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敏過後,白斂又開始上班。對於他的事業,蘇卿鮮少過問,白斂那般優秀出色的人才,做一時的家庭煮夫倒還行,做一輩子的話,可就真的埋沒了人才。但是,蘇卿眼底沉了下來,金三角之行……
聽到藍譽沁這個名字的時候,蘇卿還是從杜若家裡知道的,當時只顧伺候着小白芷換尿布,也沒多大興趣:“誰啊?”連頭也沒擡。
顧小漫急了,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霍晴不放心在一旁扶着:“若若說了,這女的可不簡單。”生怕蘇卿不信似的,顧小漫將臉上的表情放大誇張到極點,蘇卿擡頭瞪了她一眼,“你也不怕你肚子的孩子也學你這樣。”
“呃……我下次不做這個表情了。”顧小漫被這麼一說,腦子短路,委屈地戳了戳自己的肚子,閨女啊閨女,孃親一定會讓你隨你爹的長相,隨你孃的智商……
呃,顧小漫的肚子狠狠地胎動了一下。陡然,顧小漫也想起了自己剛纔提醒蘇卿的話。
“若若說,他們之前有交往過,到最後怎麼分的,他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女的退學出國去了,當時白大律師臉色黑得厲害,他們也不敢問。然後,若若說,他哥就和你交往了。”
蘇卿的臉色依舊淡淡,顧小漫眼神差沒瞧出來,霍晴卻是看出了些,出言道:“小漫,你挺着肚子太累,現在去房裡好好休息,睡個午覺。”
“別累着肚子裡的寶寶。”
最後一句,對顧小漫的殺傷力是極大的。
“藍譽沁的事,我多多少少也聽了些,你可別放在心裡。”對這個女人,霍晴想起她也是隱隱作痛,當初她追歐謙,那女的明着幫她,暗裡地不知道使了多少絆子。
猶豫着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霍卿僵硬地捋平了舌頭,生生吞了下去。
蘇卿沒多問,待了一會兒便抱着白芷回家。倒也奇怪,一向愛鬧個不停的白芷在回來的路上出其地安靜。
白斂回來的時候,蘇卿正繫着圍裙在廚房裡忙活個不停,白芷躺在嬰兒車裡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玩着車子,一看到白斂,兩眼放光,流着口水開心地將價值不菲的車子摔在了地上,還可勁兒地給自己鼓掌。
對於這小傢伙,白斂向來愛理不理,連個眼神都不沒給,直蹦着廚房裡那抹嬌俏的身影而出。
白芷撇了撇小嘴,不樂意了。在白斂的手環上蘇卿,正想要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哇——”地一聲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蘇卿瞪了他一眼,白斂還是不願意鬆開,沒辦法,只得嬌嗔地打掉他的手:“你看着火,我看看去。”
“……”於是,匆匆回家的白大律師不得不看着火候。
被這小傢伙鬧掉了一次,白大律師的心情已經華麗麗地裂開了一道口子。但接來下的接二連三,絕對讓白大律師的情緒惡劣到極致。飯桌上,他故意不主動夾菜,等着蘇卿夾菜,好半天被注意到的自己,那塊肉都要到他碗裡了,結果小傢伙故意打翻了自己的碗,不好好吃飯,沒辦法,蘇卿只得將他從嬰兒車裡抱出去親自一口一口地喂,看得他眼睛都綠了。
“你都沒這麼地餵過我。”酸溜溜地抵着筷子溜了這麼一句,那樣子別提多酸了。
蘇卿瞪了他一眼,毫不客
氣道:“多大的人了。”
“……”
洗澡更別提了,那小傢伙之前一看到水就兩眼放光,今晚倒好,哭紅了鼻頭不肯洗,伸着細胳膊短腿要抱。蘇卿心軟,想想還是跟他一起洗算了,幸好他智慧聰明,進來看了一眼,這一看,氣得他提着白芷這坑貨要從浴室裡窗口扔出去。
看她老婆洗澡不說,膽子肥地居然要求洗鴛鴦浴!
白斂醋罈子又翻了:“我都沒和你洗過呢。”
蘇卿的臉到底紅了紅:“流氓。”
被喚作流氓的某大律師,怎麼着也不願自己的老婆被一個還沒斷奶的男人看,自告奮勇地承包下替白芷洗白白的這個任務。蘇卿會答應下來,主要是因爲白斂之前的形象太過於美好,幹什麼都手到擒來,哪裡知道一個打翻罈子的男人,可是什麼事都會做出來的。
“那好,我去另一個浴室洗,你多費心點。”
可憐被拋在浴室裡的小白芷,不會說話,剛撇了撇小嘴作勢要哭,生生被某人兇巴巴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噼裡啪啦,蘇卿神清氣爽地擦着頭髮出來的時候,恰好白斂也從浴室裡面出來,目光不由眨了眨。
大的下身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小的也有模有樣的裹着一條,只是這兩人臉上如出一轍的嬌紅是怎麼回事?
“你的手臂這一塊怎麼紅了?”蘇卿上前看了看,看不出個究竟。
白斂呵呵地笑了笑,沒說話,目光看着俯身小小的娃冷了幾分。
和一個孩子爭寵這事,時間長了,蘇卿還是隱約查了出來。
“喂,白澤,你能將你的孩子帶走嗎?”本來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現在他的存在完全就在阻擾着他和蘇卿兩人甜蜜的二人世界,“作爲家長,就要肩負起自己照顧未成年孩子的職責。”
“限你三天時間,否則,我將會對中國和意大利政府提起訴訟。”
訴訟,大概是對這兩個詞太敏感了,蘇卿的腳步頓了頓,陽臺上,白斂目光森冷地望着眼前的風景,寒意十足,威脅道:“另外,這兩份訴訟我會同時複印給您的太太。”
“……”電話那端沉默了足足十分鐘。
最後,白斂笑了,滿足地掛掉了電話。
“什麼訴訟?”蘇卿從後面走了出來,白斂心情甚好地將她擁入懷裡,揉了揉她的髮絲,“那小傢伙的親生父母要來帶他走。”
“他,不是你生的?”脫口而出,在看到白斂瞬間沉下去的臉色時,蘇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蘇卿——”一個欺負,蘇卿被逼退到窗戶上,“你要相信,我沒什麼渴望一個孩子。”
“哦。”
白斂被蘇卿斂下眼臉低低地一個“哦”字給折服了,他實在是辨別不出這裡面到底藏了幾分含義:“你真的相信?”對於蘇卿,他不敢不小心。
“可我喜歡孩子。”她知道的,話一定要說開才行。
“你還是在乎?”嗓音喪失了平日裡的鎮定,蘇卿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點了點頭,一個眼神安撫下瀕臨暴走的白斂,蘇卿繼續道:“但是,不一定非要我自己生呀。”
“我們可以去領養一個,不、最好幾個。”
一個孩子的童年多孤單,只是那個孩子自己知道。
“好、好。”激動得已然失去了平日裡的從容,不知怎的,白斂的眼圈熱了下來。
“你想領養多少,就領養多少。”反正他都養得起。
只要她開心。
白芷很快被領走,蘇卿雖詫異,但還是沒阻止,到底她還是偏着白斂些的。察覺着這點的白斂,頗爲得意,簡直比打贏了一場上百萬的官司還要來的煙花綻放。
生活的圈子有時候真的很小,不想遇見的人偏偏還是遇到。蘇卿從不想爲一個叫藍譽沁的女人費心思,但是還是碰到了,尤其是在她淋成落湯雞的情況下,那位卻是打扮精緻、氣質絕佳的情況下,簡直慘不忍睹。
怪只怪這天,買個菜的空蕩兒都還這麼地瞎折騰。
“您好,我認識你,白大律師的太太。”
落落大方,抽出名牌的姿勢蘇卿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確很有氣場。
“藍譽沁,第一次見多多指教。”
指教,指教什麼?
蘇卿懶得接她遞過來的名片,目光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身子微僵,律師?
“你是律師。”
藍譽沁笑着抽回自己的名片,絲毫不介意:“是啊,正好在您的丈夫手底下打工。”
“喲,你買了胡蘿蔔。”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物樣,藍譽沁不由驚呼,“他最討厭吃帶氣味的蔬菜,難道作爲妻子的你,不知道嗎?”
蘇卿是真的不知道:“哦,可他全吃了。”這是實話,試問誰會將一個全部吃光那盤菜的人聯想到他不喜歡吃?
一瞬間,藍譽沁的臉色沒之前的好看,卻還是笑意盈盈。
這是一家A市僅此一家的奢侈品店,蘇卿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雨給淋的,被迫躲在這裡避雨。白斂極其喜歡給她買衣服,但買回來的衣服多半給她放在衣櫥裡,要麼沒拆原封不動地關在儲藏室裡。
藍譽沁折身又進了店裡,一臉地爲難:“不好意思,我剛纔問過店員了,她們不接待衣衫不整的顧客。”
衣衫不整?!
蘇卿的嘴角抽了抽,臉色頗沉:“藍律師,這個是否可以告她一個誹謗污衊?”
藍譽沁顯然沒想到蘇卿是個刺頭,白斂那麼孤傲霸道的男人,作爲他的女人陰陽互補,得要低眉順眼些才行。這也是她以爲能待在他身邊那麼長的理由:“這個,您該諮詢的是您的丈夫。”笑意盈盈,不難聽出頗有一番牙咬切齒。
“律師名頭,整個A市就屬他最響。”
話題岔得有點遠,蘇卿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側首瞧了瞧勢頭減小的雨:“我先走一步。”
“外頭還下着雨呢。”藍譽沁有些得意洋洋。
蘇卿拎了拎手裡的菜,橘色的胡蘿蔔格外地刺眼,漫不經心道:“我丈夫在家等着我做飯。”
不得不說,這比任何犀利的語言都要來得猛烈,一瞬間,藍譽沁有些濛濛的,等反應過來,蘇卿的背影早已不見了。
一個面容姣好的營業員從裡面推門出來,熱情道:“藍小姐,您的朋友怎麼走了?”
斂了斂眉眼,藍譽沁沒吭聲,蹬蹬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