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銜大會還沒結束,羅力羣講完話之後,便是軍區首長上臺講話,之後還有特戰隊大隊長姜衛國,對本次授銜大會的總結講話。
樑忍冬在座位上坐下之後,看着身邊始終面帶微笑,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夏晴深,他的心頭只覺得度秒如年般煎熬。
終於,各位首長講話完畢,主持人馮玉川宣佈授銜大會結束,全體起立,奏響《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
軍歌的音樂停下之後,各位首長們正準備先行離場,卻聽第一行動中隊的隊員們,突然高聲齊呼道:“嫂子!唱一個!嫂子!唱一個!……”
他們的喊聲一出來,立刻點燃了全場的氣氛,所有的戰士們跟着一起喊道:“嫂子!唱一個!嫂子!唱一個!”
各位首長們也都停下了腳步,看向樑忍冬和夏晴深的方向。
臺上的主持人馮玉川,笑眯眯地看着臺下的小兩口兒,握着麥克風道:“忍冬,既然兄弟們這麼想聽嫂子唱歌,那你就陪嫂子唱一首吧。”
此刻的樑忍冬,真是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剛剛在臺上,面對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被吳安娜偷襲強吻,夏晴深心裡肯定很生氣,怎麼還會肯跟他一起上臺唱歌呢?
她要是小脾氣兒上來,立刻甩臉子掉頭就走,那他這次可就把臉都丟盡了……
想到這兒,樑忍冬忍不住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他的隊員們,心說這幫小狼崽子,可真會給老子找麻煩。
然後,他轉身訕訕地笑望着夏晴深,低聲道:“丫頭,你看……”
夏晴深仰起小臉,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涼涼的瞥他一眼,忽然伸手牽住他的大手,然後朝着主席臺款款走去。
被她柔軟的小手牽着,看着她纖瘦窈窕的背影,樑忍冬終於暗自鬆了口氣。
看來是他想多了,他的丫頭根本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再說了,剛剛明明是吳安娜偷襲他的,又不是他自願的,他的丫頭肯定不會怪他的。
樑忍冬放下心來,不由得反手把她的小手握緊,神色也輕鬆起來,樂呵呵地跟着夏晴深走上主席臺。
夏晴深接過馮玉川遞過來的話筒,看着臺下微笑着道:“首先,我要祝賀今天被授銜的同志們,你們不僅是軍人的驕傲,更是祖國和人民的驕傲,在這裡,我也要感謝大家對我們夫妻的厚愛,我們今天就爲大家演唱一首《一生只爲你微笑》,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夏晴深的話音剛落,全場頓時掌聲雷動。
樑忍冬也拿着一隻麥克風,微笑看着身邊的夏晴深。
音樂漸漸響起,夏晴深對着麥克風,望着臺下深情地唱道:“別人都說那是一座很巍峨的山,而我知道那是你也會疲倦的肩,別人看到你胸前的榮譽和花環,而我數不清你背後付出的血汗……”
到了歌曲的高|潮部分,樑忍冬舉起話筒,深情地注視着夏晴深,聲音低沉有力地唱道:“一生只對你微笑,再長的路陪你千里迢迢,雖然你不能給我一個完整的擁抱,我願溫暖你的暮暮朝朝……”
然後,兩個人手牽着手,互相注視着對方,齊聲唱道:“一生只對你微笑,再長的路陪你千里迢迢,雖然你不能給我一個完整的擁抱,我願溫暖你的暮暮朝朝……”
到了最後,全場的官兵們一起唱了起來,“一生只爲你微笑,再長的路陪你千里迢迢,雖然你不能給我一個完整的擁抱,我願溫暖你的暮暮朝朝……”
授銜大會在柔情暖暖的氣氛中,終於落下了帷幕。
會後,羅力羣特意留下樑忍冬和夏晴深,三個人一起走進姜衛國的辦公室。
關上門之後,羅力羣對着兩個晚輩認真地道:“夏夏,我要爲吳安娜的事情,向你和忍冬道歉。”
夏晴深淡淡地笑着道:“姨父,你幹嘛說這些,這件事跟您沒關係。”
“怎麼不關我的事?”羅力羣搖搖頭嘆道,“我跟她父母是好友,這次我來C市給忍冬授銜,她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硬是纏着我要一起來,說是要親自跟她的救命恩人說聲謝謝,我以爲她是真心實意地想感謝忍冬,也就帶着她一起來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夏夏,你可千萬不能遷怒忍冬,這件事情,他才真的是無辜的。”
夏晴深聞言卻只是笑了笑,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樑忍冬看着她有些奇怪的表情,心裡又開始不由得突突起來,沉吟片刻笑道:“姨父,您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中午我和夏夏請您吃飯吧。”
羅力羣搖搖頭笑道:“不行啊,我下午還有很重要的會議,現在要立刻趕回京都,等下次吧,下次姨父請你們吃飯。”
特戰隊的食堂在中午準備了慶賀宴,可是因爲夏晴深說突然有點頭痛,所以樑忍冬陪着她一起回家。
回家的路上,吉普車裡始終徘徊着一股低氣壓。
樑忍冬手握着方向盤,不停地悄悄看向身邊的夏晴深。
一路上,他的丫頭始終板着一張小臉,目不斜視,脊背挺直,嚴肅的好像國家領導人。
“丫頭。”他試探着笑眯眯地道,“在想什麼國家大事呢?這麼嚴肅?”
夏晴深卻好似沒聽到一樣,眼睛盯着前方,沉默着一動也不動。
樑忍冬微微蹙眉,然後雙手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立刻一個迅疾的轉彎,朝着路邊的斜坡衝了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夏晴深被車身甩的猛地一個趔趄,身體不由自主地靠在了樑忍冬身上。
樑忍冬順勢摟住她的肩膀,一隻手把着方向盤,笑呵呵地道:“丫頭,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河邊兒逛逛吧。”
夏晴深在他懷裡用力掙扎着,小手使勁兒掐着他的胳膊,氣呼呼地道:“混蛋,放開我。”
樑忍冬眉毛一挑,“丫頭,剛剛還對着我深情款款地唱情歌呢,怎麼才這麼一會兒,我就又成混蛋了呢?”
夏晴深用力狠狠推開他,瞪着他冷哼道:“那是因爲我給你面子,可是你呢?樑忍冬,你又把我置於何地?”
樑忍冬把吉普車停在閏河岸邊,注視着夏晴深誠懇地道:“丫頭,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你別生氣了好嗎?你也看到了,是那個吳安娜偷襲我的,根本與我無關……”
“閉嘴!”夏晴深冷然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你先招惹人家小姑娘,人家小姑娘會這麼死乞白賴地撲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