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底下的人沒有任何聲音,都低着頭,彷彿在受訓一般。
“大哥……”又一個年輕人站起來,他穿着一身西裝,頭髮流的很長,擋住了額頭,皮膚極爲白皙,可是看上去年紀有些小,不過和林綿一般大小,“國外的地可以賺更多的錢。”
“我們需要賺錢嗎?難道我們的錢還不夠多嗎?”話落,葉斯宸瞬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握緊了拳頭,太陽穴旁的青筋都在不斷的跳動着,吼叫聲環繞了整個老宅。
年輕人瞬間焉在了原地,繼續低着頭,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行了,先這樣吧。我先去休息了。”葉斯宸抽了抽高挺的鼻子,不耐煩的快步走了出去。
終於走了,她現在就可以找機會溜掉了。
林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瞄了一眼他高大的背影,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過來。”忽然,男人的聲音再次逼近了。
他又回來了?
林綿的氣還沒有鬆完,聽罷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擡眸看去,只見葉斯宸站在門外,穿着一身白色的披風,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像是一尊被雕刻的十分完美的蠟像一般,全身似乎還縈繞着還未散去的怒氣。
林綿不想動。
大廳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林綿的方向,目光中有不解,疑惑,奇怪。
“過來!”葉斯宸站在那邊,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比剛剛更重了。
話落,所有人都給林綿自動讓出來一條小道。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先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了晚上就偷偷溜出去。
林綿抿了抿脣,就走了出去,仰頭看着他,淡淡道:“怎麼了?”
“沒怎麼,跟我來。”葉斯宸站在那裡,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身上已經全部溼透的大衣,眉頭無意識的擰緊了。
話落,他快步向前走去。
到底要幹什麼?
林綿跟上去,只見他停在了一個小房間裡,伸手打開門,轉身對着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嗯。”林綿淡淡的應着,走到了房間裡。
房間很大,牆上裝飾着一些古色古香的畫,角落裡放着幾個漂亮的花瓶。
房間內又點了一點薰香飄着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香味,摻雜着暖氣,倒是讓人舒服了些許。
林綿感覺到全身的溫度回升來一些,乾脆坐在了一瓶的沙發上,擡頭看着站在那邊的俊逸非常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問道:“讓我帶來這裡做什麼?”
葉斯宸站在那裡,看着她的平靜的像是一潭水一般的眼睛,看了一會,最後說道:“你先住在這裡。”
住在這裡?
她纔不要長期住在這裡,她今天晚上就要走。
“衣櫃裡有一些衣服,比你身上的保暖一些,你記得換,我等會讓人送來些熱水。”葉斯宸轉身走到一個大衣櫃裡,緩緩的打開只見裡面都是一些精緻的冬季保暖的衣服。
“好。”林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下溼透的大衣,點了點頭。
衣服確實是要換下來的,邊境實在是太冷了。
“嗯,你先好好休息。”葉斯宸轉過身來,點了點頭就快步帶上門走出去了。
他走了很久,直到走到了偏僻的後院,聽到巨大的瀑布聲,才站定了身體,逐漸理清着腦海裡的思路。
自己爲什麼要收留一個異國他鄉,來路不明的女人?
爲什麼?
真的非常危險!
必須趕快處理掉。
葉斯宸站在那邊,暗暗握緊了拳頭就快步走到了大廳。
一些家裡的長輩還在等着他。
林綿趴在門邊,見葉斯宸的身影沒有在拐角出現了,這才關上門反鎖起來,安心的坐在了沙發上。
她現在要好好的想以想對策了。
該怎麼逃跑。
房間裡的暖氣摻雜着香味,手心也暖和了一些。讓林綿覺得這幾個小時的顛簸非常的不真實。
她現在該是在莊園的。
林綿有些恍惚,指尖觸碰到身上溼漉漉的衣服,血液和發涼的水觸碰在一起,心瞬間一顫。
不對,江以寒出事了。
她差點死掉。
林綿猛地回過神來,站起身來走到了衣櫃前,隨手拿了一件大衣換上,走到窗前。
現在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圍牆外士兵高高揚起的頭透過乾枯的樹枝,像是一顆顆碩果一般。
那個點有很多士兵。
見狀,林綿皺起了眉頭,這個視線太侷限了,根本沒有辦法觀察到全部,根本不知道哪裡是葉宅的弱點。
只能等天色完全黑下來,她再跑出去觀察一下再逃跑了。
這麼想着,她嘆了口氣,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天鵝絨的觸感和外面的暖氣摻雜在一起,讓她的身體逐漸的暖起來了。
很微妙的感覺,就像是冬眠的動物在慢慢甦醒一般。
林綿蜷縮在沙發上,慢慢的進入了昏沉的睡眠。
……
邊境第一醫院。
VIP的病牀邊,蕭亞滿臉愁容的坐在牀邊,低眸看着躺在牀上的男人。
男人的臉色蒼白,緊緊的閉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睡着一般。
醫生說他的血液流動現在極爲緩慢,很有可能最後會衰竭而死。
他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好端端的,穿着那麼多衣服就在雪山上病發了呢?
蕭亞坐在牀邊,替他捻了捻被子,窗外的陽光微微透過來,襯托的他的臉色微微紅潤了一些,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人一般。
到底什麼時候纔可以醒來?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蕭亞頭也沒擡的說道。
他想都不用想,是誰來了。
話落,劉真真推門進來,穿着一件厚厚的雪貂毛外套,手上抱着一個巨大的水果籃,走進來看着蕭亞小聲道:“蕭亞哥哥,你別太傷心了,大哥一定會醒過來的。”
她不忍心低頭看江以寒一眼,大概是因爲這幾天都是醫院的營養液,所以他的全身都削瘦了不少,躺在牀上,就像是毫無生命力的人一般。
“行了,你放在這裡吧。”蕭亞坐在那裡,懶得跟劉真真說些什麼,其實他這幾天,他瘦的比江以寒更多,眼下的眼袋重的幾乎可以去做大熊貓了。
“我再看看我大哥。”劉真真笑了笑,上前一步像是想握住江以寒的手。
蕭亞趕緊站起身來,擋在她面前,擰緊了眉毛不客氣的說動:“我覺得我們江總只會握想握的人的手,但是我覺得他不會想去握住你的手。”
話落,劉真真舉着手的動作頓在了原地,笑容有些把持不住的看向蕭亞,強撐着打趣道:“蕭亞哥哥,你就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