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亦輝眉頭緊擰,看着我的眸子裡更是充斥着憤懣,下一秒,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極其張狂,彷彿在告訴我,即便我知道了又能怎樣,我根本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更也無法從他的手中把關穎帶走!
笑過之後,全亦輝瞅着我,平靜的說:“竟然被你發現了。”
呆愣了半天的關穎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和全亦輝,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關穎隱約明白了什麼,可她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全亦輝拇指摩挲着關穎白皙光滑的手背,感受着她的木訥,不失溫柔的看着她說:“親愛的,我們在說一個勇士爲了得到心愛之人,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與魔鬼做交易的故事。”
關穎奮力掙開全亦輝的手,跑到我的跟前,問:“暮雪,究竟是怎麼回事?”
“別怕。”我握緊關穎的手,遂即瞅着全亦輝說道:“你的目的果然就是爲了得到關穎,那麼,這次出遊也是你一手策劃的了?”
“沒錯,是我告訴何子彥那個蠢貨這座山上有祭壇的,沒想到我只是隨口一說,他就相信了,像他這種沒有腦子的人,根本不配得到關穎!”
關穎悲憤的看着全亦輝,似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利用何子彥對他爸爸的一片孝心,把他騙到這座山上害死?目的竟然是爲了得到她?
然後她顫着聲音說:“你喜歡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暮雪嗎?一年前,你明明給她寫了情書!”
“那是寫給你的!”全亦輝吼道。
他的聲音很大,看上去情緒非常激動,嚇得關穎一哆嗦,就連我也被驚了一下。
然後全亦輝咬緊牙根接着說道:“都怪何子彥,是他把信掉包,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喜歡的人是暮雪!我想澄清的,可你在看到暮雪收到我的情書後卻比她本人還要興奮!關穎,那個時候我就發誓,一定會讓你愛上我!我不惜一切代價!”
關穎聲淚俱下,她無助的搖着頭,或許在期盼自己聽到的話全都不是真的,可那些字眼像是一支支利箭貫穿着她的心臟,讓她幾欲崩潰。
她說:“全亦輝,我從第一眼見到子彥就已經愛上他,直到今天。我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你,你簡直就是一個惡魔!像你這種喪心病狂的惡魔,我就是死也不會愛上你!”
“是麼?”全亦輝嘴角溢着一抹如譏似諷的笑意,慢慢湊近關穎,大掌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抹了抹她的眼淚,說:“這個故事的結局告訴我們,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最終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不是何子彥。”
關穎用力甩開全亦輝的手,狠狠的怒視着他:“即便子彥不在了,我愛他的心也從沒有一刻停止過!然而你,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這樣一番話,無疑激怒了全亦輝。
全亦輝抓起關穎的肩膀咆哮道:“你一定要說這些來氣我嗎?”
我趕忙去掰開全亦輝的手,拉起關穎便朝着來時的方向跑,全亦輝則是如同一個狂躁的魔鬼在我們身後步步緊追。
“站住!”
關穎實在跑不動,她喘着粗氣說:“暮雪,你自己走吧,我跑不動了,我會拖累你的!而且子彥一個人在這裡一定很孤單,我想留下來陪他!”
“關穎,不許你說喪氣話,如果何子彥在天有靈,他一定會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是你們逼我的!”
全亦輝憤怒的話從身後傳來,下一秒,與我手拉手逃跑的關穎突然停下腳步,眼神遂即變得呆滯!
關穎直挺挺地朝後倒去,正巧倒在隨後趕來的全亦輝懷中,整個人木訥的像是一個木偶。
“關穎!”
我大聲喊着關穎,試圖喚醒她,無果後便着手去拉關穎,想要把關穎從全亦輝的懷裡解救出來。
可我還沒來得及上前,只見全亦輝撫了撫手上的扳指,山體再次傳來劇烈的動盪。
我根本無法站穩腳,猛地摔倒在地上。
下一秒,我眼睜睜看着全亦輝抱着呆滯的關穎跳進了地裂中!
“關穎!”
我奮力朝着地裂爬過去,可還沒來得及到達跟前,地裂已經闔上……
我悲慟的看着已經恢復如初的地表,關穎就那樣在我面前被全亦輝帶走。
我曾親身感受到那些骷髏的恐怖程度,更也親眼見到何子彥被它們拖進地裂裡面,血肉之軀一旦進去定然沒有生還的餘地了!
難道說,關穎就是在這個時候死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25年後害死關穎的鬼究竟是誰呢?
我回想了下,不論是全亦輝還是何子彥,他們對關穎的感情應該都是真的,正因如此,我完全猜不出究竟是誰會那樣憎恨關穎,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我強忍着悲慟的情緒,抹了把臉上的淚,再次定睛看着地裂闔上的位置。
突然又覺得全亦輝不像是會帶着關穎殉情的人,畢竟他的目的就是得到關穎,現在他已經做到了,又有什麼理由殉情?
我在反覆的斟酌之後得到一個結論,或許這個位置是通向地下某處的暗門,全亦輝只是將關穎帶走了而已。
這個猜測讓我心底又重新燃起希望。
現在我應該做的,就是快點找到打開這道暗門的機關!
然而接下來,我又犯了難。
我突然想起,全亦輝當時是撫弄了下手上的扳指纔打開了這扇門,而我根本沒有扳指,要怎麼進去?
就在我焦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時,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起先我又驚又喜,以爲是司辰出現了,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還能有個商量,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司辰並不是普通人,有他在身邊我也不那麼害怕了。
我險些就喊出了司辰的名字,然而下一秒,我突然意識到腳步聲的古怪,即將脫口的名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我就近往樹林裡走了幾步,將自己掩飾在茂密的樹叢中,靜靜看着傳來聲音的方向。
這聲音越聽越覺得奇怪,就像是徒步走了許久快要筋疲力竭,腳都懶得擡高,一直趿拉着鞋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