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高大頎長的身型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抹陰影瞬間籠罩在我面前。
冰涼的大掌頃刻握住我的手,在我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將我摁坐在沙發上。
當他着手去脫掉我的鞋時,我還是驚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問道:“你……你做什麼?”
司辰握住我腳掌的動作微微滯了下,須臾,勾起嘴角說:“你怕什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可是主動得很。”
驀地想起那次主動吻上司辰的事情,臉上的燒灼感更加強烈了,司辰該不會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吧?
“我……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慌忙澄清。
司辰嘴角的笑意更甚:“你是哪樣的人?”
說話時,他嘴角掛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這笑容中還參雜着些許的譏誚,讓我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我是……”
我失落的吱唔着,逼迫自己不去計較司辰言語中的譏誚,但還沒想到應該怎樣去迴應他時,話就已經被司辰打斷了。
“算了,不重要。”
他嘴角上雖是掛着笑,卻和他本身一樣,毫無溫度。
我因着心底強烈的壓抑感,噤了聲,他確實絲毫不在意我,我是怎樣的人,對他而言,真的一點兒都不重要。
我明明知道,他是因爲忘記了曾經的種種纔會這樣冷漠,可心底還是有着一股無法言語的情緒在涌動着,甚至快要讓我無法呼吸。
我難堪的縮回腳,動作被他握着腳掌的大手限制住。
司辰並未放手,反而忽視我的小動作,直接將鞋脫掉,又將褲管輕輕向上推去,露出纏着繃帶的腳踝。
他正在做的事,和他說出的話儼然就是兩個極端,讓我心情無法平靜。
我用力縮回腳,羞惱的說道:“你根本不在意我,幹嘛還要看我的傷?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司辰清俊的臉上神情微滯。
這淡淡的表情變化就像是帶着某種魔力似得,看到後,便令我的氣焰立刻弱了下來,聲音也低了幾個分貝:“至少……在你不肯承認在乎我之前不需要!”
話音落,我便站起身。
剛走出兩步,身後便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就這麼走了?”
我霎時頓住腳步,要不是司辰提醒,差點兒一激動把來這裡的目的給忘了。
可是現在就這麼留下來,會不會太沒骨氣了?
我在原地站了半天,一雙手用力的攥着,正糾結着不知該進還是該退時,司辰已經不急不緩的來到我身後,輕輕執起我的手,將我身體扳轉過來。
我驚詫司辰會突然拉起我的手時,一張俊臉已經在面前緩緩下沉……
他……該不會是要吻我吧?
我的大腦霎時空白一片,非但沒有想要躲避,反而差點兒很不矜持的湊上去。
“又想故技重施?”
我愣住,踮起的腳尖也驀地落了下去,臉頰已經紅的像是熟透的蜜桃。
司辰勾勾脣角,說:“我說過你可以走了?”
說完,我被他重新拉坐在了沙發上,看着他一寸寸將繃帶拆下去。
當我看到司辰掌心凝聚着一團微弱的藍光,正要撫上我腳踝的傷口時,我驀地縮回腳:“不行!你之前受了傷,應該不適合用法力幫我療傷!反正也不是多嚴重,再過幾天它自己就會好的!”
“你在關心我?”司辰靜靜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絲毫不掩飾心底的想法:“當然了,不關心你關心誰……唔……”
這句話的尾音被突如其來的一個吻吞噬。
我瞠大眼睛,緊張的承受着司辰給予的吻。
視線裡那張清俊的面龐跟我距離如此近,讓我清晰的看到他如刻的眉眼,以及蒲扇般濃密的睫毛,甚至我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
本該是心動的瞬間,而我卻慌了。
我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身體中流失,而這些不知名的東西全部緩緩的流入司辰口中。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際,司辰結束了這個吻。
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陣發虛,而這股虛弱感很快又消失不見,彷彿被司辰吸走的東西又迅速回到了我的體內一般。
我詫異的看着司辰,直覺告訴我,司辰對我做的事情絕對不單單只是一個吻而已。
疑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司辰薄涼的脣便勾起一彎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說:“禮尚往來,現在你不必擔心會耗損我的修爲了。”
我怔了一下,司辰已經不再給我拒絕的機會,那團藍色煙霧便已經在掌心凝聚,當那隻大掌緩緩附在我腳踝傷口上面時,我明顯感覺到傷口的變化。
原本有着些許痛感的傷口已經不再疼痛,還有着細微的搔癢感,就彷彿傷口癒合時長出新肉芽般的那種微妙感覺。
當司辰的大掌緩緩從腳踝處擡起時,我驚詫的發現,竟然連一丁點疤痕也看不見,完好的像是從沒受過傷。
“謝謝你。”
“你不必謝我,如果你沒有特殊能力,我不會幫你。”
原本還因着司辰主動治好我的傷而感動,聽到這話後,我心底疼了一下,我說:“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一點點關心我嗎?”
“各取所需罷了。”
我難過的差點兒哭起來。
片刻,我又想通了。
蘇轍生前就是這樣的個性,對待還沒喜歡上的人,就像是一塊千年不曾融化的冰疙瘩,當年我也是廢了很大力氣才追上他的。
“算了,反正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介意的。”我想着今天來此的目的,又說:“你還記得封煜吧,就是被你奪舍的原主,他本來可以去投胎了,可偏偏想去報復康……”
“我對別人的事沒興趣。”
司辰一句簡短的回答差點兒把我噎到,我微頓,想着自己還有一副對他有利用價值的身體,便突然又有了法子。
“我來是想請你幫忙的沒錯,可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幫,我也不勉強。但我想着自己這具身子對你來說還有點兒用處,去做冒險的事以前,總該跟你知會一聲。萬一我要是真不在了,你就再找一個人來幫你療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