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頭捲曲鬆散的長髮,讓她看起來,像是青春、靚麗的學生一樣簡單。素雅,卻迷人。)
“少奶奶要出門?”許阿姨看她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索性問了問。
嘉漁點頭,回身看了一眼客廳裡的石英鐘說道,“今天中午的晚飯,我就在外面吃,不用讓傅姨和庭叔等我。”
“好,等一會兒我會給夫人說得。”
嘉漁將捲曲的長髮挽在耳側,等清苑門口的警衛員向室內撥打了電話,她纔出門到前庭院去。
帶着白手套的阿倫將車門打開,請嘉漁上車,轉身折回到座駕位置上的時候,問了句,“少奶奶,要到錦森路的那家茶餐廳去。”
“是。”
宋家產業,阿倫多少知道一點,因爲最近家裡的特殊情況,讓他不得不多爲嘉漁考慮安全問題。
只是等這輛邁巴赫開車的時候,有一輛車已經在後面慢慢跟進。
透過後視鏡,嘉漁知道跟着他們的人是誰。
將手袋裡的手機掏出來,緊緊地攥緊,她的眼瞳剎那間暗沉下去,一反最近孕期的溫和,變得讓人難以捉摸其中的深意。
錦森路127號。
茶餐廳。
等邁巴赫駛入停車位,阿倫提下一步下車,將車門打開,讓嘉漁下來。
沒有直接跟着她上前走,而是看着嘉漁進入茶餐廳以後,纔將車鎖了,隨之跟進。
宋氏旗下的這家茶餐廳生意一直很好,環境幽靜,大概因爲還沒有接近用餐的時間,客人並不是很多。
穿着衛衣和簡單牛仔褲的阿倫進去後,找了一個靠牆的位置隨後坐下。
這是餐廳裡最僻靜的角落,因爲採光不好,白天沒有顧客會坐到這個位置。
“先生,請問您要吃點什麼?”
“來一杯咖啡就好。”
“好的,這是飲品的菜單。”阿倫一邊翻着飲品的不同名稱的名錄,一邊看着不遠處已經落座的嘉漁。
少奶奶沒有他要跟,可是他要對慕郗城負責,必須隨時關注着陳小姐的出行安全。
隨意點了一杯美式咖啡。
阿倫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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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嘉漁準點準時的到來,讓趙婭楠感覺到對方的守時觀念很深,不早不晚,剛剛好。
嘉漁落座,已經有人點好了菜色。
明明是正午10:40分,上菜用餐還是有些偏早,但是趙婭楠提前做好這些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讓嘉漁明白:學商務人的通病,喜歡提前走打算,而且喜歡爲別人做打算。
趙婭楠算得上是美人,在嘉漁的觀念裡,鄒家華的女兒鄒婷足夠美豔,但是對比鄒婷,趙婭楠的姿色絕對勝過三分。
“沒想到,真的能將陳小姐請來。”
趙婭楠坐在嘉漁對面,提前開口的人是她,臉上帶着近似公式化的微笑,在嘉漁的眼中並不顯得討喜,讓人舒心。
畢竟,有時候笑,還不如不笑……
並非第一次見趙婭楠,在萬恆旗下的商都會所一次,在宋家公館的外祖父壽宴上一次……她們本該像是陌生人一樣,毫無交集。
所以,嘉漁的開場白很直接,“請問,趙經理將我約出來,要和我談什麼?”
趙婭楠聽女孩兒的嗓音,很清麗,音質帶着一點微冷,動聽是一定的。
二十多歲,女人最美的時候,完全像是一朵勝放的鮮花,嬌豔欲滴,不論哪個女人看了都會喜歡。
更何況,這位陳嘉漁小姐生得這麼美……他找的女人,有哪一個會俗氣。
“沒什麼。”趙婭楠笑笑,慌着水杯裡的清水說道,“我不過是想看看,最終和他結婚的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趙經理,既然看過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言辭犀利直接一針見血,是陳嘉漁向來的作風。
“陳小姐嚴重了,我就是想請你吃個便飯,沒有剛來就走的道理。”
嘉漁坐着並沒有動,她說,“其實,不瞞您說,我也十分想要見您。”
沒有想到女孩子會如此接話,趙婭楠淺笑着,“我有什麼好見的,畢竟我是過去,你纔是現在……”
過去?
嘉漁擰眉,趙婭楠處處謙讓,但話裡十足藏着話,到底是什麼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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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陳小姐,確實覺得真是老了,還是年輕人討人喜歡。”
“我倒是不覺得趙經理老了,30歲的年紀依舊惷心萌動,真是18歲的少女都不及您的處處多情。”
趙婭楠聽得出女孩兒的話裡含義,只淡淡的淺笑,她用激將法,她不順從,多聽幾句話總不會缺塊肉。
“陳小姐,年紀輕輕還是不要犯年輕氣盛的莽撞。”
嘉漁搖頭,手指扣在水杯上,“從年紀上看,您是比我年長,作爲長輩其實都不爲過,但是趙經理難道沒有聽過婚姻其實讓人成長的更快,雖然我年輕,但是婚後能學到不少知識,反倒是您,還真是想事情簡單而單純。”
這幾句話,委婉卻又極致犀利,讓趙婭楠忍不住要爲這個女孩子鼓掌,“真是好口才。年輕人就是有資本,有資本狂、有資本傲,但是陳小姐我想告訴你的是,並沒有什麼都是一定的一成不變的,譬如,你有一天也會老,不再年輕,不再那麼吸引人,再者說,婚姻也不過是一紙證明,隨時可能生成變數。”
“趙經理的話,我記着。但是,很抱歉,原諒我25歲的年紀,實在沒辦法站在您的角度設身處地地想到自己已到半老徐娘的地步,是否還會風韻猶存,畢竟,就像您說的,我還年輕。又怎麼能體會到您的感受?”
聽着嘉漁的話,趙婭楠直接笑了。
“以美色侍人,又怎麼可能長久?我認識他,是在08年,3年前,和你差不多的年紀,我一直以爲他是不可能結婚的,所以從沒有太過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感情,沒想到,他卻結婚了。”
像是陷入了回憶裡,趙婭楠說這些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真情流露,雖然已經過去,但是年輕的時候誰又沒有過真心。
“其實,我約見你,這是爲了陳小姐好,和陳小姐聊聊天,慕郗城從來心思深重的讓人難捉摸,現在和你結婚,你是否就覺得穩妥?據我所知,他一直有喜歡的人,雖然對方已經過世了,但是依舊佔有很高的位置。”
06年前,嘉漁和慕郗城在一起,慕郗城不是慕企的董事長,對於他,外界的關注點並不是很多。
尤其是和慕封決裂以後,有誰還會關注一個沒有絲毫價值的長子?
他和她的事情,真正明白的人不多。
直到她‘過世’,慕企將她們陳家的私人信息狀況封鎖的很好,陳家在慕郗城面前成爲不能談的禁忌話題。
便,沒有再敢提。
至於,08年才認識慕郗城的趙婭楠爲什麼不知道,她覺得在意料中。
只是沒有想到對方如此的搞不清楚狀況,讓她引以爲戒?
這實在荒唐。
可,嘉漁介意的不是這些,而是趙婭楠真的約見她的用意,到底在哪裡?
想了想,嘉漁沒想就這她的話向下說,“不論他以前喜歡過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他現在是我丈夫,趙經理說話,是不是越界?”
菜色逐漸上桌,服務生看着這一桌足夠養眼的兩個女人,竟然有些出神。
就是,彼此間的氛圍不對……來他們茶餐廳吃正餐的閨蜜不少,但是這分明就不是朋友的氛圍,爭鋒相對……不明顯,還是能讓人體會到幾分。
“好意給你建議而已,你不用將話說得這麼快就下定論。萬一,陳小姐到時候真的離婚,也算給您一個心理預估對不對?”
“我的事情就不麻煩趙經理費心。”
“陳小姐也是利落灑脫的人,既然您不介意,我也沒什麼好避諱的,08年的時候,我是很喜歡他,我們是合作的關係,甚至想要好好努力,爲了他能夠多看我一眼。卻不想徹底被毀,如果不是我哥多事,也許有不一樣的結果也說不準。”
嘉漁淺淺地冷笑了,“有了未婚夫,要結婚的人還在想念着別的男人,到底您是上流社會世家名媛出身的人,沒想到內心世界也是這樣的不堪和骯髒。”
“你,……”
一句話將趙婭楠的全部憤懣都觸怒了,混商場的女人幹練而狠戾,端起放在一邊的純淨水就潑在了對面嘉漁的臉上。
晶瑩剔透的水滴自嘉漁的臉上滑落,沒有狼狽,也不顯得失禮的開口就咒罵,禮尚往來,她將盛滿伏加特的酒杯直接潑在趙婭楠的臉上。
她說,“你真可惡,竟然不惜一切代價玷污我一直以來的信仰。”
慕郗城是她的信仰,豈容他人如此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