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深吃了早餐,正躺在病牀上休息。
秋嫂站在牀邊,認真地幫她按摩着雙腿。
這是醫生囑咐的,怕她躺的太久,會導致雙腿肌肉萎縮。
所以每天要堅持按摩幾次,保持肌肉的活力。
夏晴深躺着無聊,於是拿遙控器打開了牆上的液晶電視,毫不猶豫地換到新聞臺。
從昨晚到現在,她都還沒有看新聞,不知道樑忍冬他們什麼時候回國。
只是,她還沒看兩眼,忽然聽到敲門聲。
這會兒已經快八點了,秋嫂以爲是醫生過來查房,急忙跑過去開門。
結果門一打開,卻發現客廳裡呼啦啦地站了很多人。
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秋嫂頓時愣住了。
秋小波急忙在秋嫂耳邊道:“媽,少夫人的外公和舅舅來了。”
秋嫂頓時面容一整,趕忙伸手把自己兒子推開,眼睛迅速在那羣人身上掃了一遍。
然後,眼睛就定在了爲首的兩個人身上。
一個鬚髮皆白白衣飄飄的老人,不用說肯定是少夫人的外公。
而另一個儒雅俊朗軍裝筆挺的中年男子,一定就是少夫人的舅舅了。
秋嫂急忙上前一步,朝秦定邦躬身一禮道:“老太爺萬福。”
然後又朝着秦沛霖躬身道:“舅老爺萬福。”
秦定邦撫須笑道:“你就是秋嫂吧?”
秋嫂聞言頓時受寵若驚地道:“正是,老太爺,難得您竟然認得老奴。”
秦定邦嘆道:“夏夏那丫頭總是跟我叨叨,說她的秋姨如何如何疼她,老頭兒我又怎麼會不認得你呢?我也要謝謝你,對夏夏的照顧啊。”
秋嫂慌忙擺手道:“可使不得啊老太爺,這可要折煞老奴了。”
秦沛霖在一旁笑道:“秋嫂,夏夏呢?”
秋嫂忙讓開身子,恭聲道:“少夫人在裡面休息呢,老太爺,舅老爺,您們快請進吧。”
秦定邦笑着點了點頭,側頭跟秦沛霖說了幾句話,然後跟着秋嫂進了內室。
——
站在後面的司徒妙妙,在剛進來的時候,聽到秋嫂對秦定邦和秦沛霖的稱呼,不由得大驚失色。
難道,他們和夏晴深是親戚?
她忍不住悄聲問站在她身邊的劉方赫,“劉伯伯,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和夏晴深是什麼關係?”
劉方赫看了她一眼,苦笑道:“妙妙啊,你這次真的是闖了大禍了,那位老首長,是你太爺爺的老領導,想當年,你太爺爺本來是要轉業回鄉下的,若不是老首長幫你太爺爺在京都安家落戶,又幫你太爺爺在政府裡謀了個差事,你們司徒家,只怕也沒有今天啊。”
司徒妙妙聞言,臉色不由得一變,輕聲道:“劉伯伯,這位老首長,權力很大嗎?”
劉方赫看了眼周圍,俯過身來壓低聲音道:“妙妙啊,這麼跟你說吧,當今的軍政圈裡,很多位高權重的當權者,都曾經是老首長的下屬,老首長如今雖然因病閉門休養,但是隻要他站出來說一句話,依舊可以引起中|央領導的絕對重視。”
司徒妙妙的臉色更白了,眼神定定地望着前方那個雖然已經年屆古稀、卻依舊高大挺拔的背影,喃喃道:“劉伯伯,他和夏晴深,究竟是什麼關係?”
劉方赫看看司徒妙妙的神色,忍不住嘆了口氣,“夏晴深是老首長唯一的外孫女,是秦家人捧在掌心裡的小公主啊……”
司徒妙妙只覺得雙腿一軟,身子一個虛晃,差點跌坐在地。
劉方赫急忙伸手扶了她一下,擔心地道:“妙妙,你怎麼了?”
司徒妙妙突然一把抓住劉方赫的手,顫聲道:“劉伯伯,救我……”
這時,突然聽到秦沛霖的聲音傳來,“陳風,把司徒小姐請進來,劉局長,鍾華,你們也進來,其餘人在外面等着。”
司徒妙妙聽到秦沛霖叫她的名字,頓時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抓着劉方赫的手,哀聲道:“劉伯伯,我不能進去,我不能進去……”
劉方赫急忙低聲安慰她道:“妙妙,別怕,你只是一時衝動纔想要誣陷夏小姐的,又沒傷到夏小姐,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就好好跟人家道個歉,老首長和司令員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一定不會爲難你的。”
司徒妙妙卻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此刻也顧不得形象了,拼命搖着頭哭道:“劉伯伯,您不知道,我真的不能進去的,你現在就帶我走好不好?我要回家,我要回京都,我想我爺爺……”
她這動靜一鬧出來,客廳裡的衆人都忍不住好奇地朝她看過來。
面對周圍或審視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劉方赫很是尷尬地想要掙脫她的手,可是又怕弄傷這位大小姐,因此不敢太用力氣。
心說這位大小姐可真是不懂事,兩位首長沒發話,他哪兒敢私自離開啊?
可是司徒妙妙卻死抓着他不放,讓他在無奈之餘,不由得漸漸生出一絲疑惑。
按理說,即使做錯了什麼也不該這麼害怕啊?
難道,她做的錯事很嚴重?
站在一旁的陳風卻有些不耐煩了。
看着一臉驚恐哭的稀里嘩啦的司徒妙妙,冷聲道:“司徒小姐,首長叫你進去呢。”
司徒妙妙身子一僵,突然鬆開了劉方赫的手,擡腳就朝門外跑。
陳風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扭按在了內室門口的牆壁上。
劉方赫正想勸陳風放開司徒妙妙,站在內室門口的秦沛霖突然沉聲道:“陳風,帶她進來。”
陳風答了一聲是,然後扭着司徒妙妙的胳膊,押着依舊掙扎不休的她走了進去。
劉方赫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頭也不由得有些突突起來。
老首長雖然脾氣火爆,但是秦司令員卻是一位難得一見的儒將。
平時私下裡更是爲人溫和有禮,很少見到他如此刻這般陰沉沉的模樣。
難道,這其中,真的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有些後悔。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該答應司徒部長,讓司徒妙妙調來他這兒。
還拍着胸脯說,一定會幫老領導照顧好司徒妙妙……
這可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只怕砸了腳都是輕的,把烏紗帽給砸掉了,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