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恆也毫不客氣地揮起拳頭，三兩下便把幾名保鏢給打趴在地。
一旁的賓客們都慌亂地躲了開去，大廳裡頓時變得亂哄哄的。
霍斯恆伸手揪住司嘉弈的衣領，沉聲道：“告訴我，薇啦在哪兒？”
司嘉弈卻揚起下巴毫不畏懼地道：“霍斯恆，你別以爲你打架厲害我就怕了你，我告訴你，你今兒個要是再敢打我的臉，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薇啦……”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霍斯恆忽然揮起拳頭，照準他的俊臉就狠狠地砸了過去。
司嘉弈的未婚妻嚇得頓時捂臉尖叫起來。
司嘉弈急忙擡起手臂，擋住霍斯恆的拳頭，趁機後退好幾步，同時破口大罵道：“霍斯恆！你|他|媽|的還真打臉啊？好！小爺我跟你沒完！”
說着，揮起拳頭朝霍斯恆憤怒地撲了過來。
霍斯恆站着沒動，眼神不屑地看着他，瞅準機會一腳踹了過去。
司嘉弈頓時悶哼一聲，捂着腹部躬下身子，霍斯恆趁機再次揪住他的衣領，擡起拳頭就要揮過去。
司嘉弈的未婚妻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伸出雙手緊緊抱住司嘉弈，衝着舉起拳頭的霍斯恆懇求道：“不要打了，我告訴你薇啦小姐在哪兒，薇啦小姐她去火車站了……”
霍斯恆聞言立刻放開了司嘉弈，緊盯着女孩兒道：“她什麼時候去的？”
女孩兒鬆了一口氣，“就在你來之前，她剛剛離開，薇啦小姐答應我，給我畫一幅穿着婚紗的畫像，剛剛她畫好之後，就帶着行李箱走了。”
霍斯恆急忙又問，“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女孩兒皺起眉頭回憶着道：“我倒是順口問了一句，不過她說的我沒聽太懂，好像說是要回什麼地方看一看的……圓滿？埋怨？哎呀，實在是對不起，我真的沒聽清楚……”
她的話還沒說完，卻發現霍斯恆突然轉身朝酒店門口飛奔而去。
女孩兒趕忙轉過身，擔憂地看着司嘉弈道：“嘉弈，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司嘉弈勉強挺直身子揉了揉小腹，忍着痛哼道：“你放心，小爺我這身板兒可不是白練的，就他那一腳，根本傷不了我。”
女孩兒這才鬆了口氣，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道：“沒事就好，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司嘉弈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湊近她耳畔低笑道：“心疼我了？那晚上就好好侍候侍候我，明白了嗎？”
女孩兒頓時羞得小臉通紅，輕咬着脣角瞪他。
司嘉弈肆意地大笑起來，心底卻莫名地涌起一絲淡淡的傷感。
他忽然回頭，看向空蕩蕩的酒店門口，在心裡無聲地道：“薇啦，他真的回來了，你的一片深情，終究沒有被辜負，可是，我呢？”
他忍不住又想起，前天晚上，和她的那番對話——
“……所以，薇啦，給我也給你一次機會，好嗎？說不定，你會慢慢愛上我呢？”
當時，葵葵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睛突然溼潤了。
她含着淚輕聲道：“司嘉弈，我很感謝你，感謝你幫了我這麼多，感謝你對我的一片真情厚意……”
司嘉弈不耐地打斷她，“你別跟我裝傻，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謝，而是你的心！”
葵葵緩緩地搖頭，“對不起，我的心，再也給不了任何人了。”
司嘉弈聞言忍不住挑眉，“薇啦，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這輩子都不再嫁人了嗎？”
葵葵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忽然輕輕地笑了，“一輩子不嫁人，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一個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司嘉弈驚訝地看着她。
片刻之後，他緩緩放開她，嗤笑道：“薇啦，我看你已經走火入魔了，霍斯恆那傢伙就真的那麼好嗎？”
葵葵沒有回答，而是慢慢轉過身去，繼續沉默地凝望着窗外的那輪彎月。
司嘉弈也不再說話，也沒有離去，而是陪着她，一起安靜地看月亮。
許久之後，他忽然聽見她好似夢囈一般，輕聲道：“他或許不是最好的，可是在我心裡，卻是不可替代的。”
司嘉弈心頭猛地一震，然後，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你或許不是最好的，可是在我心裡，卻是無人可以代替的存在……
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無法理解，這世上還會有不可替代的人。
或許，這纔是真正的愛吧？
可是對於他來說，這樣的愛，形同束縛。
所以，她愛了之後，就會永遠固執地走下去，即使從此變成孤身一人。
而他，卻可以隨時轉身。
她說的很對，他和她真的不合適，不合適……
司嘉弈仰頭長長地呼了口氣，沒有再看她，轉身悄然離去……
……
想到這兒，司嘉弈轉過頭來，低頭看着懷裡嬌羞動人的未婚妻，忽然湊近她的耳朵，低笑道：“親愛的，酒宴太無聊了，我們溜吧。”
女孩兒一愣。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司嘉弈已經牽住她的手，朝着過道快步走去……
——
S城的初冬，相較於京都，是溫潤的，含蓄的。
滿園裡，葵葵把行李先交給明叔看管，然後便獨自一人朝着園子深處緩緩走去。
因爲是坐火車來的，所以此刻已經是夜裡八點了。
一路走來，一處處熟悉的風景，都好似書籤一樣，令她回憶起往昔的點點滴滴。
最終，葵葵來到了歌夜軒。
銀色的月光下，湖水依舊平滑如鏡，九曲廊橋依舊古樸典雅，那些掛在廊檐的水晶風燈依舊精緻如昔。
還有那燈下懸掛的鈴鐺，依舊在清風的吹拂下，輕輕地飄蕩，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葵葵慢慢地穿過廊橋，來到歌夜軒的門前，她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地推開房門，擡腳跨過門檻。
聽到聲響走出來的林嫂，猛地看到葵葵，不由得微微一愣。
葵葵微微一笑，輕聲喚道：“林嫂。”
林嫂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走過來，激動地道：“我還以爲剛剛眼花了，沒想到真的是少奶奶您，少奶奶，您這是……”
葵葵微微一窘，“林嫂，您叫我葵葵吧，葵葵是我的小名兒。”
“這怎麼成啊？”林嫂搖頭道，“沒關係，反正這裡也沒別人，我就這麼叫您吧，反正也叫習慣了。”
說着，又急忙問道：“少奶奶，您吃飯了嗎？這麼冷的天兒，我去給您做碗湯麪，吃了暖和暖和。”
葵葵急忙道：“林嫂，我只是順路過來這裡看看，一會兒就走的。”
林嫂頓時蹙眉道：“都這麼晚了，就在這兒住一晚吧。”
葵葵笑着搖搖頭，“林嫂，你就別管我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上去看一眼就走，還要趕火車呢。”
林嫂眼底深處忽然閃了閃，似乎無奈地點頭道：“那好吧，少奶奶，那您上去吧，我就不跟着打擾您了。”
“謝謝林嫂。”葵葵朝林嫂頷首微笑，然後轉身朝樓梯走去。——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