”
楚遲遲不語,秦守墨急忙解釋道,“她只是我的一個合作伙伴,跟她吃飯也純粹是因爲工作上的事,只是後來……看見了你,我故意與她親近不過是因爲氣你太過冷漠,而且……那天我把她送到酒店就離開了,我一見到你,你的影子就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哪還有心思跟別的女人做……那種事。”
冷漠?楚遲遲心中不覺一陣酸澀,這個男人,明明是他殘忍無情,卻反倒覺得她冷漠,要知道她會那麼決絕的離開,無不因爲他的冷漠與殘忍。
有晶亮的液體在眼眶裡打轉,她笑的悽然,“曾經的傷害已經造成,碎了的心又怎能完全地癒合,就算我們現在不離婚,勉強在一起,也再回不到從前了。”
眸子裡的光彩再一次暗淡,眼底的痛苦顯而易見,“那我們就重新來過,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是真心的,一年的時間,我常常整夜整夜地輾轉反側睡不着,腦子裡全是你的影子,只是倔強不允許我先向你低頭,直到那天偶然遇見了你,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在過去一年裡我對你有多麼想念,聽到你自殺的消息,我的心痛的難以呼吸,我在海城到處找不到你,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着急,你對我來說不是可有可無的替代品,而是生命力不可或缺的另一半,求求你,給我一次彌補錯誤的機會,好麼?”
溫熱的液體終於滑出眼眶,她忙擡手去擦拭,這些日子以來,秦守墨的消沉與頹喪,她不是沒看到,秦守墨來海城找她的時候,顏靈和秦小梔發了不少關於秦守墨的事,他爲她做出的近乎瘋狂的舉動,她都知道,只是,她心中始終過不了那個坎,心中的結,怎麼也解不開。
等候室外,楚陌不停地踱來踱去,秦守墨堅持不願意離婚,讓整個離婚官司變得很是棘手,而此時,等候室內只有秦守墨與楚遲遲二人,那日盛冬去找秦守墨,怕是已經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了,此時萬一秦守墨再說些動聽的話祈求楚遲遲給他一次機會,他心知楚遲遲對秦守墨仍然有感情,若是她心軟同意不離婚,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都白費了麼?
念着,一向穩重沉靜的楚陌也不禁焦躁起來。
等候室內,長久的沉默後,馬上就到開庭的時候了,秦守墨無奈,只得與楚遲遲離開等候室,開門前的一瞬,他燦若星子的雙眸
深深凝望着她,幾分期許夾雜幾分祈求。
法庭上。
秦守墨與楚陌、楚遲遲二人分別坐在法庭的左側與右側,楚遲遲的臉上不再是先前的消沉,低垂着的眸子裡似有一絲猶豫。望見楚遲遲這一細微變化的楚陌,心中一怔。
法官威嚴的聲音緩緩傳開來,“鑑於秦守墨先生與楚遲遲小姐在婚內期間內均並未作出有違法律規準之事,且雙方各持己見,本法庭建議私下解決,若兩人滿兩年未同居,本法庭便判兩人自動解除婚姻關係。”
“等一下!”楚陌忽地站起身,補充道,“我有證據證明秦守墨在婚內出軌。”話音一落,秦守墨心下一驚,望向神情淡定的楚陌。
“我有錄像證明秦守墨前不久在一家餐廳內與另一名女子表現親熱,且一同去酒店開了房。”楚陌此話一出,楚遲遲與秦守墨均詫異地看了眼楚陌。
法官聽罷,眉心微微皺起,“你所說的證據方纔我已經看過,並不能證明秦守墨先生在婚內出軌。”
楚陌眸色一凜,“除了這個,我還有證據……”
“我請求私下協商解決,”楚遲遲豁然站了起來,打斷了楚陌還未說完的話。
聽見楚遲遲這句話,秦守墨懸着許久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不再那麼堅持,那他便有機會求得原諒的不是麼?
法院外,楚陌一臉陰沉的走在楚遲遲旁邊,“爲什麼又突然改變了想法?是不是在等候室裡秦守墨強迫你了?”他驟然停下腳步,雙目直視着她。
楚遲遲搖搖頭,“我只是不想在法庭鬧得他那麼難堪。”楚遲遲的聲音低低的,等候室裡,秦守墨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向她解釋過了,不管她相不相信,但萬一是真的呢?她不想在公衆面前讓他難堪。
“你說謊!”楚陌氣極,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你看着我的眼睛,只是因爲這樣麼?還是你的心裡根本就沒忘了他?!”
“我不知道,我現在心裡好亂,你給我點時間靜一靜好麼?”楚遲遲的聲音竟像是帶着幾分哭腔。
此時,辦理完手續的秦守墨走了出來,見楚陌與楚遲遲二人還未走遠,便上前欲讓楚遲遲跟自己回家。
楚陌氣的臉上青筋赫然暴起,他這個年紀早已過了衝動的時候,卻一次又一次因爲楚遲遲是去了理智,“遲遲不會跟你回去的!”說罷,他又直勾勾望着楚遲遲,在等她的回答,但他眸子裡的冷叫人不由得心裡發怵。
原本是鐵了心要離婚的,但聽見秦守墨那樣哀求自己,她又突然改了主意,心中對楚陌很是歉疚,頓了片刻後,擡眸對秦守墨道,“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對你對我都好。”她的語氣淡然,秦守墨心念着,眼下的情況讓楚遲遲立刻忘掉以前的傷害是不可能的事,便也只能暫且答應下來。
但願,時間會把一切都擺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