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就在艾琳以爲克爾麗娜是不是突然離開就把自己晾在這裡的時候,“嚓”的一聲輕響,艾琳看到面前出現了一絲的光亮,原來克爾麗娜剛剛離開自己是去拉開窗簾了,一絲月光從拉開的小半邊窗戶後面照進來,給這個房間帶來了一點的光亮。
“這邊的牀是你的,艾琳小姐。”克爾麗娜指着靠近窗邊的一張小鐵牀告訴着艾琳,同時又指了指立在牆角邊的一個大櫃子:“這裡最上面一格分配給你用,可能高了些不太方便,但也只能這樣了,下面的兩層是我和迪麗的。”
這時候,藉着月光艾琳纔看清,靠窗的另一邊也就是艾琳剛剛被分配的牀對面還有兩張牀,一張空着應該是克爾麗娜的,而另一張牀上有一個看起來更年輕的少女,估計也就只有十四歲的年紀,正用一雙好奇的褐色眼睛看着艾琳,那個少女應該就是迪麗了。
“Hello,我叫艾琳。”艾琳向着那個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少女打了個招呼,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間屋裡的房客都還算不錯,兩個少女的年紀也都不大,艾琳發自內心的有一種自己年長、應該對她們照顧一些的想法。
而出乎艾琳意料的,迪麗對於艾琳的招呼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是那雙褐色的眼睛更加好奇的盯着艾琳看,看得艾琳有些莫名其妙,最後不得不看向了克爾麗娜。
“迪麗的耳朵有些問題,所以你說的話她不一定能聽到。另外,她的腳也不好,所以我才把最下面的櫃子讓給她來用。其實,我的東西都在中間這一層,如果你的衣服一直沒有做好,那就可以先穿我的。”克爾麗娜耐心的說着,同時拉開那面大櫃子,把剛剛給艾琳的兩件衣服放在了最上層。
“姑娘們,該睡覺了,別再羅哩叭嗦的沒完。明天早上誰要是起來晚了,我就讓貓咪撓你們的屁股。”門板突然被拍的“啪啪”作響,接着就是庫利太太那讓人厭惡的大嗓門傳來,顯然這些話都是針對艾琳說的。
而庫利太太這樣說顯然也是有意和羅拉對着幹,因爲進門之前,羅拉分明告訴克爾麗娜要給艾琳講講規矩的,可是才進門沒有五分鐘的時間,庫利太太就這樣吼着,應該是在告誡克爾麗娜不要說的太多了,而更明確的目的應該是希望艾琳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會犯錯。
“哦,是的,庫利太太晚安。”克爾麗娜忙跑到門邊,隔着門邊迴應着。當聽到庫利太太那強壯的身體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腳步聲遠了,克爾麗娜才快步走回來,躺到了艾琳對面的牀上,對着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不是都走了,還怕什麼?”對於克爾麗娜的小心翼翼,艾琳很不以爲然,坐在了自己的牀上,搖晃着兩條腿問着已經蓋好了小毯子,準備睡覺的克爾麗娜。
“噓,不要再說啦,我們是低等下人,隔壁住的卻是高等女傭。”克爾麗娜把聲音壓的很低,同時伸手向着她背後的牆壁指了指。
艾琳也回頭看一下自己身後的牆壁,這才發現這間小屋的牆壁好像只是用木板隔開的,這樣說來,這個房間很不隔音,而且克爾麗娜怕的顯然是“隔牆有耳”,看來這裡人與人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和友誼可言,完全是一種弱肉強食的狀態了。
“好吧,晚安。”翻身躺在屬於自己的這張小鐵牀上,艾琳被硬硬的牀邊硌的腰背都疼,一翻身起來,掀起身下的小毯子才發現,牀板上只鋪了一條羊毛毯子,枕頭摸上去雖然像是羽毛的,可裡面的羽毛少的驚人,才一躺上去就壓平了,好像整個腦袋下面什麼都沒有,同樣硌的腦殼都疼。
“這……”看着克爾麗娜蜷縮起身子躺在牀邊上,又看看爬在牀上一直盯着自己的迪麗,艾琳知道這個時代的物質不僅貧瘠,就連下層人的生活也每天都近似於受虐了。
“這樣就好啦。”終於,一直看着艾琳的迪麗開口輕聲的說了兩個單詞。艾琳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迪麗向自己微笑着,把她的羽毛枕頭拿過來,當作範例一樣反覆的摺疊兩次,這樣一來,那隻羽毛枕頭總是說有了一點點的厚度了。
“謝謝。”雖然知道自己的感謝迪麗並不一定可以聽到,但艾琳還是點頭微笑着,表示了自己的友好的和感謝。
“嗨嗨嗨,你們到底睡不睡覺?明天早上起不來,不止貓要撓你們的屁股了,我也會踢你的屁股的。”隔壁猛的傳來拍擊牆壁的聲音,一個聽起來十分呱噪的女聲傳來,顯然這就是克爾麗娜所說的高等女傭之一了。
“哦,對不起弗利絲小姐,我們不再出聲了,晚安。”克爾麗娜馬上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隨即向着艾琳使勁的擺了擺手,意思是讓她千萬別再出聲了。
艾琳半眯起眼睛,向着身後剛剛被拍的幾乎搖晃的夾板牆看了一眼,這個地方真讓人窩火,而且這些女人都在矯情什麼呢,難道都沒有一點同事間的友愛嗎!再看看已經翻身躺好的迪麗和不敢再出聲的克爾麗娜,艾琳知道她們兩個少女肯定是一直這樣被欺負着,所以纔會如此的小老鼠一般。
“呼,睡覺,也許這一切都是夢境而已。”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艾琳把自己的火氣壓了壓,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還一直不敢承認的事實,期待明天早上醒來會是新的一天,同樣會結束這個噩夢就好了。
而另一邊……
“托馬斯男爵大人,您的傷要不要緊?”特里克管家從後面的小樓回來,直奔二樓托馬斯的臥室。敲了門得到允許之後推門進去,就看到托馬斯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葡萄酒,而挽起的衣袖還能清楚的看到手臂上那一條被重劍彈中之後留下的又紅又腫的一條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