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黯淡的月光灑下,照在太師府若大的院子裡。
“小賤人,這次看你還不死!”婦人將手中的藥強行灌進了安夏的嘴裡,見她在榻上垂死掙扎着,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將碗扔到地上,冷冷說着,一邊轉身對着門外招了招手。
進來兩個下人,粗手粗腳的將安夏用席子捲了,扛着出了院子就扔到了一輛車上,車子駛出了城效,下人便將安夏丟在了亂墳崗子上。
“這趙姨娘還真狠,不怕夫人查出來,到時候要是老爺怪罪下來,我們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一個下人低聲說着。
“夫人都活不了多久了,還能查趙姨娘,現在,可是趙國侯勢大,老爺都巴不得夫人和大小姐消失,好趕緊扶正趙姨娘。”另一個下人不屑的說着。
一邊擡腳踢了席子裡的安夏一腳:“可惜了這京城第一美人兒,就這樣死了……”
安夏被一腳踢得醒了過來,剛纔也迷迷糊糊的聽到兩人說的話了,此時只感覺心口氣血翻涌,五臟六腑灼燒般的疼痛,以她行醫多年的經驗知道自己是中了劇毒。
直到那兩個下人離開,四周沒有半點動靜,才忍着痛意從草蓆裡爬起來,從袖子裡拿了一根繡花針,穿越到這裡有兩日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不怎麼好,防範於未然,便隨身帶了一些針。
此時手都開始發抖了,卻精準無比的給自己的幾處大穴下針。
將身體裡的毒除乾淨,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
“姑娘好醫術。”黑暗中,一男子的聲音有些突兀的傳了過來。
安夏僵了
一下,低喝一聲,手中緊緊握了繡花針:“什麼人?”
這荒郊野外的,還是在亂墳崗,突然冒出來一個人,當然會讓人心生懼意,第一個念頭就是有鬼!
“過路人。”男子從山頂走了下來,回答道。
剛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安夏還有些虛弱,此時正坐在草蓆上,手拄着地退了一下,低頭就看到身邊全都是森森白骨,額頭立即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如果猜的沒錯,太師府的趙姨娘給你灌下的是鶴頂紅,這樣你都能自己解毒,在下佩服。”男子已經站到了安夏的對面,聲音不高不低:“在下只是路過太師府,竟然讓在下看了一場好戲。”
安夏擡頭瞪他,此時,不遠處有人拿着燈籠跑了過來:“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溼氣太重!”
藉着燈籠的光線,安夏纔看清楚來人。
男子的面色有些蒼白,五官精緻,菱角分明,一襲白衫,影子在墳地上拉的老長。
緊握着手中的繡花針,安夏沒有接話,只是看着這主僕二人。
見安夏不接話,男子笑了笑:“倒是個聰明的主兒,這樣,我們談一個條件。”
安夏知道,這人一路從太師府跟到這裡,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所以不必自己開口,那樣只會太被動。
她險些死在趙姨娘手裡,這個仇,一定加倍覆在趙姨娘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如何談條件?”安夏的精神已經緩了許多,此時還是滿身戒備的說着,更是一臉的防備。
“你只要知道,我能助你報仇。”男子的聲音
很溫和,說話時,輕輕咳了幾聲。
一旁的隨從似乎有些急,舉着燈籠直跺腳。
看得出來,這男子的身體不怎麼好,面色過份的蒼白,若不是地上長長的影子,安夏都以爲自己撞鬼了。
“你?”安夏一臉還疑,輕輕擰了一下眉頭,她對太師府的情況也大致瞭解,這正主的母親是個膽小懦弱的主兒,雖然是太師府的正牌夫人,卻一直都被趙姨娘踩着,再因爲孃家失勢,在府上更沒有地位了。
堂堂的嫡出大小姐,都被害死了,她穿越而來,也險些死在這裡。
這趙姨娘也夠大膽囂張了。
男子站在那裡,面色如常,剪着雙手,安夏坐在地面,他們就那樣對視着。
半晌,安夏才點了點頭:“好,你現在先送我回府,不要驚動任何人。”
“我會送你回安府的。”男子應了:“不過,我的條件,你也要答應。”
“當然。”安夏沒有再猶豫,她現在只能依靠這個男人了,不然她就算解了身體裡的毒,也會死在這荒郊野外。
她沒有問男子的條件是什麼,自古醫者不自醫,她安夏卻能給自己解毒,想來這男子看中的便是她的醫術吧。
掙扎着站了起來,安夏隨男子上了山,一同坐進了馬車裡。
安夏的衣着華貴,氣質不凡,讓人不能小覷,隨在男子身邊的下人幾次想說什麼,都忍了。
安夏更明白,敢答應無聲無息將自己送回太師府,這個男子也不是一般人,身份定不是自己能隨便猜測的,便也沒有多問什麼,一路無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