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雙腳穩穩的踩在地上,身子沒有停頓就向着羅傑斯子爵衝了過去,而且由於慣性使她的速度比平時快上幾倍,羅傑斯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脖子上就是一涼,艾琳的劍已經壓在了他的頸上。
“你所看不起的下等女人、無恥的情婦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殺你。”艾琳手裡的劍微微一搓,羅傑斯就感覺脖子上的皮肉一陣刺痛,溫熱的血已經流了下來。
“等等,不要殺我……”羅傑斯終於知道這個“情婦”的厲害了,把手一鬆,手裡的十字劍落在地上,羅傑斯以此來表示自己的誠意求饒:“如果你不殺我,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重要?你會知道什麼事情對我纔是重要的嗎?”艾琳表現的漠不關心,好像羅傑斯脖子上的血比其他的事情都來的有趣。
“是的,非常重要,如果你不想讓托馬斯伯爵大人立刻就死掉的話,那麼你就殺死我吧,估計再過不久,我們會在天堂相聚了。雖然我們不太熟,不過總算是認識,也有人一起聊聊天。”羅傑斯說着,乾脆把身子放鬆下來,任憑艾琳的劍壓着他脖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接着,羅傑斯就能感覺到壓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微微一顫,然後就送了半分,劃破的皮肉也不那麼疼了。羅傑斯低頭看了一眼頸下的劍鋒,微微側頭避開一些距離,艾琳的劍也沒有跟上來,可見,他的話還是有些作用的。
“如果我告訴你托馬斯的消息,你要保證我的安全,並且從我的領地裡退出去,怎麼樣?”羅傑斯竟然得寸進寸,並且開始將條件了。而且原本只是要活命,現在居然要艾琳讓步。
“做夢吧你?托馬斯可不是你這樣的笨蛋,他有的是透明的頭腦和壓倒一切的氣勢,如果今天是他和你對戰,估計現在你的腦袋已經在地上當作球一樣的滾來滾去了。”艾琳說着手裡的劍又遞上兩分,這次割的更深,使得羅傑斯心頭就是一寒。
“別……,我告訴你,這只是一個開始,托馬斯將面臨巨大的難題。如果你還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的話,估計你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他現在身邊只有不到兩百人,卻同時要抵擋愛爾蘭軍和英格蘭軍的偷襲和追繳。就算我把自己的領地讓給你,你難道有人力來接手嗎?你不是應該馬上帶着你的上千人去給托馬斯一點支援?”羅傑斯嚇的一口氣說完,然後趁着艾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微微再後撤一點,總算讓脖子又離開了那把鋒利的十字劍;可脖頸上的傷口已經是鑽心的疼,血也將衣襟都染紅了。
“英格蘭軍隊?”艾琳收回了劍,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猶如得了雞瘟的蔫頭公雞一樣羅傑斯,又舉目四望,彷彿間有一種壓抑感襲來,胸口再次狠狠的一疼。
“沒錯,托馬斯因爲遲遲不肯接受公爵爵位,所以國王懷疑他的忠誠,加上他多年來一直都在愛爾蘭,實在不好控制,所以國王命蘿莉雅斯公主加以監督。現在愛爾蘭和英格蘭的誤會將要解除,但托馬斯如果還遲遲不回英格蘭的話,那蘿莉雅斯公主就會對托馬斯直接加以控制,當然,最先被控制的還是托馬斯手下的那支精銳部隊。”
“又是那個公主。”艾琳默默的咬牙,低頭看了一眼羅傑斯,手裡的劍忽然平着拍了下去。羅傑斯沒有留意,艾琳的劍就已經拍到了腦袋上,因爲劍鋒是平的,所以這一下猶如被棍子砸了似的,腦袋一沉、眼前一黑,羅傑斯就暈了過去。
“啊……”周圍那些見主人被俘所以一直保持觀望的士兵都嚇的大叫,但艾琳的人早已經將他們控制了,想要上來搶救也是有心無力,只能看着艾琳下一步的行動,不知道他們的主人是不是凶多吉少。
“來人,捆起來,當人質帶走。”艾琳用腳尖踢一下,已經暈倒在地的羅傑斯,馬上就有人過來將羅傑斯捆成了一個糉子。
“你們都是羅傑斯的衛兵,不過別妄想從我手下把他活着救出去,如果我知道你們有什麼異動並且威脅到我的話,我會先殺死他的,起碼現在他的命比我的值錢。”艾琳說完,命人把捆的嚴嚴實實的羅傑斯綁在了他的馬上,專門有一個身手不錯的小隊長看管着。
說完,艾琳縱身上馬,提着她染血的劍向來時的路跑去。如果托馬斯真的有難,那麼在這裡堅持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了。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麼的艱難的危險,她都要迎着他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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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這分明是貓捉老鼠的遊戲。”托馬斯把手裡的劍放下,從馬鞍上取下了弩機,裝上箭猛的扣動了扳機。
“噗”的一聲響,面前奔過來的騎兵頭領應聲倒地,可後面大批的騎兵又涌了過來,人數上就比托馬斯這邊多了兩倍有餘。
“托馬斯大人,您看……”副將的聲音有些顫,伸手指着對方陣營的後面叫着。
托馬斯收起弩箭再提起十字劍,向前看過去心裡就是一顫。原來在敵對的後方竟然有人推出了兩輛大輪子的車子,可那車上裝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貨物,而是黑色的鐵製火器。這種東西托馬斯之前在英格蘭見過一次,卻沒有想到現在會突然出現在愛爾蘭,而且還是用來對付自己的!
“快走,如果能夠繞過前面的小丘,我們就會安全的多。”托馬斯指了一下北邊的一座小山丘,雖然並不算高,但那種火器的射程有限,仰角射擊更加缺少準度,所以只要向上跑,應該可以躲避過去。
“呼啦”一下子,所有的馬匹都向小丘的方向涌去。而且那些愛爾蘭騎兵也在追了一段之後就停了下來,因爲他們已經有了更具威力和速度的武器,現在那兩架厲害的火器已經裝上了巨大的鐵彈,只要點火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托馬斯那邊轟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就連大地都在顫抖。托馬斯感覺耳鼓一陣,腦袋裡“嗡嗡”直響,就連他胯下的馬匹都因爲驚慌而歪了一下,險些把托馬斯從馬上甩出去。
“托馬斯大人,那是什麼東西?”已經有士兵慌亂的抱頭亂竄了,也有人還能保持鎮定的跟着托馬斯,但已經嚇的面無血色,問托馬斯那威力巨大的東西是什麼。
“火炮,一種威力極大、極具殺傷力的火器,快走,不要停。”托馬斯一邊保持鎮定的指揮着剩下的人撤離,一邊轉頭看了一眼距離,只要躲開火炮的射程就沒有危險了,只是現在……
托馬斯眼見着又一枚炮彈飛了過,速度快的驚人,一眨眼就到了近前,托馬斯拉馬向一側躲開,無奈周圍的士兵已經亂成了一團,馬匹幾乎裝在一起,所以想躲都沒有地方,才拉開一點距離,那枚炮彈已經落地了,而炸開的距離距離托馬斯的馬不足十米。
“嘶……”馬吃疼的一叫,前蹄人立而起,騰空踢了兩下之後猛的竄出老遠。然而只是跳躍了幾步,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剛剛猛力跳起來的那幾下也是因爲劇痛而最後的掙扎,現在馬的身子摔在地上,托馬斯也被整個甩出老遠。
“轟”又一聲巨響,這次托馬斯只看到滿天的飛起好大一片草皮,伴着泥土的碎屑鋪天蓋地的飛着,可打在臉上都不覺得疼了,因爲托馬斯眼前一黑,已經撲到在地,再後來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該死的,已經一天一夜了,托馬斯爲什麼還不醒!”蘿莉雅斯公主的吼叫聲響徹整個拉格里斯城堡,同時跺着腳,瞪着已經滿頭大汗的亨利醫生。
“對不起,公主殿下,托馬斯大人的傷遠比你想象中的嚴重。而且火炮的殺傷目前我還沒有仔細的研究過,所以不能輕易下手,目前做的都只是保守的治療。”亨利醫生搖搖頭,表示有些力不從心。
“你這個老傢伙,如果治不好的話我就馬上帶托馬斯回英格蘭,那裡皇家醫生比你好上千百倍。”蘿莉雅斯公主對亨利醫生的醫術表示了深深的懷疑。又丟下一個白眼,跑到門口去叫女傭收拾行李,她要立刻回英格蘭去。
“蘿莉雅斯公主殿下,我想,如果你覺得英格蘭的皇室醫生可以治好托馬斯伯爵大人的話,那麼還是請您叫那位醫生親自來一趟吧。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托馬斯大人不宜遠行,就算是輕微的搬動,哪怕就是離開這張牀,對他來說都可能是致命的。”亨利醫生的聲音很冷靜,然後又蹲在牀邊,仔細的給托馬斯做着檢查。
“蘿莉雅斯公主殿下,您已經在這裡很久了,應該已經累了。爲了您姣好的面容和年輕的肌膚,請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想,托馬斯大人醒來的時候不希望看到您滿臉憔悴的模樣。”特里克緊張的搓着手,但還是極有耐心的勸着這位時不時就暴怒一下子的公主殿下。
瞪了特里克一眼,蘿莉雅斯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臉頰,似乎這兩天是瘦了點,不知道臉色有沒有發黃,皮膚有沒有鬆弛。想到這裡,蘿莉雅斯嘆了口氣,快步來到托馬斯的牀邊,低下頭對着牀上昏迷不醒的托馬斯柔聲的說着:“親愛的托馬斯表哥,爲了不讓你擔心,我還是回房間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吧。”
說完又轉身對亨利醫生和特里克管家大聲的吼着:“好好的看着我表哥,如果他醒了就立刻去叫我。還有,我馬上就會派人回英格蘭去把最好的皇家醫生叫來的,這期間,你還是他的醫生,雖然你那麼沒用,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是的,公主殿下,請回吧,這裡我們會盡力的。”特里克忙躬身施禮,然後親自把門拉開,送那位公主殿下到門口,看着蘿莉雅斯公主邁着“優雅”的步子回到她的房間,才“砰”的一下關上房門。
“亨利醫生,怎麼樣?”特里克馬上來到牀邊,急急的問着亨利醫生。
“確實不樂觀,托馬斯大人身上的傷不重,嚴重的是腦袋上的傷。除了那個額頭上的傷口之外,後腦也有腫塊,我懷疑他的大腦內部也因爲距離的震盪而產生了血管破裂,現在大腦內部會有淤血。”亨利醫生嘆了口氣,又翻了翻托馬斯的眼皮,但托馬斯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簡直安靜的就像個死人。
“天啊,那個該死的女人究竟幹了什麼!那種火炮只有英格蘭纔有,現在出現在愛爾蘭,肯定是她從英格蘭帶過來的。可是她腦袋抽筋了嗎,居然把火炮送給愛爾蘭國王,並且聯合起來對付託馬斯大人!”特里克狠狠的咬着牙,口氣裡滿是憤怒,可卻不得不使勁兒的壓低了聲音。
“噓……,別激動,特里克管家,你不是也沒有證據嗎?這件事情還是等托馬斯大人醒了再說吧,現在必須要想什麼辦法讓托馬斯大人醒過來?”亨利醫生站走到牀尾,掀起被子按了按托馬斯的腳心,然後又用指甲輕輕的在托馬斯的腳心撓了兩下。
按理說,腳心是人神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可是現在亨利撓了兩下之後托馬斯依然沒有反應,就連呼吸頻率都沒有改變一點,其情況真的比預計的更爲糟糕。
“亨利醫生,您之前研究的那個什麼手術,或是針筒之類的都不行嗎?”特里克也急的團團轉,可他畢竟不是醫生,對這個根本就是幫不上一點忙,只能胡亂的建議着。
“不行,那些都是外科的手段,對於腦部的損傷還沒有太大的作用,除非……開顱?”
“天啊,別開玩笑了,我可不准你拿托馬斯大人的腦袋開玩笑。”特里克也瞪了亨利醫生一眼,覺得這個建議實在是太瘋狂了。開顱!把腦袋打開了還有活路嗎?
亨利醫生被特里克瞪了也沒有脾氣,只是認真的解釋道:“原則上是行得通的,但是期間有太多的難題還沒有解決,而且我也只在豬的腦袋上實驗過,對於人體,還從來沒有這樣的一個實例可以讓我操作。而且,我也根本不能拿這樣沒有把握的手術在托馬斯大人的腦袋上實習,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這樣的。”
亨利醫生和特里克管家再次陷入了沉默,面對牀上毫無反應的托馬斯有些束手無策了。
過了良久,特里克猛的拍一下腦袋,問亨利醫生:“那麼,你覺得巫術或是魔法會不會有用?如果找到一個巫師的話,能不能救托馬斯大人?又或是,某些民間的偏方、東方的鍼灸?”
“巫師!特里克,你的腦袋也壞了嗎?那不行……,等等,特里克,你剛剛還有一個建議是什麼?我沒有聽清,不過感覺上可行。”亨利醫生一把抓住特里克,急急的問着,腦海中閃過一絲的靈感,可是稍縱即逝了。
“我說民間的偏方啊。”特里克被亨利醫生抓的一愣,說話都有些心虛了。
“不對,後面那句。”
“東方針灸?”
“對,就是這個。特里克管家,您的學識還真是淵博,連這神奇的東方醫術都懂。”亨利醫生終於抓住了腦中的靈感,就是鍼灸沒錯,他記得聽某人說起過的,是誰說過來着?
亨利醫生再次陷入了沉思。是誰說過?好像那個人自己挺熟悉的,可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叩叩叩……”敲門聲又打斷了亨利醫生的思緒,特里克走過去開門,維德高大的身形站在門口,不過眼神很緊張,向着左右看看,示意特里克要進去說。
“進來吧,情況還是不好,托馬斯大人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特里克搖搖頭,以爲維德是憂心托馬斯的傷勢,向他解釋着。
“不,不是,我是來報告說……”維德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羅卡來了,帶來了艾琳的消息。”
“艾琳!”
“艾琳!對,就是艾琳!”亨利醫生比特里克的反應還大,竟然激動的大聲叫了出來。
“我的天,亨利醫生您小聲點,如果給隔壁的那位公主殿下聽到了,不止艾琳要倒黴,就連托馬斯大人都危險了。誰能保證那位瘋子公主不會把大跑豎在門口,直接把艾琳小姐轟飛呢。”特里克嚇的直接用手捂住了亨利醫生的嘴巴,急的使勁兒的搖頭。
“唔唔……”亨利醫生也一起搖頭,好半天才掰開特里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急急的解釋着:“是的,我是太激動了。不過我想到是誰說過東方的鍼灸了,是艾琳。我記得當初在那個瘟疫的村子的時候,我們閒聊的時候探討過許多關於東方神秘醫學的話題,比如神奇的東方樹葉可以治病,還有針刺可以解除很多的疾病。沒錯,艾琳應該會那種針刺療法,我想托馬斯大人的傷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