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沛文坐在了柳綺琴身邊,剛想靠近柳綺琴想和她說點什麼,不料就忽然被人給揪住了耳朵:“啊!疼啊!死兔子,鬆開你的爪……啊!纖纖玉手啊!”
洛月儀見他識相的改了口,便滿意的笑了笑,大方慈悲的鬆開了那纖纖玉手。拂了下衣裙,便坐在了赫連沛文的身旁,很親暱的抱着他的胳膊,示威般的笑望着柳綺琴。
柳綺琴對上她示威的眸光,只是淡淡一笑,轉過頭去,對紅袖說了句:“刀準備好了嗎?”
“刀?陵王妃,你該不會是想殺客設席吧?”任君行端着酒盅喝着小酒,輕搖着那墨竹摺扇,笑得有些散漫道。
赫連寒雲本來就反感這羣人的到來,而今聽身邊的小女子要拿刀,他便故意森冷一笑,帶着些趣味的眸光,望向了那愜意飲酒的玉色長衫男子,戲虐道:“那就先從任兄開始吧!”
任君行嘴角抽搐了下,連着眼角似乎也在抽搐。他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那夫妻倆,有些諂媚的說道:“二位客氣了,我就放在最後吧!那個……隨兄,還是你先請吧!”
隨雲笑瞪了他一眼,低頭安靜的飲着酒。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什麼鬼兄弟?兄弟就是讓他們用來出賣的。
紅袖拿了一把銀色鏤花刀走了過來,將刀遞給了那紅裙女子,低頭恭敬道:“王妃,您要的刀。”
她知道這刀是切蛋糕用的,而不是殺人用的。可任公子似乎不是這麼想的,他好像一直在盯着王妃手中的鏤花刀。
柳綺琴起身要切那蛋糕,可手腕卻被一隻修長的玉手給抓住了。她轉過頭去,不解其意的笑問了他句:“怎麼了?”
赫連寒雲皺起了眉頭,眸中滿是不悅道:“你說這是送給我的。”
“是啊!上面不是有寫你名字嗎?”柳綺琴不是太明白,對方爲什麼又耍起小孩脾氣來了。
赫連寒雲望着那蛋糕上的祝福語,如玉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層冰霜:“我的東西,只能是我的。”
柳綺琴望着那耍小孩脾氣的紅衣男子,抿脣一笑,頗顯無奈道:“寒,蛋糕要分享給衆人,這樣才能讓你更有福報。”
“我不需要福報。”赫連寒雲死盯着那紅衣女子看,很明顯他就不喜歡有人來分享他的東西。
柳綺琴雖然以前總覺得赫連寒雲有些過於霸道,而現在她才發現原來是這陵王佔有慾太強啊?不過,蛋糕沒冰箱又不能擱,會壞掉的。她伸手拿開他的手,一刀下去切了一塊放進白瓷碟中,遞給了紅袖:“給隨公子送過去。”
紅袖端着那盤子,緩步走到了那愣住的隨雲笑身邊:“隨公子,請!”
任君行看着隨雲笑面前的那塊蛋糕,吞了下口水,嘴角抽搐着望着那紅衣女子問道:“陵王妃,你說的是分這什麼糕……而不是要殺人啊?”
“是啊!就是分蛋糕。”柳綺琴邊切着蛋糕給衆人,邊笑着回答他道。今天是她家夫君的生日,她要分也是蛋糕,怎也不可能拿刀來分屍吧?唉!這位任公子,當真是想象力豐富。
赫連沛文接過柳綺琴遞給他的蛋糕剛想吃,一眨眼手中的盤子便沒了。他轉過頭去望着那吃的倍香的洛月儀,黑着臉對她大吼了一聲:“該死的狐狸兔,你又搶我東西!還給我,給我,你別跑!你給我,你還給我……”
“不還就不還,有本事你咬我啊?”洛月儀手裡端着個盤子到處亂跑,偶爾還停下來用那銀質小勺子,挑一口奶油放進那櫻桃小口中:“唔!真好吃!酸甜可口,香軟滑膩。美味!真是美味!”
赫連沛文見她吃的那麼香,他心裡就更加的饞。他吞了吞口水,轉過身去走回到了坐位,搶了他三哥面前的蛋糕,就挖了一大勺,放進了紅潤的嘴巴里:“哇!柳姐姐,這個是怎麼做的?好好吃啊!”
柳綺琴看着那吃的歡的少年,再轉頭看着主位上臉色鐵青的壽星公,她拿過一個白瓷碟子,討好的挑了一些沾着烏梅醬的蛋糕,送到了他嘴邊:“寒,吃一口吧!這可是我忙了一天……纔給你做好的呢!”
赫連寒雲冷着一張臉,端起旁邊的酒盅,就仰首飲盡了那杯中酒。隨之自斟自飲,完全是一副盛怒不理人的樣子。他本來覺得今年的生辰,是他長這麼大最快樂的一回生辰。可而今看來,卻不過只是一場笑話而已!
她給他的獨一無二,卻轉眼分享給了衆人?蛋糕是,煙花也是,全都是!
柳綺琴見他一個勁兒的猛灌酒,心下不由的擔心了起來。她放下那碟子,手覆上了他的手臂,剛開口問句:“寒,你……”
赫連寒雲倏然起身,看了眼衆人,便一聲不吭的出了用膳堂。
“寒,你要去哪裡?”柳綺琴隨之站起來,望着那背影難受的喚了聲。
楊妙晴隨之也站起了身,在娥女的攙扶下,走出了用膳堂:“王爺,你要去哪裡?你等等妙晴啊!”
柳綺琴扶着桌子,無力地坐了下來:“紅袖,我本想讓他高興的,可沒想到還是惹他不開心了。”
“王妃,這不關你的事!”紅袖只覺得眼前的王妃,讓人覺得特別的心疼。爲什麼好好的一場生辰宴,卻變成了這般的不歡而散呢?
其他人見此,也只能默不作聲,畢竟誰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這位陵王妃。
賈憐夢站了起來,甩着帕子打了個哈欠,略帶嘲笑的看了柳綺琴一眼:“嗯!真的還困啊!妾身乏了,先走一步,王妃您慢用!”
盛香兒望了眼那被人攙扶走的賈憐夢,轉過身來,纖手覆上了柳綺琴蒼白的玉手,笑意溫婉的安慰道:“王爺只是一時想不開,等晚上你和王爺解釋下,想必王爺的氣也就會消了。”
畢竟在她看來,赫連寒雲是極其在意柳綺琴的。否則,他也不會因爲一點小東西,就動了如此大的怒火。
“謝謝你!我沒事了。菜快涼了,大家還是趁熱吃吧!”柳綺琴強顏歡笑,脣含淡笑的招呼着衆人。
可大家心裡都清楚,她的心裡很難受,而她的眼底有的也只是淚光,而非是歡笑。
衆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覺得這會是來錯了。唉!人家夫妻好好的過個生辰,他們這羣閒人來湊什麼熱鬧啊?這下倒好,熱鬧沒湊成,倒害得人家夫妻鬧僵了。
其他兩桌的妃妾,隨後皆各自找了藉口離開了。就連盛香兒,也因爲身子受了風寒,而早早的離席了。
且說赫連寒雲離席後,便被身後的聲音煩的加快了腳步,轉身間去了後院的破敗小院。
而竹秋恰巧看到了赫連寒雲的身影,她將一個婢女端的托盤接了過來,笑意溫柔的對她說道:“我正要去伺候王妃,這酒水就不麻煩姐姐了,我帶捎去便好!”
那婢女自然認出竹秋是柳綺琴身邊的侍女,她笑了笑,略顯有些諂媚道:“如此甚好!多謝竹秋姑娘了。”
本來她就想去和其他人湊個熱鬧大吃一頓,卻奈何自己成了送酒水的丫環。現下有人半道攔住她,並將她的活兒接手了,她心裡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竹秋端着酒水在走了沒幾步,便回頭看了眼身後。見身後無人,她便轉了方向,向着赫連寒雲的離去的方向追了去。
赫連寒雲來到這座破敗的小院,推開那結滿蜘蛛網的破敗木門,踏着腐枝落葉,伴着月光走進了這所被塵封已久的小院。
物是人非!當年的東青院,而今也隨着它主人的消亡,而逐漸的被遺忘……破敗的如廢墟了。
赫連寒雲走向那一排房屋前,推開了那破破爛爛的雕花門,擡手揮了揮那些塵灰,緩步走了進去。屋內一片漆黑,更是有那難聞的黴味,可他卻很想坐在這裡尋一刻安靜。
竹秋到來時,便見院門大開。她執帕揮了揮那些蜘蛛網,提裙走了進去。見那房門也大開着,月光映照的姣好面容上,浮現了一抹詭計般的奸笑。
赫連寒雲靜坐在那破爛的椅子上,聽到有腳步聲,他心下不由的一虛。他睜開眼睛看向來人,見不是柳綺琴,本來的心虛,瞬間轉變成了失落:“你怎麼會來這裡?不知道此處是王府禁地嗎?”
竹秋走進了屋子裡,將那托盤放置到了一邊,一手提着酒壺,一手捏着酒盅,緩步輕盈地走了過來。她微彎下腰身,倒了一杯酒遞給了他,聲音極其柔媚道:“王爺,喝杯酒吧!這可是最醇香的葡萄美酒呢!”
赫連寒雲心中本來就有氣,這下剛好借酒消愁了。他拿過那酒盅,仰首飲盡了那杯中酒。
竹秋見赫連寒雲,竟一絲也沒猶豫的喝下那加了料的酒。她心下總算鬆了口氣,再爲他斟了一杯酒送上:“王爺!”
赫連寒雲接過那酒盅,再次飲盡了那杯中酒。
就這樣,竹秋倒酒,赫連寒雲飲酒,一直的這樣喝下去。
可是也許赫連寒雲真的是被氣瘋了,纔會對這個他一直提防的丫頭,一時放鬆了警惕心。
然而竹秋就是鑽了赫連寒雲心情不好的空隙,而開始了實行她的攀龍附鳳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