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太低,敗血症復發了唄,現在躺在醫院裡半死不活的,江家人不就是這個死樣,到年紀就死,還非要佔着那麼多財產,不過就是會早死,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陪着一起進墳墓嗎?”劉若清漫不經心的說着,刷的極長的睫毛在快速的抖動着,像是一隻幸災樂禍的雀兒一般。
敗血症復發了?
一瞬間,劉真真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瞳孔快速的縮緊了。
“是啊,不就是遺傳了她那個傻子父親啊。”大概是高興到了極致,劉若清站在那裡,絲毫沒有任何大家閨秀的樣子,忽然想起什麼轉眸看着她說道,‘你不是看那什麼林綿不入眼嗎?現在好了,沒了江以寒,她不過就是個廢物。’
話落,劉真真愣了愣,扯出笑容:“是啊。”
“那丫頭不是寂島出來的,你想辦法把她身份讓人搞出來,不就是能搞到她了嗎?”劉若清看了她一眼,滿臉白癡的樣子。
“嗯好,我知道。”劉真真低下頭去,看着骨節分明的手指攪動在一起,雙眸間逐漸浮起不滿。
“嗯,我先走了,我看看有什麼財產,可以提前轉移。”劉若清的眸子迸發出來異樣的光芒,歡喜躍雀的離開了江宅。
……
江氏集團。
巨大的會議室裡,坐着幾個一臉嚴肅的年輕人和上了些許年紀的老人,他們都衣裝革履的坐在座位上,擡眸好奇的看着坐在前面的那個女人。
他們本來是在辦公室裡認真辦公,可是誰知道這個女人的闖入,只說了幾句江先生有難,瞬間讓他們乖乖的來到了會議室。
彷彿天生有威懾力一般,甚至都沒有打電話給蕭助理求證。
很像他們的上司江以寒。
林綿並沒有坐在椅子上,反而是站在一邊的投影儀邊,微微的對着他們頷首,室內開了些許地暖,所以她身上的雪花慢慢的變成了雪水,掛在身上,彷彿珍珠一般,一顆一顆的掉落在地上,最後碎成一朵朵小花,殉情於空氣。
她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邊,微微握緊了雙拳,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軟。
“各位,我知道的,你們都是江以寒的親信,而現在,他面臨着一個問題,那就是,江以寒現在在邊境受困,我急需一輛直升機幫助我抵達邊境,我已經精確的研究過天氣預告了,明天的雪花大概會小很多,我希望大家能動用江氏的關係撥一輛直升機給我使用,可以嗎?”
話落,在坐的所有人都紛紛的露出了難色和懷疑,低頭不再講話。
“各位,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但是我現在,懇求你,相信我一次。”林綿將腰彎的弧度更大了一些,語氣更加誠懇了些。
在坐的元老依舊沒有任何表示的坐在會議室裡,甚至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輕而易舉的聽到。
“我現在以江以寒未婚妻的名義,懇求你們!”語氣更加堅毅,彷彿被灌入了無限的巨石一般。
江先生的未婚妻?
這個女人說是江先生未婚妻?
會議室底下坐着的所有人都紛紛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林綿。
“大家可能不敢相信,但是我可以打包票,等到江先生回來之後,你們就可以回來問他。”
林綿依舊彎着腰,白色的大衣上毫無瑕疵,整個人美的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話落,會議室又是一陣沉默,底下的人都擡起眸子默默的打量了林綿,最後互相看了幾眼,又淡淡的點頭。
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站起來微微頷首道:“這位小姐,我們姑且相信你,我們可以借一輛直升機給你。”
“真的嗎?”林綿站在那邊,猛地擡起頭,通紅的眸子裡迸發出來光芒,腰卻還在彎着,全身卻是忍不住的顫抖。
“真的,小姐,我們相信你。”老先生站在會議室的座位上,蒼老的充滿智慧的臉上慢慢的顯現出笑容,看着林綿點點頭,“我們相信你是江先生的未婚妻,我們也相信江先生的眼光。”
話落,林綿站定了身體,藏在寬大大衣下的手指蜷曲着,上前一步握住那位老者的手,感激道:“謝謝您。”
“不用謝。”老者搖了搖頭,另外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灰色的通行證道,“這是我們公司的直升機指令。”
不知道爲什麼,蕭助理的電話都打不通,他們就莫名的相信眼前這個不過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少女。
“好好好。”林綿放下手臂,伸手接過那個文件,眸光都在微微顫抖着,“謝謝你們了。”
她抓着那張溫熱的文件,感到指尖的涼意都消失了,卻在下意識的顫抖着。
如果她能順利抵達邊境,那江以寒可能就有救了。
江以寒,就有救了。
“嗯,去吧.”老者笑了笑,擺手道。
話落,林綿往後退了一步,猛地鞠躬,使得黑色的頭髮垂在兩邊,襯托着少女的側臉無比精緻。
“好了,快去吧,江先生需要你。”老者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平易近人。
“好。”林綿應着了一聲,就轉手出去了,走出了江氏。
江氏的停機場在郊外,她現在要去看看直升機的情況。
畢竟現在是下雪天,天氣特殊。
外面的雪花已經有了小的趨勢,在空中本囂張跋扈的樣子也收斂了些許。
可是停在馬路邊的車上的雪還是覆蓋了一層,像是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衣。
一陣冷風摻雜着些許雪花猛地刮過來,席捲了林綿的身體,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實在是太冷了,馬路邊的樹幹被風吹得四處搖晃,像是毫無生命力一般。
冬天,還真是一個沒有什麼生命裡的季節。
這麼想着,林綿的心快速的疼了一下,快步走到車那邊打開車門,鑽進去坐下,用雨刮器弄掉窗戶上的落雪,這纔開動起來。
她緩慢的呼吸着,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呼出來的霧氣讓她的手有些溫熱。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路上雖然幾乎沒有什麼行人,但是因爲有了雪的鋪墊,所以倒是滑的厲害。
但是林綿沒有想那麼多。
她把油門踩在最大,一隻手慢慢的移動在下面,握在剎車把子上,目光緊緊的盯着前方。
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走到了異世界。
江以寒那邊,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呢?
想着想着,林綿的的眸光就有些渙散了,握在剎車把子上的手也有些鬆動。
忽然,前方快速的行來一輛車,被白雪覆蓋着,白的幾乎和這個世界融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