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無數普通玉陵城內的人來說內城就如同一片聖地一般,別說能夠到真正的皇宮之中,即便是能夠進入到內城之內也算得上是與有榮焉了。
楊文鋒其實進入過這內城許多次,多到他對於這內城應該是極爲熟悉的,比如說他知道沿着這條街走不到一個時辰便可以到達天聽門然後進入皇宮之中。
比如他知道這一路會經過太師徐博溫的府邸,那是一棟獨家小院,並沒有多大,從外面看更像是外城之內一家普通富饒之家一般,幼年時的楊文鋒還進去過那幢院子,當時趁楊王和徐博溫不注意他還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在那院中逛過,只是還沒有待多久便感覺那棟樓給他的感覺很不好,於是便再也沒有進入過。
依稀記得院中是一株葡萄藤,葡萄藤下面放着一張石刻棋盤和兩個石凳,而當時楊文鋒先是想去看看那棋盤之上是否有殘局什麼的,結果還未走近卻看到葡萄藤上有一條紫色長蛇蜿蜒盤旋於藤枝之上,更爲詭異的是那條紫色長蛇的頭上竟然長着兩隻小角。
看到那條紫色長蛇幼時的楊文鋒潛意識覺得有些滲人,於是便想返回到屋內。當時轉過頭他有看到在這座小院東邊的屋子屋脊之上立着一隻五彩斑斕的雀兒,而那隻小雀在屋脊之上蹦蹦跳跳卻始終不曾離去。
後來楊文鋒想要進屋去找楊王他們,但是卻無論如何都走不到那間屋子之中。明明近在眼前,就是幾步的距離,但是卻就是走不過去,後來楊文鋒覺得可是是什麼幻想或者是障眼法,於是便閉上眼睛準備再試上一試,可沒曾想在他閉上眼睛之後耳邊便開始傳出一聲聲巨吼,那吼叫聲應該是什麼動物,聲音穿金而裂煞是駭人。
之後睜開眼睛眼前開始出現影影綽綽的許多人影,那些人影重重疊疊看不清楚有多少,將整個院子佔的滿滿當當。
當時的楊文鋒雖然生而知之,但是遇到這種事他自然也有些恐懼和害怕,即便他知道這一世與他所處那個世道有很多不同,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嘗試着叫了楊王一聲。
他這麼一開口那些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像是一瞬間發現了什麼似的全都朝着楊文鋒涌過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株葡萄藤之上的那條紫色長蛇瞬間伸長數十丈,而那屋脊之上巴掌大小的雀兒也身軀暴漲,它們皆朝着這些個浮影怒吼着,隨後又騰空而起似乎準備時刻便俯衝而下。
如果說那個五彩雀兒騰空而起的話還說的過去,但是那條紫色長蛇既沒有翅膀,也無依託物卻能浮於空中怎麼也有些說不過去。
難不成這個世界還真的有蛟龍之屬,飛凰之羽不成?如若不然這頭長雙角身披彩霞的兩物又是什麼東西呢?
這個時候楊文鋒才發現先前他聽到的那聲聲彷彿能穿裂雲霄的獸鳴竟然是從這頭頂雙角的紫色長蛇和五彩雀兒嘴中發出。而那些重重疊疊的人影聽到這吼叫之後仿若有些畏懼,但是看到楊文鋒之後又似乎又受到什麼刺激一般,雖畏懼但也要朝着他涌來。
“咳咳咳,你這二子好像有些不簡單吶,竟然能讓我的大陣自行甦醒,果然虎父無犬子!”就在楊文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際,屋內忽然傳出徐博溫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吱呀一聲的開門聲。
那聲開門聲彷彿擁有什麼神秘力量一般,猛然間那些個人影全都咋然消散殆盡,而那葡萄藤上的紫色蛟龍和屋脊上的五彩雀兒也都不知去了何處。
當時的楊文鋒假裝自己什麼都不懂,好奇地問對方那些個人影和紫色小蛇以及那隻好看的雀兒是什麼東西,結果徐博溫只是笑着說楊文鋒是看錯了,而當時的楊王也只是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
一直到後來,楊文鋒開始牴觸走上武道,之後王妃殞命,對於這件事他就再也沒有興趣去詢問過楊繼,如今又重新路過這個地方不由又勾起了他的回憶,看起來那位天淵太師遠遠沒有如今所有人看起來那麼簡單。
雖然如今大多數人都知曉他們這位天淵太師讀書讀的博古通今,矩陣精通也無人出其左右,就連武道修爲也是毫無意義的成勢高手,但在如今的楊文鋒看來對方應該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世人所看到的高手,以及那些個武學典籍中所記載的一些個境界高低如今在楊文鋒看來要大打個折扣。見識過那位要收他作弟子的老書生,見識羋平的一人攻一城以及結合楊府之中那位老頭子的話,楊文鋒就算是再愚鈍也知道他們早已經遠遠強於世人所說的武道最高處爲成勢這樣的境界了。
別說是他們,即便是楊繼前些日子開天門之後又出天門之後的武道境界應該也增加了不少,至於天門之中是什麼,而楊繼又得到了什麼他沒有說而楊文鋒也沒有去問。
總而言之,那些個武道境界只有走過纔會更清楚,楊文鋒如今也不是很着急,總有一天他也能走到。
走過徐博溫那座小院之時楊文鋒忽然感覺到他識海之中那個一手捧書一手執筆的小人忽然又從識海之中出現,之後似乎是在找什麼,在楊文鋒的識海之中走了幾步之後一無所獲,之後又消失在了他的識海之中。
楊文鋒問過王羲頤關於識海之中小人的問題,當然,他是旁敲側擊,並未說是他自己。不過王羲頤似乎是知道什麼,不過他也沒有點破。
拘王羲頤所說,這識海之中的小人應該是文魄無疑,關於文魄楊文鋒也曾去藏書樓找過關於它的一些記載,結果只是找到了寥寥數句,而且還不過是一些傳說而已。
據說這文魄通常只有那些個儒家身負大氣運的讀書人才可能凝聚而出,而楊文鋒不止一次聽人說過他身上並無半點氣運可言,按理來說這文魄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纔對。
況且不是所有的儒家聖人都能凝聚文魄,這文魄的形成一定是天時地利人和,而且文魄一但形成一定會吸納引動方圓所有的文脈氣運爲它而動。當時的楊文鋒無氣運可加身,但是不知爲何突然有感而發,隨之想到上個世界的那些個聖賢之人,最終似乎是借了他們的文脈氣運才凝聚成這一文魄的。
可在這之前楊文鋒對於文魄一無所知,更別提知道如此凝聚文魄了,就算是他的文魄與他爲一體,之後他了解了很多東西,但是當時如何能借來那些個氣運的原因他一概不知。
這其實也是他楊文鋒心中的一個心結,似乎在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一來他始終有些不太心安。
最終那被楊文鋒起名叫判的文魄小人只是在他的識海之中稍微活動了一下最終又沉寂下去繼續凝聚念力,而楊文鋒也不知所以,索性也由它去了,不再多想什麼。
接下來的一段路兩旁都是一些天潢貴胃的住所,幾乎所有天淵朝堂之上能被普通百姓叫的上名字的官員和一些個皇親國戚基本都住在此處。說起來本來衛寅他們的住所也應該是在這邊的,只不過衛寅的母親長公主覺得這邊有些冷清所以在外城之中也有府邸,久而久之在外城住的比在內城之中還多一些。
當年楊文鋒還未曾紈絝不堪,還很年幼的時候曾經有過很多次這條路,進入皇宮也不算太少,但是那個時候的他還未曾如此“出名”。頂多是着一頂楊家二子的帽子被人所知曉而已。
那個時候他和他的兄長以及三皇子武景宣經常在一起胡亂瞎逛,有的時候還帶上當時已經發育的亭亭玉立的明凰公主,當時的明凰雖然個頭比他們都高一頭但是膽子卻是最小的。
當時武景宣鼓動着幾人一起偷偷揹着那些個扈從宮女從這條路偷偷出內城,因爲是皇子公主的緣故所以是不允許偷偷出內城的,更何況一旦到了內城口就會有侍衛盤查,所以混出去的風險極大。
最後還是楊文鋒的兄長想的辦法,他們偷偷去兵部衙門偷了一駕馬車由他的長兄楊延駕馭馬車而他們藏於馬車之內,因爲經常跟隨楊王進入內城加之楊王府在外城,所以由他兄長謊稱回府應該可以糊弄過去。
當時這個玩笑一般的計劃武景宣最爲贊同,而明凰則是膽子太小猶猶豫豫不敢上車,至於楊文鋒則是無聊的緊,所以懷着惡作劇般的心思也想試一試。
最終膽子最小的明凰還是被三人鼓動着上了馬車,那個時候的楊延其實也不過十來歲的光景,雖然早已熟諳弓馬但是駕馬車和騎馬是兩回事。
結果顯而易見,那駕馬車最終失去控制在這條主道上橫衝直撞,甚至於一些個官員都被殃及池魚,最終被巡查的侍衛控制纔算了事。
當時覺察出鬧得事太大之後楊延則是主動請罪將責任歸咎於自己身上,楊文鋒則是和楊延同行,而膽子最大的武景宣則是滿不在乎覺得也不過就是挨頓訓罷了。而當時的明凰則是在馬車之上就被嚇得魂不附體,如今好不容易緩過來之後則是淚雨梨花哭的不知所謂。
後來因爲他們幾人的身份太過特殊沒人敢審查他們,最後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自爹媽領罰。也正是在那之後這內城之中極便是六部衙門的馬車也不可以再輕易走動。
最後的結果則是楊延和楊文鋒結結實實捱了頓鞭子之後被王妃罰跪了幾夜的佛堂,而明凰和武景宣也被武皇禁足了足足三個月。
那段日子對於楊文鋒雖然很可笑但卻也極爲溫馨可人,之後他們幾人還是一樣玩鬧闖禍,一直到王妃那日進宮之後才徹底結束。