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綺琴轉過頭去,望了他們三人一眼,高深莫測一笑。隨之轉過頭來,望向那與她對面而坐的青城,擺弄着手中的柳葉刀,無聲地威脅着對方。
邀月站在青城身後,望着那笑的淡然女子,心底不由得爲青城捏了一把冷汗。這王妃似乎又在無聲的恐嚇人了!就是不知道,這青城小姐可以撐到什麼時候?
上一回哪位庸醫,好像沒一盞茶的時間,便已經討饒投降了吧?
而這位嬌滴滴的青城小姐,估計難撐半盞茶的時間吧?
楚柯見邀月跑過來,拉着他的胳膊,便把他拉向了一旁,他不由得皺眉疑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邀月自懷裡掏出一塊成色還算不錯的翠玉蝴蝶,笑嘻嘻的望着對方道:“你叫楚柯對吧?這樣吧!閒着挺無聊的,不如我們賭一把吧?”
“賭?”楚柯微皺眉頭,搖了搖頭:“不行!靈巫族弟子,從來不沾五毒的。”
“嘖!什麼五毒?咱們又不賭錢,咱們賭東西。”邀月搖了搖手中的翠玉蝴蝶,笑得春光明媚道:“來,你也找個物什,咱們來玩一把吧!”
楚柯低頭在懷裡掏出來了一塊未經雕琢的藍寶石,一臉單純懵懂的問道:“我身上只有這個……行嗎?”
邀月一看到那上等的藍寶石,立馬伸手抓過來,兩眼放光的點着頭:“行!太行了!”
楚柯望着面前兩眼放光的人,他忽然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邀月收起了激動的情緒,面容上一派嚴肅道:“咱們就賭王妃能不能一盞茶後,逼得青城交出沙毒解藥來,怎麼樣?”
“一盞茶?”楚柯懷疑的目光,投降了那靜坐玩刀子的淡笑女子。他回過頭來,皺眉望着對方道:“你要真這樣賭,那你可要輸定了。你看,女祭司大人,到現在都沒說一句話呢!”
“哎呀!要真是我輸了,我不止把這玉蝴蝶送給你,我還請你吃飯喝酒,怎麼樣?”邀月哥倆兒好的搭上楚柯的肩,笑得一臉痞子樣兒道。
楚柯微皺眉,忽然臉靠近他,聳聳鼻子聞了聞:“你身上……似乎有什麼香味兒?”
邀月的臉忽然間就黑了下來,收回了手臂,瞪了楚柯一眼,便走開了。這個小子,看着呆頭呆腦的,沒想到也和其他人一樣,都笑話他身上的脂粉味兒重。
“哎……怎麼就忽然生氣了啊?”楚柯原地擡手撓了撓頭,一張稚嫩清秀的小臉上,滿是疑惑不解。他說錯什麼話了嗎?爲什麼這個邀月會生氣呢?
“蓮王,你這幾日如無什麼要事,就少出城去吧!天象顯示,最近幾日,你可能會碰上瘟神。”孫子奕沒挑明瞭說,只是含糊的提醒了幾句。隨之望了面前的二位白袍老者一眼,便輕搖玉蘭扇,風姿清逸的離開了。
看來他那位伸出鬼沒的師父,定然是和靈巫族有着什麼關係了。
而他手中常年不離身的玉蘭扇,恐也是靈巫族的寶物。
可是,師父和靈巫族,到底會有什麼關係呢?而師父又爲何一直讓他接近寒雲,並且要好好幫助寒雲呢?
也許,寒雲與靈巫族,也有着一定的神秘關係吧!
柳綺琴一直靜坐着,笑望着對面不能動彈半分的青城。
當有幾個丫頭端着幾盤水果走來時,邀月便伸手拿了一個。嗯!很清香啊!味道也一定很甜很多汁。
“拿來!”柳綺琴小手一攤,明搶的架勢,淡笑的轉頭望向了那正張嘴,準備咬一口蘋果的邀月。
邀月閉上了嘴巴,不怎麼情願的把那蘋果給了對方。
柳綺琴接過那蘋果後,便放在青城眼前轉了一圈。隨之左手蘋果右手刀,笑容淡雅柔和道:“青城小姐,你瞧這蘋果,多像你那緋紅漂亮的臉蛋兒啊!”
青城剛想不屑的偏過頭去,便看到對方把那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的插進了那蘋果裡。她心底不由得一陣發冷,眼神警惕帶些恐懼望着對面,笑得一臉和善溫然的女子。
柳綺琴拔出那把淬了毒的刀子,低着頭如做刀削麪一般,一下一下的削着那大紅蘋果,微皺眉嘀咕道:“也不知道人的臉皮,能不能像蘋果這樣,可以一點點的削掉好幾層,還能這樣平整。”說完,她還擡頭看了青城一眼。
青城被她那一眼看的,差點沒被嚇得讓口水噎死。她屏住呼吸,滿眼警惕的望着那笑容明媚的女子。
邀月走到那石桌前,拿了桌子上盤中的一顆蘋果,咬了一口,低頭小聲道:“唔!看吧!上一回逼那庸醫醫治您,王妃就是這樣把人給嚇個半死的。”
他算服了這女人了!不動對方一根手指頭,光嚇唬人,就能嚇掉人半條命。
赫連寒雲眸光淡淡的看了那邊一眼,隨之便收回視線,望向了身邊的兄長:“二哥,你就且聽一回七星的話吧!仙瀚珏逃走後,我總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會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赫連怡瀾和邀月一樣,也拿了一個蘋果,清脆的咬了口,一臉滿不在乎道:“你就少聽孫神棍的忽悠了!能有什麼事啊?他仙瀚珏一個人,難不成還能抵上我幾十萬天凌國大軍……咔嚓!不成?”
“二哥,萬事小心,總還歸是好的。”赫連寒雲眉頭緊皺,似有那化不開的憂愁,全凝聚在了清冷的眉宇間。
赫連怡瀾看了他一眼,微蹙了下眉頭,有些煩躁的揮了下手:“知道了!我會萬事小心的。”
他總覺得,他快憋死了!
薰衣草,我到底該不該聽寒雲的安排呢?又該不該對你說那些事呢?說實話,世上我最不想對其說謊的人,便是你了!
赫連寒雲眸光意義深沉的凝望着身旁人的側臉,纖長的濃密睫毛,輕柔的覆下眼底的哀愁,投下了兩抹黯然的陰影。二哥,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將這些重擔……全部都扔給了你。
柳兒,你是這樣的任性,見不到我就不吃不喝……如果以後我不在了,你又該如何活下去呢?
有二哥在,他那麼好!他一定可以讓你忘記哀愁,每天都過得開心快樂吧?
呵呵!就算明明是我把你推給二哥的,可是爲什麼……我心底還是有酸又疼呢?
是啊!我在吃醋,都快死了,還想獨霸着你!獨擁着你!
明知不可能了,卻依然難以放手。呵呵!柳兒,我的柳兒!柳兒……
柳綺琴將蘋果削掉一半,看了看腳邊地上的蘋果片,微皺了下眉頭,倏然站起身來,彎腰手拈着那柳葉刀,靠近青城道:“青城小姐,我忽然想做個試驗。不如,你來當我的試驗品,好不好?”
“走開!你給我走開!”青城驚懼的恐叫着,一雙美眸死死的盯着那貼近她臉蛋兒只有一寸的毒刀子,額頭上竟然嚇得流下了冷汗。
柳綺琴見她這個樣子,忽然驚叫一聲,狀似受驚了般的抖了抖手:“哎呀!你別叫啊!你的聲音比鑼聲還大,差點嚇得我把刀子扔在你臉上了。”
“噗!咳咳!王妃……嘴好毒!”至少比他的淬毒刀子還毒。邀月看了眼地上被他吐得蘋果渣子,隨後便又悠閒的啃起了他的蘋果來。
先說人家是花瓶,金玉其外,裡面卻是空的。而今呢?又說人家的聲音如同破鑼,這是要有多毒舌啊?
青城見那刀子差一點就劃破了她的臉頰,她顧不上再高傲的看着靈巫族長哭喊着:“外公……外公救我!”
這個瘋女人,她怎麼可能會是什麼尊高的女祭司啊!魔女,她簡直就個十足的冷血魔女。
柳綺琴回頭冷看了那端坐的靈巫族長一眼,轉過頭來,皺眉不悅道:“你喊什麼喊?在這裡,我最大!他們兩個王爺要聽我的,你們靈巫族的人也要聽我的。就算你外公他是族長,難道他還敢來上前近我的身不成?”
女祭司是什麼?那是高高在上,俯瞰靈巫族衆人匍匐在她腳下的神女。
青城被柳綺琴一個白眼丟的,是氣的想破口大罵,又因畏懼臉頰上的毒刀子,而不敢動彈分毫。她的眸光望向那淡靜的赫連寒雲,皺眉喊道:“赫連寒雲,你難道就沒教過她什麼是尊卑嗎?我是你的正王妃,你一日沒休了我……我就是正妻,而你居然任由你的……”
啪!柳綺琴揚手給了對方一把掌,眸光冷若寒冰的瞪着對方,纖指緊捏着對方的下巴,俯身勾脣冰冷一笑道:“正妻?一個失節的女子,居然還敢自居正妻?呵呵!青城,你未免太可笑天真了吧?”
“哼!呵呵……就算我失節,他不也還是沒捨得休了我嗎?”青城嘴角噙着血絲,譏諷的笑望着對方,眸含不屑道。
其實她心裡很難受,赫連夜白強要了她的事,一直都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污點。
而這污點,卻一直無法抹去。
柳綺琴鬆開了手,直起身來,勾脣淡淡一笑道:“謝謝你的提醒!我這就讓寒兒爲你寫一封休書,休了你這不潔的花瓶。”
“你……你沒權利這樣做!”青城說着,眸光便投向了一臉淡漠的赫連寒雲。她絕對相信,這個冷情的男人,會爲了這個女人,而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