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景凌和霍擎兩人每天忙得連話都說不上兩句,之前建工廠,霍擎整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景凌都不記得他回來睡過,只是偶爾在半夜會感覺到有一個火熱的暖爐將她攬進懷裡,她實在太困了,也總是睜不開眼看他。
早上起來,又發現身邊的被窩早就沒有熱氣了,現在藥丸廠開工了,霍擎和劉嬸還有李大福蔚鈞四人都在前面監工。
前面的配藥,煮藥,晾藥,磨藥四道工序是最重要的。
就怕村婦們不懂藥材,然後亂放藥,幾個人爲了這些事,整天擔心得不行。
雖然工廠開工了,產藥丸的量也大了,但是這畢竟是製造給人吃的東西,一點也馬虎不得。
景凌想來想去決定給工人們洗腦!
於是,她制定了每日的晨間早會,等所有村婦們上工了,就給她們訓話。
“各位工友們,既然入了製藥廠,就請大人都認真工作,我開這個廠的目的不僅僅只是想自己掙錢。”
“你們也看到了,我招的都是村裡的女子,我知道咱們女子在村裡一向比較苦,
不受男子重視,所以開設這個工廠就是爲了讓女子們也揚眉吐氣一番!”
“大家一起努力工作,把咱們的藥丸事業推向更遠的道路,藥丸廠做得好,
賺了錢,我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工錢,你們的工錢只會越來越多。”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認真工作,一定不能馬虎,大家也知道藥丸是給人治病的,
不能出任何一點點差錯,也希望你們能記住,在藥丸廠工作是爲你們自己工作。”
“你們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掙了錢,成了家裡的頂樑柱,也不會被家裡人看輕了,
最後,我想說的是,若是讓我發現你們偷懶不認真,那就會第一個逐出工廠,不會講一點情面,希望大家能夠瑾記!”
經過了景凌的這番訓話,村婦們都有所動容,她們農村女人命比紙薄,在孃家沒有說話的份,嫁到婆家還要被婆婆搓磨。
有村婦偷偷的擦眼淚,小聲說:“我一定會認真工作的,景姑娘真的爲咱女子掙了口氣....”
旁邊馬上也有人接話,感嘆道:“就是啊!自從進了工廠這段時間,我婆婆都不使喚我了,有時候還給我端飯.....要是以前哪有這種待遇.....”
聽到旁邊的人都這麼說,大部分的村婦都點頭,對旁邊的人說起了自己家的情況。
突然有人從隊伍裡衝出來跑到景凌面前,拉着她的衣袖哭倒在地:
“景姑娘,我真的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招我們進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活下去,我婆婆這段時日整天吵着要我相公休了我.....我...差點被她逼得跳河尋死了....”
景凌低頭一看,這人竟是李梅,景凌連忙將她扶了起來,遞她擦乾了眼淚。
柔聲說:“咱們女子千萬不可自輕自賤,既然男人們和婆家要爲難,那咱們就自立自強,等賺了錢,你就可以擡頭挺胸,再也不必怕婆家不要了!”
李梅含淚點頭:“我自從進了藥丸廠,她就再也沒提過休我的事了,現在回去她也不找我的茬了......”
景凌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裡暗自滿意,不錯,這波洗腦加心理收買收賣有點成效。
沒有人想爲老闆打工,但所有人都願意爲自己打工,看來以後這種洗腦還要多進行幾次。
讓她們不存私心的爲工廠幹活。
洗腦方案確實有所成效,自從那次與她們交心而談後,景凌發現藥丸的質量比之前好了。
監督前面幾個工序的霍擎還有劉嬸李大福都回饋說她們做事認真了。
景凌對此很滿意,由於製藥的每一道工序都不是特別繁雜,所有工人們很快就上手了。
開工半個月,工廠就出了第一批貨,景凌抽空和霍擎一起把藥物送到妙青堂。
妙青堂門口和堂內,還是一如既往的人滿爲患。
景凌和霍擎沒有從正門進去,就在門口對掌櫃的說了聲,掌櫃的認識他倆,馬上安排人帶他們從妙青堂的後堂進。
卻沒想到,一進去蘇長瑾就坐在後堂裡喝茶,彷彿知道他們今天要來一樣。
“不錯啊,這麼快就有第一批大貨源了。”
前堂裡一片嘈雜吵鬧之聲不絕於,後堂裡卻靜謐安好得如同世外桃源,茶香裊繞,琴聲陣陣。
蘇長瑾骨節分明的手指端着一杯茶,悠哉的喝着。
景凌也不和他客氣,拉着霍擎坐在茶桌邊,自顧着給她自己和霍擎都倒了一杯茶。
他們倆這段時間可忙得暈頭轉向了,霍擎是工廠出力最大的,他這段時間整個臉累瘦了一圈。
眼圈也黑了,景凌也是,之前明顯有些圓的小臉,現在都變成瓜子臉了。
這一趟趕來,他們倆都快渴死了,什麼話也來不及說,先喝上三大杯水!
“你們倆似乎都瘦了,開工廠這麼累的麼?”蘇長瑾見他們二話不說,就像是八百年沒喝水一樣,不停灌水。
他臉上露出了一絲調侃的笑容。
喝完三大杯水,景凌舒了口氣,瞪了蘇長瑾一眼:“你說呢?”
“我們這幾個月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你說累不累?”
蘇長瑾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景凌本來也做了幾個計劃,想着找什麼時間找蘇長瑾商量的,只是自從有了上次的教訓後。
她不想再惹多的事端讓人嚼舌根,所以也不好單獨見蘇長瑾。
這次正好遇到,她也不客氣,馬上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我希望蘇公子能給我再派一批人去廠裡當監工。”
“那些村婦你也知道,她們都不識字,也不認識藥材,雖然配藥是專門的人,但煮藥和晾曬還有磨粉這些工序都是需要很清楚的分配藥,若是把劑量搞混了,那就麻煩了。”
蘇長瑾用骨節敲了敲桌子,沉吟了片刻後,點了點頭,溫潤的笑道:“此事沒有問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