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司辰將那一條條襲擊他的藤蔓斬斷時,整個人緊張的不得了。
同時我也意識到,那些藤蔓竟然沒有一條是過來襲擊我的,看來這也是司辰將我推開的原因吧!
他是在擔心我會被藤蔓誤傷嗎?
我沒想到,在這種緊要的關頭,司辰竟然還會關心起我來。
畢竟我在他的眼中,還是一個近乎於陌生的人。
感動至於,我也頃刻加入了與藤蔓的戰鬥中。
我照着司辰手中長劍的樣子,用意念在掌中幻化出一把利劍,向着那些藤蔓砍了過去。
當鋒利的劍身揮出去的時候,我竟驚詫的意識到,我居然自然而然的舞出了招式。
那一招一式就好像印在我的腦子裡,早已根深蒂固似得,但現在並不是驚訝這些的時候。
我將被困在這裡還要無緣無故被這些怪物襲擊的怨怒,轉化爲更強的法力,與司辰一起,將那些襲擊過來的藤蔓一一斬斷。
可是從樹林深處躥出的藤蔓數量越來越多,沒一會兒功夫司辰便體力不支的搖搖欲墜。
我見他被其中一條藤蔓擊中,發出一聲悶哼便倒在了地上時,心跟着一緊。
不由分說便縱身躍了過去。
來到跟前時,那條擊倒司辰的藤蔓已經緊緊的纏住了司辰其中一隻腳踝,試圖將他拖往樹林深處。
我立刻將藤蔓砍斷,斷了的藤蔓彷彿是能感覺到疼痛一般,快速的縮了回去。
“司辰,你還好嗎?”
我蹲下身來,緊張的查看着司辰是否有受傷。
司辰卻並未理會我,頃刻,目光凌厲的看向我的身後,在我剛剛意識到什麼,還沒來得及轉身時,他已經握着長劍迎了上去!
我們又相繼砍斷了許多根藤蔓,那些被砍斷的藤蔓無一例外都吃痛的縮了回去,可是即便這樣,仍然會有更多完好的藤蔓再次從樹林深處躥出。
再這麼耗下去,就連我的法力也會用盡的吧?
到那個時候,我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更加沒有能力去保護司辰了吧?
在這一刻,我甚至絕望的預想到,一旦司辰被這些藤蔓捉住,他會是怎樣悽慘的下場!
我一邊與藤蔓戰鬥着,一邊警惕着司辰的安危,還要一邊思考着究竟怎樣才能逃離藤蔓的襲擊。
就在我快要筋疲力竭,而司辰也搖搖欲墜的時候,剛剛還在奮力攻擊着我們的藤蔓突然全部縮了回去。
樹林裡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寂靜,除了地表那些腐爛的樹葉上面又多出了一些新鮮的樹葉與被砍斷的藤蔓,還在提醒着我們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外,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我狐疑的看看司辰。
司辰已經筋疲力竭的倚靠在了其中一株樹杆上,喘着粗氣,而他的目光竟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看自己的手。
剛剛的打鬥太過激烈,我竟然沒意識到手上的黑布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了下去,有鮮紅的血液正緩慢的從我傷口中流淌出來。
我也突然意識到,定然是藤蔓觸碰到了我的血液,纔會突然縮回去的。
司辰氣息微弱的喘着氣,那雙深邃的鳳目此刻看上去有些渙散,原本紅潤的薄脣也因着脫水而乾燥起皮。
他擡眼看了看我,虛弱的說:“其實你不必管我,那些妖物根本傷不到你。”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呢?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個世界裡。”我不假思索的說。
說話時,我深深的凝視着司辰的眼睛,我在那裡面看到了些許的疑惑。
我知道我在這種時候跟司辰說這些肉麻的話,會讓他很是費解,可這些話就是我此刻最想對他說的。
不管他會怎麼看我,我都要說。
我很害怕,萬一我們兩個真的死在這裡時,連自己想說的話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我在原地靜默了片刻,知道那些可怕的藤蔓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現,這才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氣,緩緩的坐在了司辰的身旁。
司辰轉眸看了我片刻,發乾的嘴脣微微動了動,說:“我不認爲我們熟悉到你可以對我說這些。”
我扁扁嘴。
心底想要立刻就告訴他我們已經結成冥婚,並且有了一個寶寶的事實,可這樣的念頭還沒說出來,就被我強壓了下去。
我在司辰的眼裡,已經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了吧?要是再說這些,司辰肯定會幫我當神經病看了。
然後我說:“我們以前是見過的,對嗎?”
司辰沉默,像是在等待着我接下來的話。
“雖然我不記得昨天以前的事情,可從你看我的眼神,和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就能猜到,我們雖說談不上特別熟悉,但至少也是見過的吧?”
司辰終於有了反映,他點點頭,以作迴應。
我知道他現在已經特別虛弱,便也不期待着他能跟我說些什麼,只一個人自言自語般的跟他說話,防止他真的因着體力不支而暈厥過去。
在這種地方暈過去,會再也醒不來吧?
“我好想知道我們初次見面時,是什麼樣的情形,在哪裡,那天的我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可是……我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我記不起自己和司辰在這一世的初遇,確實有些遺憾。
“帝都。”
司辰虛弱的說。
突然聽到這陌生的兩個字,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司辰也意識到我的詫異,再次虛弱的重複說:“我們初次見面是在帝都,那天的你……你……很美。”
我的心臟像是突然之間被電流擊中,猛地驟停了一下,甚至四肢百骸也有微妙的電流通過似得,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
司辰竟然在誇我很美。
而他說出這話時的表情好奇怪,原本因着體力不支而慘白的臉色,此刻竟也生出了淡淡的紅暈。
司辰臉紅了嗎?
不會吧?
我被一個大男人誇讚都沒有臉紅,他居然臉紅了?
我忍俊不禁,整個人像是浸在了裝滿蜜糖的罐子裡,雖是得意,卻也不忘趁機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