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漸亮,透過牀榻,可以看見淡藍色的天空,還依稀鑲嵌着幾顆殘星。
擎宇睜開朦朧的雙眼,偏頭望向另一側,被褥不知何時,已是疊的整整齊齊,牀間空空如也。
熟悉的一幕,不由讓他微微搖了搖頭。
緩緩起身,整理下衣衫,洗漱完畢後擎宇出門而去。
望着後園道場的山巔之上,果然是見得,一個模糊的人影盤膝而坐。
“噼啪”
舒展了下骨骼,擎宇飛速的向着山頂前進,一會兒功夫,便已是可以看清那模糊的身影。
“怎麼樣,有些進展了嗎?”
擎宇席地而坐,看着沈寒道。
晨曦中,碧綠色的青草閃射着純潔的光澤,綠瑩瑩的光環繚繞整個山巔。
看着眼前數瓶喝乾的靈藥,沈寒撐起下巴,望着山下的道場,靜靜道:“還是老樣子…”
“不管怎麼說,你都努力了。”懶洋洋的揚在草地,擎宇道:“努力了,就會有收穫。”
“不是每次努力,都會有收穫…”不置可否的擺了擺手,沈寒道。
“但想要收穫,必然付出努力…”望着淡藍色的天空,擎宇道。
“你看。”沈寒突然伸出白皙的掌指,指着不遠處的一塊青石。
“怎麼了?”順着沈寒指尖看去,擎宇問道,並沒有發現異常。
“爲什麼青石邊的那些小草,可以接受陽光的滋潤,快樂的生長着。”話語一頓,沈寒指了指被青石壓在下面的小草,道:“爲何這些小草,卻要苟延殘喘的活着?”
“是它們命該如此?還是天生命賤?”
“你總是這麼黑暗,我說不過你…”擎宇擺了擺手,不想爭議下去。
將青石邊的小草用力拔出,叼在口中,沈寒道:“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白皙的手掌緩緩握住身後的淡金色長槍,沈寒向後退了幾步,身體前傾,向前踏出一步,臂膀垂直帶着金色長槍,用力擊出。
然後右腳緩緩縮回到起始,又向前踏出一步,懷着憤怒不幹,又狠狠刺出。
如此往復,他向前踏出的步伐不再縮回,只是單一的刺出收回,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一息之內定然刺出五次到七次。
對於體內還未生出靈氣的人來說,這等速度,已是另他人望塵莫及,就算是感知之境,也未必達到此種效果…
“沙沙”
伴隨着刺槍的破風聲,周遭的青草不斷搖擺,不遠處的青石,都是緩緩搖動,沈寒的速度與力量,可見一斑!
“咚”
那塊青石,終於是承受不住沈寒刺出的破風之力,滾落山巔。
望着青石滾落之後露出的小草,擎宇的眼神有些明亮,到得最後越來越璀璨。
猛然站起,擎宇指着因青石掉落山巔,露出下面的小草地帶,極爲激動。大叫道:
“你看!青石掉落之後,下面露出的小草比旁邊的更明亮,更璀璨!更高更大!”
聞言,沈寒停止了動作,望向那片顯然與周圍青草不同的地帶,幾顆小草,鶴立雞羣,像是突破了枷鎖,懷着不屈的意志,怒嘯蒼天!
看着幾顆璀璨堅毅的小草,沈寒的手掌顫抖,被這一副常人並不關心的小景色,迷得如癡如醉…
“當”
長槍隨手插落在地,沈寒來到幾顆小草前,掌指輕輕劃過幾顆帶着露水的青草,他能感覺到,自小草之中,懷着的那份不甘與怒意,伴隨着晨曦,璀璨的生長在那裡,周遭的景物,都是黯然失色。
“美,美極了…”彈了彈指尖晶瑩的露水,沈寒發自內心的一笑。
“哈哈!美!美!”
擎宇顯得很激動,一拳向着沈寒的後腦擊去,凌厲的拳風,使得周遭的青草不由搖擺,沈寒知道,此時他的內心是喜悅的,這是他的表達方式…
“砰”
沈寒側身,展動那略爲削瘦的臂膀,將那與他不成比例的碩大臂膀,沉穩的接住,腳步不曾移動一寸。
手掌一握,手臂震動,沈寒借力一扯,與此同時,凌空一躍,踢出數十腿,強烈的勁風,不由刺的擎宇面部生疼…
“我很納悶那些辱你之人,若是知曉你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外表下,事實上是潛伏着的一頭荒古猛獸,不知是何感想…”
擎宇從容自若,手上卻不敢大意,一手抵擋一手攻擊。
“沒什麼…除非我能修行,不然任何人超越我,只是早晚的事…”
停止攻擊,沈寒盤膝而坐,望着道場依稀可見人影的衆弟子。
……
許久之後,沈寒緩緩拿起淡金色長槍,抗在背後,默不作聲。
但擎宇能感受到,他有些不同了,至於哪不同,卻說不出來。
“咔嚓!”
沈寒突然扯碎了身上的寬大黑袍,露出了一身白衣,精緻的五官,清澈的雙眼,在這晨曦中顯得有些出塵,看了一眼散發璀璨光芒的青草。而後俯身跳下山巔。
“懂了!”
擎宇哈哈一笑,緊隨其後,在外人眼裡簡直是尋死的做法,而在兩人眼裡,早已是家常便飯…
“轟”“轟”
兩人一前一後落地,緩緩走向道場,留下身後兩個幾尺之深的大坑。
端坐在蒲團之上,兩人靜心傾聽,對周圍的不屑目光直接無視…
“天地之靈,感應爲始。聚靈外釋,方爲感知。”
凌有爲撫了撫鬍鬚,道:“修仙一途,起始需感應天地靈氣,進而親和,引導體內從而釋放,就算是邁出了第一步,踏入感知之境…”
衆弟子點了點頭,有所瞭解。
沈寒看向擎宇,道:“你已經是感知之境了?”
“算是吧,也是不久前突破的,還不穩定。”擎宇伸出碩大的手掌,一絲絲天地靈氣緩緩出現。
看着前者掌間的少許靈氣,沈寒眨了眨清澈的雙眼,道:“原來這就是靈氣。”
“恩。”擎宇點了點頭,道:“熟練的掌握天地靈氣從而進行攻擊,能在短時間內御空飛行,就是六合境界。”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沈寒兩人繼續聽着長老講課。
“靈氣化實,結成丹魂,乃爲窺道。”望着衆位弟子,凌有爲道:“到了窺道之境,便是可以在體內結成丹魂,丹魂若碎,便是等同於被廢了修行,所以望衆位弟子,切不可意氣用事。”
衆弟子點了點頭,用心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