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子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道兇光,陰沉沉地笑道:“兄弟,不該你管的事情,最好不要多問,你只要幫他清理一下傷口就行了,你放心,我會付你錢的。”
樑忍冬的脣邊勾起一抹譏誚,“我看,你的這筆錢可以省下了,你這位兄弟已經毒氣攻心,只怕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聽到樑忍冬的這句話,受傷的男人竟然嚇得痛哭起來,伸手抓着絡腮鬍子的衣服,哀求道:“大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絡腮鬍子的臉色也不由得一變,暗自咬了咬牙,忽然站起身對樑忍冬躬身抱拳道:“兄弟,你既然能看出來,想必定會有法子解救,還希望兄弟你發發善心,救救我的弟弟吧。”
樑忍冬繃着臉搖了搖頭,“我也沒有辦法救他,我只能暫時幫他阻擋一下毒氣蔓延,也最多隻能幫你們再爭取一天的時間而已,最根本的解救辦法,還是要找出中毒的根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話音未落,樑忍冬伸出右手,迅速地點了傷者的幾處穴位,暫時護住他的心脈,延遲毒發的時間。
之後,樑忍冬又幫他認真地清理了傷口,重新包紮。
絡腮鬍子謝了樑忍冬,又掏出一疊鈔票交給樑忍冬,被樑忍冬拒絕了。
樑忍冬看了一眼那個蒙着黑布的盒子,對絡腮鬍子沉聲道:“我能幫你們的只有這麼多,你們好自爲之吧。”
說罷,提起急救箱,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小漢宸帶着妹妹去帳篷裡玩了,夏晴深一邊幫樑忍冬切着肉片,一邊回頭看着那幾個人。
那些人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在距離他們幾百米遠的岸邊,紮起了幾座帳篷,看樣子也是打算在這裡過夜了。
此時天色已經越來越黑了,在這樣茂密的森林裡面,趁夜離開確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夏晴深忽然低聲問樑忍冬,“樑忍冬,那些人會不會是壞人啊?”
樑忍冬一邊熟練地切着肉片,一邊低笑,“老婆,你放心,就算他們真的是壞人,就憑他們幾個,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夏晴深忍不住嗤了一聲,想了想又道:“樑忍冬,那個人的傷口究竟是怎麼弄得?他怎麼會中毒的呢?”
樑忍冬切肉的手忽然頓了一下,低聲回道:“我也有點奇怪,他的傷口絕對不是摔傷的,但是看着也不像是被帶毒的利器所傷,倒像是……”
說到這裡,樑忍冬的眼底悄然劃過一絲憂慮。
夏晴深疑惑地看着樑忍冬,“像是什麼?怎麼不說了?”
樑忍冬忽然擡起頭看了看天色,然後笑着道:“時候不早了,我們的晚宴也可以開始了。”
說着,把燒烤架下面的煤炭點着,用小扇子不停地扇着,很快,火勢便上來了。
樑忍冬和夏晴深一起把切好的各種肉片擺上去,然後回頭對着帳篷喊道:“寶貝們,出來了,跟爸爸去抓魚了。”
小晏晏的歡呼聲立刻從帳篷裡傳來,接着便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從帳篷裡飛奔而來,直直地撲進樑忍冬的懷裡。
小漢宸也很難得地飛跑過來,伸手過來貼心地幫樑忍冬提着小桶。
樑忍冬摸摸兒子的頭,蹲下身子,讓兩個孩子分別坐在他的兩個肩膀上,然後扶着他們站起身,三個人一起開開心心地朝着湖邊走去。
夏晴深坐在燒烤架前面,一邊認真地烤肉,一邊微笑着望着湖邊的父子三人。
今天的樑忍冬沒有穿軍裝,而是一身黑色的T恤和黑色長褲,配着一雙黑色的作戰短靴,整個人利落而又帥氣。
晚霞已經散去,暮色漸漸沉重,在白日裡碧藍的湖面,此刻卻變得深邃而又神秘。
彷彿一顆巨大的幽藍的寶石,吸引着漫天的星光,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
樑忍冬讓兩個孩子站在湖邊的草坡上,他脫了上衣和鞋襪,露出健碩的上身,捲起褲腿,慢慢走入冰涼的湖水中。
直到水面整個浸沒了他的小腿,他這才停下腳步,彎下腰去在水裡四下裡摸了摸。
不遠處,絡腮鬍子忽然朝他揮揮手,“兄弟,我們這裡有魚叉,要不要我幫你?”
樑忍冬回頭對他搖搖頭,淡淡地道:“不必了,用不着。”
見他拒絕,絡腮鬍子也沒有再堅持,只是雙手掐腰站在岸邊,默默地看着樑忍冬,好像是想看看樑忍冬到底要怎麼抓魚。
樑忍冬勾了勾嘴角,暗自屏息凝神,緩緩舉起右手,然後猛地揮掌擊打在面前的水面上。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他面前的水面竟然猛地下沉了兩米,空氣彷彿凝滯了兩秒,然後便聽到嘩的一聲巨響,一股白色的水柱突然從水下噴發出來。
遠遠望去,猶如一條白色的蛟龍滕水而出,隨着這條水龍一起躍出水面的,還有無數的魚類。
樑忍冬的身體忽然凌空而起,在空中一個漂亮的旋身,右腳朝着那些在空中翻滾的魚類連續踢出。
岸上的小晏晏和小漢宸頓時歡呼起來,彎着腰把爸爸踢過來的魚撿起來,小心地放進小桶裡。
樑忍冬並沒有貪多,踢出去十條魚之後,足尖在水面上輕輕一點,一個翻身便落在了岸邊。
不遠處的絡腮鬍子,被剛剛那一幕震驚的眼皮子直跳,心想幸好自己剛剛沒有跟那個人來硬的,否則自己幾個人也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啊……
樑忍冬把衣服和鞋襪穿好,然後用另一隻小桶,分了幾條魚進去,親自送到絡腮鬍子面前。
“我們也吃不完,給你們幾條吧。”
絡腮鬍子受寵若驚地接過小桶,朝着樑忍冬連連點頭致謝。
樑忍冬只是淡淡一笑,轉身領着孩子們回到了夏晴深的身邊。
夏晴深忍不住小聲地問他,“樑忍冬,你不是一貫主張要低調的嗎?怎麼今天這麼高調地顯露你的身手啊?”
樑忍冬一邊戴上手套,一邊笑着道:“我的傻老婆,平時低調一些固然是好的,但是有時候,高調也是必須的。”
夏晴深聞言不由得蹙起眉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樑忍冬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用戴着皮手套的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低笑道:“好了,你跟孩子先吃着,我去把魚清理一下。”
說着,提起小桶拿起工具走到一邊,蹲下身開始認真地剝魚。
不遠處,絡腮鬍子提着小桶走到篝火前。
把小桶放在那個抱着盒子的高壯男子身邊,吩咐道:“二子,你去把魚殺了,洗乾淨,給剛子燉些魚湯喝。”
“好,我這就去。”二子把那個裹着黑布的盒子交給絡腮鬍子,甕聲甕氣地說:“大哥,那你先拿着這個。”
絡腮鬍子接過盒子放在腿上,輕輕掀開一角朝裡面看了看。
盒子裡突然傳出一聲壓抑的哀鳴,然後盒子便猛烈地搖晃起來。
絡腮鬍子急忙抱緊盒子,眼底閃過一抹殺機,惡狠狠地罵道:“小畜生,再不老實老子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