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景凌想了想,便說:“噢,那小哥人還挺勤快的,最近都跟着霍擎去運藥材,給的工錢也不少,一天十文錢呢。”
劉嬸笑着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說他家以前可是村裡最窮的,現在怎麼比村裡人都先建房子了。”
景凌又說:“等春丫成親了,我就把這邊小廠的買藥材和送貨到鎮上的活交給二錢做,到時給每天給他十五文一天。”
劉嬸有點不好意思:“哎呀,凌丫頭你這樣照拂我們家,怕村裡人會不滿.....”
“那有什麼不滿的,我是老闆,我想讓誰幹就讓誰幹,他們不敢說什麼。”景凌笑着開起了玩笑。
劉嬸想想也是,自從上次的割舌事件後,村裡的人都知道霍家上頭有靠山,即使是有嫉妒他們的人也不敢明裡生事。
再說了現在村裡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部分人都在霍家藥廠做工,家家戶戶都有錢賺,大家心裡也明白了霍擎和景凌夫婦倆這是在帶着全村發家呢。
現在這年頭,即使是男人去做力氣活,都不可能找到一天十五文錢的長工,更何況是一向受人輕視的女人們。
再看到村裡以前最窮的栓子家都攢到銀子那新房了,女人們做工的時候就更加得勁了。
現在平山村的風氣變得十分好,所有村民都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掙錢建新房!
而且自從女人們有了工作,她們的地位也上升了,景凌偶爾聽到村婦們在一起聊天。
話裡行間,都是喜色,自家男人開始體貼她了,今天給她買什麼吃了,昨天主動去洗碗了!
景凌就在想,嗯,果然女人還是需要有事業的,女人有了事業,男人都變乖了!
看着村婦們日子都好過了,她心裡也非常有成就感。
當時選擇只招女工,也是因爲做藥丸這活兒,女人心細,手也巧,而且農村裡的女人都勤快。
最主要的是她們都不認識字,藥方外泄的機率也小一點,而男人多半心重不細心,也只適合乾重活。
現在這麼一看,選擇用女工是非常正確的想法。
很快就到了二月十三,春丫過生日這天,劉嬸把景凌一家都叫去她們家吃飯,她的大女兒和女婿也都來了。
劉嬸做了一大桌子菜,李大福這幾個月喝了雲亦寒開的藥後,身體已經大好了,都停藥了。
吃飯的時候,李大福一直拉着霍擎喝酒,他酒量不好,喝了兩杯就醉了,拉着霍擎說了一大堆話。
“霍小子,好樣的,你能幹,娶的媳婦比你更能幹,你瞅瞅這藥丸廠開得多啊!”
“咱村一向是十里八村最窮的,以前...那劉源村,老瞧不上咱們村,現在...他們每天趴在門口望着咱平山村.....”
“你們帶着咱村,終於揚眉吐氣了,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能幹大事!”
“來來來,我敬你一杯,咱們村以後就靠你們的!”李大福拍着霍擎的肩膀越說越激動,又拿起酒杯要和他喝酒。
霍擎連忙按住他的手說:“大福叔,你不能再喝了,馬上就是春丫大喜的日子,到哪天再喝盡興。”
李大福笑着指了指霍擎:“行,就你聽小子的。”
說完就一頭磕到桌子上的菜碗裡,醉過去了。
衆人見狀都笑了起來,劉嬸又好氣又笑笑,邊去拽他邊笑罵:
“老東西,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一直叫着要喝,現在鬧大笑話了吧,我看這菜碗今晚就是你的枕頭了,就在這睡吧。”
李大福似乎還沒有完全醉,聽了這話,他微睜着眼說:“不不,這菜枕沒有咱牀上繡花枕的麥香味,不好聞,我不要睡這兒.....
劉嬸又笑着嗔罵了他一句:“個老不正經的....”
隨後就扶着他去了房間,還打了水給把臉擦乾淨。
景凌看着他們這樣,禁不住低聲在霍擎耳邊嘆了句:“劉嬸和福叔感情真好。”
一家人都是好心腸,相親相愛一輩子。
霍擎在桌子底下握着她的手,輕着道:“咱們以後也會這樣,白頭偕老相愛一輩子。”
景凌會心一笑。
二月十四就是春丫大婚前日了,村長家送來了催妝盒子。
即使是農村結婚也是非常隆重的,這些日子袁嬸也在霍家工廠賺了一些銀兩,再加上吳大錢夫婦倆都有收入。
吳二錢成親,吳大錢夫婦倆都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幫襯。
所以吳家送來的催妝盒子十分精美,催妝盒子裡裝就是紅蓋頭和一些新婚當日戴的頭花首飾。
若是富貴一點的人家催妝盒子就會有新婚當日的鳳冠霞帔。
現在是農村,吳家也沒那個條件,送的花簪和首飾還是很漂亮的,看樣子,袁嬸也是用心挑選了。
春丫看着催妝盒子,低頭笑着,臉上面若桃花,看來是十分滿意的。
到了十五日,劉嬸家和吳家就都熱鬧了起來,景凌和霍擎也沒忙廠裡的事,早早的起牀就去劉嬸家幫忙了。
因爲村裡人多少都沾親帶故的,劉嬸家嫁女兒,吳家娶媳婦,村裡很多人都要去喝喜酒。
景凌也很通人情,索性給大家放了一天假。
一早到劉嬸家的時候,喜婆正在給春丫梳頭。
景凌只聽喜婆邊梳着頭邊唱着:“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她覺得十分有意思,一早來到劉嬸家看姑娘出嫁的村婦越來越多,劉嬸平時人緣好。
愛說愛笑,除了那次打過王靈蘭之外從來沒和別的婦女發生過矛盾。
平時在廠裡也是個和事佬,聽到誰說起來自己婆婆怎麼樣,她都會安慰人,所以現在她嫁閨女。
大家都來幫忙,春丫小小的房間裡,有給她整理喜服的,有給她數點妝嫁的,還有疊喜被的。
景凌就坐在春丫旁邊,她什麼也不會,就只能看着喜婆給她上妝。
看着喜婆十分手巧的給春丫挽了個十分好看的婦人髮髻,她禁不住好奇問:“這是什麼髮髻啊,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