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風雪中,從此,再也沒有了那個爲她守候的男人。
鍾悅言失魂落魄地跌坐回車裡,把臉埋在手掌中,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耳邊,那首悲傷的旋律,依舊不停地流轉着——
你要試着瞭解
試着體會
用心好好感覺
然後你才能夠看得見
快樂傷悲
也許我的眼淚
我的笑臉
只是完美的表演
……
——
當那輛載着鍾悅言的出租車,漸漸駛去的時候,孫猴子輕輕地說了一聲,“永別了。”
看着出租車漸漸走遠,看見她從車窗裡探出頭來,他毅然轉身,大步離去。
永別了,我的女孩兒。
永別了,我的愛。
即使之前,我曾愛你如生命。
但是從這一刻起,我將不再愛你。
請你一定要讓自己幸福。
纔對得起我這一刻,剜心剔骨一般的放手。
祝願你能找到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
雖然我堅信,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
樑忍冬就坐在靠門邊的沙發上。
包間裡充斥着刺耳的音樂,和嘶聲力竭的歌聲。
可是他卻充耳不聞,只是微微蹙着眉,不時地看一眼包間的房門。
剛剛和鍾悅言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已經知道孫猴子躲在一旁。
他說那番話,不只是想要警告鍾悅言,也是想借此點醒他的好兄弟。
相處了那麼久,即使是一塊兒石頭,也該捂熱了。
這樣一個不懂得珍惜又沒有良心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孫猴子爲她付出更多。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從來一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孫猴子,竟然也是這樣一個癡心的人。
能夠無怨無悔地愛了鍾悅言這麼多年,還真是讓樑忍冬又感動又心疼。
可惜,怎麼就始終感動不了鍾悅言那個女人呢?
那個女人的心,難道比石頭還硬嗎?
樑忍冬已經回來很久了,可是孫猴子和鍾悅言一直沒有回來。
樑忍冬已經隱隱猜到了結果,他起初有些替孫猴子擔心,可是很快又釋然了。
因爲他相信他的好兄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真漢子,他一定會處理好自己的感情的。
果然,沒多久,包間門開了,孫猴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隨手關上門,輕輕一躍便跨過了樑忍冬面前的茶几,砰的一聲一屁股坐在了樑忍冬的身邊。
“老大,別乾坐着啊,喝酒!”孫猴子若無其事地對樑忍冬笑嘻嘻地道,隨手拿起兩瓶啤酒,丟給樑忍冬一瓶,然後不客氣地擰開瓶蓋仰頭喝了起來。
樑忍冬本來不打算再喝酒了的,但是看了一眼孫猴子,什麼也沒說便舉起酒瓶對着嘴喝了起來。
兩個人也不說話,只是你一瓶我一瓶地喝了起來,直到把一箱啤酒全部喝光,孫猴子立刻又要了一箱啤酒。
又喝了兩瓶啤酒之後,孫猴子又拉着樑忍冬走到大屏幕前面,奪過話筒丟給樑忍冬一個,便開始拿着話筒嘶吼起來。
樑忍冬依舊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拿着話筒陪他一起嘶吼。
其他人看見鍾悅言突然不見了,又見孫猴子的樑忍冬的異樣,也都隱隱猜到了什麼。
所以,大傢伙也都識趣地不聞不問,只是陪着孫猴子樑忍冬一起幹吼。
直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樑忍冬纔開着車,和卜柯一起,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孫猴子送回了他的公寓。
把孫猴子放到牀上,幫他脫去鞋子,蓋上被子,樑忍冬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他。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又有誰知道,男兒的淚都化作了血,默默地吞到了肚子裡。
再多的傷,再多的痛,都只會深深地埋在心底,只有在沒有人的地方,纔會默默地****療傷。
可是,有些疼痛是無法迴避的。
就像是一種生長痛,沒有疼痛,就不會成長。
男人的鐵血胸膛,就是在這樣的疼痛中,千錘百煉出來的。
交待卜柯今晚留下來照顧孫猴子之後,樑忍冬開着車返回樑宅。
這個時候,雪已經小了很多,有停止的跡象。
路上果然像夏晴深說的那樣,已經開始出現上凍和結冰。
這個時間因爲已是深夜,又是下雪路不好走,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子。
樑忍冬把車子開的不急不緩,眼睛緊緊地盯着前方的路面。
行駛到郊區之後,路面情況更加糟糕了,積雪更厚,車子打滑現象也愈加頻繁。
在經過一個比較大的拐彎的時候,樑忍冬突然輕輕地蹙起了眉頭。
他把車子開過拐彎處之後,把車子慢慢停在了路邊,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走回到道路拐彎的地方,他發現道路的左側是一個很深的山溝,而山溝下面,有燈光傳來。
還有隱隱的呼救聲,很微弱,但是他聽的卻很清晰。
剛剛在車裡,他就是聽到了呼救聲,所以才立刻停車回來察看的。
他站在路邊觀察了一下,然後猜測應該是因爲雪地路滑,那輛汽車不小心衝出路面掉進了山溝裡。
這個山溝大概有五六十米深,車子翻下去,裡面的人肯定會受傷。
時間就是生命,樑忍冬毫不猶豫地朝着山溝下面走去。
幸好山溝的坡度不算太陡,又連着下了好幾天的雪,山溝裡有了很厚的積雪,車子滾下去纔沒有因爲劇烈撞擊而導致爆炸,這已經是萬幸了。
樑忍冬屏氣凝息,猶如一隻黑色的大鳥,朝着山溝下面快速地前進。
很快,便來到了那輛汽車的面前。
樑忍冬拿出一個小型手電,朝汽車照去。
這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頭朝下栽在地上。
駕駛位上,一個年輕的男孩兒激動地朝樑忍冬喊着,“救命,大哥,快救救我們。”
我們?
樑忍冬蹲下身子,用手電朝着車裡照去。
只見副駕駛位上,一個年輕的女孩兒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樑忍冬把手探到女孩兒鼻下,還有呼吸,但是很微弱,也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被凍的。
樑忍冬立刻拿出手機撥通120急救電話,然後對年輕的男孩兒說:“你沒受什麼傷吧?”
男孩兒用力地搖搖,激動地喊着,“大哥,你別管我,先救我女朋友,求求你,先救我女朋友……”
樑忍冬沉着地盯着他,“不要慌,這個時候,一切聽我指揮。”
“可是大哥,車門已經完全變形,根本打不開,我的身體也被卡住,求你還是先救我女朋友吧,別管我了。”
樑忍冬沒理他,打完120電話之後,用牙咬住手電筒,然後單膝跪地,雙手用力抓住車門,暗自運起內力,片刻之後,只聽他突然一聲怒吼,那扇車門,竟然被他生生地給拽了下來。——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